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翼辰不记得自己踹了风潇泓多少脚，也不记得风潇泓挨了他几拳。
这口气没出完，还不够。
风翼辰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王爷！”
“王爷！”
“别打了！看看郡主吧！”
李易帜焦急的低吼，风翼辰才回过神，猛的停下了动作，转头看着躺在床上捂着脸哭的宫檀月。
你为什么不哭出声音来？
风翼辰起身走向宫檀月。
怀恩抹了两把脸，从床上退下，这时曲奉之才姗姗来迟，看到屋内的场景，登时愣在了原地。
风翼辰动作轻柔的为宫檀月穿好了衣裳，见她没有哭了，于是温柔的唤了一声：“檀儿。”
宫檀月没有回应。
“檀儿？”
她还是捂着脸，缓慢的呼吸着，没有抽泣，也没有回应。
怀恩愣了愣，拔高了声音，“小姐？”
站在一旁的李易帜也猛然转过头，“郡主怎么了？”
“曲奉之！”风翼辰回头恶狠狠的喊了一声，把愣在原地的曲奉之吼回了神。
又做了这个梦。
宫檀月看着周围熟悉的装饰，随处可见的大片红绸像是不要钱似的往柱子栏杆上挂着。
走进晋王府大门，里面热闹极了，宫檀月险些挤不进去。
为什么要进去？宫檀月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应该进去的。
“哎哎别挤别挤。”身旁的一个人说。
“不好意思。”宫檀月小声道歉。
转头看向那个人时，宫檀月愣住了，那个人也愣住了。
四周拥挤的人群突然之间全部消散，只剩下宫檀月和面前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
宫檀月犹豫着开了口。
眼前这个人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宫檀月又在她的眼前挥了挥手。
“嗯？”眼前的人回过神，看着宫檀月，笑了笑，“你好。”
“请问您是……？”
你是谁？
“我是我。”眼前的人答道。
“但是我们俩长得一模一……”
“这大概是缘分吧。”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用知道。”眼前的人说完之后又想了想，道：“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你无法理解的，难以接受的，痛恨的，失望的，委屈的。”说着这人突然笑了起来，“还有你爱的。”
宫檀月是在飞驳的叽喳声中醒过来的。
“唔！”正要撑起身子，头却像是被人用铁锤砸过似的剧烈的疼了起来。
正在给飞驳放食的怀恩闻声转头，见是宫檀月醒了几乎要叫出声了。
她怕自己一叫又把自家小姐吓得躺回去，于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压着声音问：“小姐，您醒了？”
“嗯，我醒了。”宫檀月也压低了声音小声应道。
见宫檀月能和自己打趣了，怀恩才稍稍放下心来，叹了口气，道：“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
宫檀月笑着没出生，怀恩掰着手指开始数，“不仅奴婢，还有李少将，曲大夫，睿王殿下这几天更是睡都睡不好，每天晚上都来这儿守着您呢。”
“……我先不问我睡了几天，你家未出阁的小姐和一位男子每天晚上都在同一个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宫檀月对此感到十分疑惑。
“睿王殿下是个好人，奴婢相信他！”怀恩用力的点了点头。
宫檀月摁着脑袋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道：“快过来扶我起来。”
宫檀月昏迷五天，前三天府内上下愣是只有厨房里的人知道，尚书府的人又大多死气沉沉的，不喜欢传八卦，导致分明曲奉之每日都从大门进来，宫傲天还是在宫檀月醒来的前一天才知道消息，过来看了一眼便走了。
“王氏和宫如月呢？”宫檀月端着怀恩温好的白粥喝了两口。
“快过年了，夫人操持中馈，忙着理半食材呢，二小姐头上裹了一脑袋纱布，门都出不得，哪儿会管这些啊。”怀恩说罢撇撇嘴。
宫檀月觉得实在好笑，偌大一个尚书府，本该是属于她最温暖的“家”，结果真正的家却是这个小破院子。
吃过白粥之后不久，曲奉之又背着药箱来了，见宫檀月醒了很是高兴，又带着点儿无奈。
“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曲奉之从药箱里取了一个膏瓶递给怀恩，道：“这是去痕的，很有用，王爷现在没事就在背上抹一抹。”
怀恩结果膏瓶，宫檀月看了她一眼，她读出其中的意思之后，便找了个借口退下了。
这时屋内只剩宫檀月与曲奉之二人。
“曲大夫。”宫檀月笑眯眯的看着曲奉之，语气柔和，问他：“您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曲奉之沉下脸色，沉吟半晌，屁股实在斟酌词句，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宫小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好吧。”宫檀月答应得爽快，正当曲奉之松下一口气时，又听她问道：“那我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曲奉之盯着药箱看了许久，最后喟叹一声，道：“宫小姐，接下来小生说的这些，全都是小生心中猜想的，若是与真正的情况有所差异，还请宫小姐海涵。”
宫檀月前段时间情绪时常低落，无法控制，有些郁郁寡欢的意味，从第二次昏倒被送到医堂去时，曲奉之就已经对她有所怀疑了。
怀疑什么？
怀疑她与晋王之间，与宫如月之间的关系。
曲奉之心中的一些猜想事实上与宫檀月的情况差不多，只是他一直搞不通的时间问题是因为如今的宫檀月是重生的罢了。
曲奉之说宫檀月之前有失心疯的症状，不过好在宫檀月恢复得快，并没有陷得更深。
送走了曲奉之，宫檀月靠在床边叹了口气。
她在梦里和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了很多。
从她娘开始，一直说到风翼辰结束。
这两世的爱与恨，通通都掀篇了。
正如那个人所说，既然都过去了，那便让他们都过去，领她感到如此痛苦的事情，为何要紧紧抓住不放呢？
宫檀月伸了个懒腰，喊了一声怀恩，伸脚拢上了鞋。 嫡女成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