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檀月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涌过一种非常特殊的情感，她完全可以相信，哪怕自己真的和萱贵妃勾结，只要自己道歉，风翼辰也会毫不犹豫地原谅她。
宫檀月走过两世，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风翼辰这般，毫无保留地信她。
她心情复杂，觉得自己对不住风翼辰这份厚爱，她有点害怕，又有点喜悦。
“对不起。”宫檀月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故意要隐瞒宸妃之死的真相的。”
风翼辰表情有点不太好，但还是叹道：“我知道。”
宫檀月知道这是风翼辰的伤心事，不愿意提，但是又不得不说：“宸妃当年之死，牵扯众多，并非是权力争斗那么简单。我不清楚有哪些人，甚至不清楚我得到的消息有几分真几分假，所以不告诉你。”
风翼辰这些年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当年的事不简单，就是不知道是否和宫檀月的消息一样，便沉吟道：“檀儿知道哪些？”
“我敢确定的是，皇上绝对参与了这件事，并且是主要人物。”宫檀月细细想着。
风翼辰眼神闪了闪，眼底风起云涌。
宫檀月接着道：“还有皇后与萱贵妃都有些关系，萱贵妃总故作高深，很难从她嘴里撬出来什么。我们又和皇后水火不容……唉。”
宫檀月那句“我们”取悦了风翼辰，至少在檀儿心中他们还是一起的。
“其他的呢？”
宫檀月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了。
她这一趟来完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风翼辰心中也明白她不会再有隐瞒了，但总有些不甘心。
到底当年的真相是什么样的？
“你，还生我气吗？”宫檀月仰着头看他，眼睛里秋水摇动。
风翼辰也暂时无法追究母亲的死因了，看着宫檀月，情不自禁抚过她的长发：“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清风吹过，落花飘摇，飞鸟盘旋着离开。
宫檀月竟然有些想哭。
另一边，戎族进京朝见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来了。
戎族大王柯尔磐身长九尺，虎背熊腰，高束黑发，穿着短衣，带着金饰，发须几乎糊了一脸，看不清面貌。见了皇帝，也不拜，右手横胸，轻捶左肩：“戎族柯尔磐见过北汉皇帝！愿陛下身体健朗！”
老皇帝笑容满面：“柯尔王能来我北汉，实在是一大喜事啊！”
柯尔磐“哈哈”笑了声：“得见皇上，也是小王的荣幸啊！”
双方客套了几个来回，柯尔磐上供了些戎族特产，老皇帝赏了些金银财宝，才切入正题。
柯尔磐行礼道：“皇上，实不相瞒。小王本次来，是想代表戎族，与北汉永结秦晋之好！”
老皇帝眼睛一转，知道柯尔磐还有后话，便先拍手称快：“自然自然！”
柯尔磐笑呵呵的：“就像秦晋一样，小王想与北汉联姻。”
两国交好，联姻是常用的法子，老皇帝没有什么异议，只是问道：“柯尔王可有什么要求？”
柯尔磐狡黠一笑：“小王早闻贵国有个名闻天下的玉荣郡主，私下倾慕许久，不知皇上能否成全？”
宫檀月？老皇帝不敢像之前那样立刻答应了。宫檀月虽说只是个郡主，但是与这朝中关系密切，颇有分量，柯尔磐也真是挑对人了。
倘若她只是如此，老皇帝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但是偏偏这宫檀月和睿王还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倘若自己答应了，睿王那边当真是不好交代。
“柯尔王，这……”老皇帝推脱道，“你恐怕有所不知，那玉荣郡主是个性子烈的，朕想赐婚怕也不成，不如朕先探探她口风，再议也不迟。”
柯尔磐摆摆手，显然不相信皇帝的说法：“哪有臣子不听皇上的理由？”
老皇帝笑笑：“万一她有了心上人，宁死不屈，也不妥不是？柯尔王不必着急，也不是定数。”
柯尔王很自信：“本王自然能比她心上人好。”
比睿王？还真不一定，老皇帝还是推辞：“再等等罢。”
柯尔磐只得作罢。
柯尔磐离开后，老皇帝紧接着就亲自去了睿王府。
皇帝驾到，风翼辰竟然敢称病不见，老皇帝都有些恼了，但也知道这关头没必要再与风翼辰翻脸不和，于是便吩咐道：“告诉他事关玉荣郡主，再问他见是不见。”
果然，风翼辰一听，就出门来了。与前些日子的醉醺醺不同，见过了宫檀月的他又焕然一新了：“吾皇万岁！”
老皇帝几不可闻的哼了声：“朕见睿王也精神得很呐。”
风翼辰不搭理，有些不耐。
老皇帝虽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再这上面纠结，只道：“胡族来见，睿王知道吧？你待在西北许久，这方面需你掌握，不可再推脱。”
风翼辰不愿意：“臣已回不成西北，何必再关系这些？臣怕是做不到。”
老皇帝皱了皱眉，知道风翼辰是在讽他软禁他这件事，避重就轻：“能者多劳，睿王既然有能力，就当为朕分忧。”
风翼辰哪里管这些，反而问道：“皇上，不知玉荣公主如何？”
老皇帝知道风翼辰是不愿意了，不得不甩出宫檀月这个底牌：“胡族柯尔王想要与我北汉永结秦晋之好，指明要娶玉荣郡主宫檀月，你待如何？”
柯尔磐要娶宫檀月？！这个柯尔王在想什么？少见的，风翼辰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风翼辰对老皇帝的威胁有些恼怒，但是事关宫檀月，他竟不得不从！
就算宫檀月不爱他，也不代表他允许宫檀月随便嫁给外族人，他希望宫檀月能遇到对的那个人，而不是被赐婚与陌生人。
好半晌，风翼辰终于道：“也罢。臣愿为皇上分忧，只是有一条件。”
老皇帝呵呵笑了，果然英雄过不了美人关，只听得风翼辰接着道：“希望皇上不要赐婚与玉荣郡主。”
这个条件是意料之内的，老皇帝欣慰地点头：“如此便好，玉荣郡主那边我自能保下。摆驾回宫！”
风翼辰眼神晦暗，点头行礼。 嫡女成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