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小麻子之后，宫檀月就再没有去想过之前小麻子为何引起自己注意，自己又为何要叫怀恩去查她的了。
只是会在小麻子时不时手出快招的时候略微震惊一下，原来药老也是会武功的，而且交出来的小孙女武功也很不错。
她不知道，这个“不错”与柳涵黎相比都要上乘。
风衣岑和风姬月的马车到府门时，天色还早，宫檀月正打盹儿，一天之中第二次被怀恩拖着起了床，宫檀月迷迷瞪瞪的打了个呵欠，怀恩一边帮她弄被睡乱了的头发一边叹了口气。
直到坐上马车，宫檀月都还是恍惚的。
风衣岑看不下去她这副模样，抬手在她耳边拍了两个响亮的巴掌，宫檀月的眼睛忽的瞪大，转头瞪着风衣岑，惊得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一阵才憋出来四个字：“...你干什么！”
一旁的风姬月笑出了声，宫檀月缓过神，叹了口气，对风姬月抱歉道：“姬月郡主见笑了。”
“哪里。”风姬月渐渐止住了笑声，但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减，温声道：“玉荣郡主纯真可爱，姬月是真心觉得你好，是岑儿方才无礼，应该她向你道歉才是。”
宫檀月笑了笑，没敢接嘴。
风姬月和风衣岑自小感情甚笃，互道小名也不足为奇，只是为什么要把她这区区一介普通百姓拉上一块儿，抛开尚书府大小姐这个名号，她也只是一个外姓郡主罢了，怎么收得起六公主的道歉。
这时的宫檀月完全忘了自己和北汉睿王殿下的种种爱恨情仇。
马车缓缓驶向西街，外面时不时传来轻笑的声音，应是几个小丫头在外面笑。
今日风衣岑常服出宫，马车只够坐下三人，于是便让马夫驶车慢些，几个人带的小丫鬟都在外面跟着走，宫檀月撩开帘子探头，见怀恩和玉棉正凑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小麻子被另一个小姑娘拉着去买东西了。
“没规没矩。”风衣岑轻飘飘的四个字，几个小丫头顿时噤了声，买东西的两个人立马将手上的小玩意儿放了回去，跟了上来。
宫檀月惊讶的回头看向风衣岑。
“本就是出来玩，没那么多规矩，方才吓吓她们。”风衣岑牵起嘴角笑了笑。
尚书府离西街较远，风姬月许是觉得有些乏了，歪头靠在风衣岑肩上小憩一会儿，风衣岑低头捏着她的手玩，微风悄悄从车帘的缝隙中溜了进来，撩起了两人的细发，一根根青丝在风的指导下乱舞，最后贴在了风姬月的脸上。
宫檀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到了梨园，宫檀月终于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于是转头看向风衣岑，问：“晋王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们还能出宫玩吗？”
其实她想问的事“你还有心思出来玩？”不过转念一想，风衣岑之前对晋王的态度，两人应当是不对付的，倒不如说晋王出了这样的事，她更有兴致出来玩了。
“我想出宫玩，除非父皇不允，那就没人能拦得住我，至于姬月，恪亲王对姬月管束不多，加上她平时不愿出府，恪亲王巴不得我多带姬月出来玩呢，又益心又安全，多好。”风衣岑说着笑了笑，朝风姬月扬了扬下巴，问她：“你说是吧？”
正与门口伙计交涉的风姬月敷衍的点了点头，宫檀月看着风衣岑得到“肯定”之后得意洋洋的表情，笑了笑。
“至于晋王这件事...”风衣岑表情一转，冷哼一声道：“估计是恶事做多了看不下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次翻了船也该是他的教训，虽说皇兄得益颇多，但我今日出宫时看到他和李易帜走在一起，脸色并不是很好......”
风衣岑之后讲的那些宫檀月没太听清楚，或许门口那个伙计是新来的，和风姬月交涉了很久也没有要放她们进去的意思，怀恩几个小丫鬟又跑到旁边不远的小首饰铺子去了，宫檀月看她们拿着一根小簪子和那个摊主讲价，双方都说得脖子通红。
宫檀月不由得笑了起来，眼神一转，那一抹笑容凝固在嘴角，身体里的血液像是和他的笑容一起凝固了似的，她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却又莫名的怒火高涨。
“伙计说祝先生今天不上台。”她听到风姬月在后面说道。
“不上台？不是说今天要来吗？”风衣岑压低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满。
“嗯，来了，坐在第一排看着呢，但是不上台。”风姬月最后的尾音听着有些恍惚，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怎么办？”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风衣岑冷哼一声，不满道：“梨园惯会搞这些把戏，也就是我次次都上套了...”
风衣岑还在嘟哝，宫檀月听见风姬月在喊自己，“玉荣，咱们进去吧。”
宫檀月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风姬月，对她笑了笑，道：“走吧。”
离那铺子不远处的一家胭脂铺内，范宛然正拿着一盒胭脂递向风翼辰，仰着头对她说些什么，脸上的笑容很刺眼。
那台子上唱的什么，宫檀月不知道，那些人拿着刀枪剑戟在台子上比了些什么，宫檀月也没注意。
她看那台子上两人挥着水袖绕圈儿，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像极了风翼辰和范宛然。
风衣岑坐在一边，看着台子上那些打斗的场景时啧啧两声，风姬月赶紧塞了一把瓜子给她，在她要张嘴说话之前堵住。
“我没想说他们哪儿不对。”风衣岑无奈的匀了一半瓜子给宫檀月，“唱戏么，哪儿能当真啊。”
宫檀月默默的接过瓜子，不声不响的磕了起来。
风姬月将宫檀月的异常都看在了眼里，眼珠一转，问风衣岑道：“岑儿，我之前听说皇上给睿王爷许了一门亲事？”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风衣岑诧异的看了风姬月一眼，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确有此事，不过皇兄死都不从，最后才作罢了。” 嫡女成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