“师父”
“你刚才又想要什么东西了,都不怕江神跳出来要了你的脑袋瓜子,也不想想你头上长着几个。”师父说。
“我觉得江河太害人了。”
“幼稚,要是没有的话,人早也就死了,他们今天受到这样苦难,上天总是会在特定的时间还给他们的,我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可以为了他们向上天祈求啊,你说呢?”
“嗯哎”我模糊地回应着。
当天我们又去看过她一次,才带着行李离开,后来过了几年,我们从另外一个地方听说了他们后面的状况,母亲出了月子后看见自己的孩子和丈夫都变成那样,伤心得疯了,孩子就由外公外婆养着,好不容易养到了两周岁,忽然半夜自己跑到厨房里,掉进水缸淹死了。
他一死,母亲的病又好了,过了一段时间,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好像也是家境不错的男人。
我们猜测,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害死他的水鬼投胎,因生前打渔,所以今生才会长满鳞片样的痕迹,腿也分不开,有鱼的雏形,至于嘴唇,有可能是生前还钓过鱼,又用手抓别人的脚踝,恶意害人性命,导致连手都长不出来,活不过几年又死了。
但是他跟自己的母亲只见又有什么渊源,导致有这样一段短暂的缘分呢?那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但是无论人间怎么转变,唯一不会转变的,是报应,这一点是无疑的。
山谷中空气清新,漫天雪花落在枯枝上,这是唯一一种只有在冬天才会开的花,比任何花都要洁净素雅,还是很冷,我站在窗子里看着外面的一切,给奶奶写信。
今年过年没有回家,我很不适应,每年过年都拿着压岁钱到处玩,吃完了奶奶煮的饭,就跟三剩几个人到处疯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今年只有我跟师父,所谓的过年就是买了件新衣,吃的依旧是白菜清粥豆腐,过的依旧是四处漂泊的生活。
不管一个地方是好是坏,我们最多只能呆上十天,每天除了念经,就是给人看相,看风水、算卦之类的,看久了,我自己都能猜出七八分来,年轻的女孩子喜欢测姻缘,男孩喜欢测事业,夫妇两一起来的,不是给孩子测,就是给家里老人测,神色轻松的,是来测学业、结婚等事宜的,神情慌张的,不是老人生病,就是孩子走丢了,他们一坐下来,我心里就有了大概的倾向。
这一两个月里,一直都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直到今天
师父一大早就不见了,中午也没有回来,我装模作样地给别人算了几卦,无非是凭借一点基础的八字生克等等,倒也算的挺准的,别人还叫我“师父”,搞得我脸都红了,我跟师父还差的远的很呢!
直到晚上,我念完了经文,师父还是没回来,我有点担心起来,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我想师父又不是小孩子了,能遇到什么事情呢?想到这里,我也就放宽了心,上床睡觉了。
半夜,一声清晰的开门声传入耳畔,我警觉了起来,以为又是什么亡灵,再不然就是小偷,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才明白是师父回来了,于是闭上眼睛,也不做声,轻轻咬碎了嘴巴里的小浆果,一道鲜红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流下,别说,还挺好吃的。
等了半天,师父居然径直从我身边略过,我又听见了翻动书页的声音,靠,师父真没注意到我啊。
“咳咳咳我的肺啊”
“铁柱,你怎么了?完了,你都流血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师父终于发现我出事,打开灯摸着我的额头问道。
“师父我觉得我可能是生了什么大病了,奶奶以前跟我说,小孩子要是咳嗽咳出血来了,就活不了多久了要不你帮我算一卦,看我寿命还剩下多少吧。”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别说傻话,你不会那么早死去的,你要坚强起来,想想你奶奶,你要是走了,你奶奶该怎么办呢?她都那么大的年纪,儿子又不在身边。”
“嗯,我也想要活下去,对了,师父我觉得我这次生病很有可能是因为过年的时候没有去省城看花灯你带我去一趟,说不定我的病就好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你唯一的乖徒儿啊。”我握着师父的手,说得情真意切。
“不,咳嗽可能是因为受了寒气,去人多的地方病情一定会加重,这样,我给你吃上一颗丹药,说不定病就好了,就是这丹药味儿有点儿重,你千万要忍着。”
“吃药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不太喜欢,我上回看了黄帝内经,书里都说,病情跟心情是很有关系的,你看我病得这么严重,这种小小的愿望,你就满足了我吧。”
“不不不,该吃还是要吃的。”
“别,你先听我说”
“呀,你就别推辞了。”
说话之间,师父强行把一颗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又灌上了一大口开水,一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了,等味蕾开始恢复之后我的老天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当场咽下了一团狗屎!而且还是超辣的那种。
我赶紧又喝了一口水,但是更辣了,我觉得它在胃里爆发了开来,顺着食道直充上了大脑,辣的我都无法正常思考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多久,他见我实在可怜,才往我嘴里塞下了另外一种药丸,我终于能顺利得喘气了,这时我才发现我被辣的满脸泪花。
“师父你平时总说这辈子就我一个徒弟,可你对我也太狠心了吧。”我说。
“谁叫你敢耍这些小聪明欺骗为师的,骗我也就算了,居然用的还是我以前惯用的方法,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省城那种地方不能去,很危险,容易被三星教派给盯上,我们只能往偏僻的乡村里走,你怎么就不信呢。” 暗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