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上一次柔妃召见自己的态度，宫檀月想了想，把小麻子留在府里，只带了怀恩去。
小麻子明白宫檀月是为了自己好，站在门口送走了宫檀月的马车之后，和门房聊了两句，回到院子时，突然觉得不对劲。
眼神一转，在角落暗处的柳涵黎的障眼法再一次毫无悬念的被小麻子识破。
冷哼一声，小麻子装作没有看到他，不远处有人在喊她，小麻子应了一声，提起衣摆跑过去了。
马车在宫门停下，宫檀月刚下马车，迎面就跑来一个小姑娘。
是上次那个头上两个圆坨坨的小宫女。
“给玉荣郡主请安。”圆坨坨对宫檀月先是行了一个礼，然后笑眯眯的抬起头道：“我家公主请玉荣郡主放心，柔妃娘娘这次不会再为难郡主了。”
“嗯？”宫檀月惊讶于风衣岑的细心，笑着问眼前的圆坨坨，“六公主做了什么吗？”
圆坨坨一脸神秘的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宫檀月点了点头，又问：“你叫什么？”
“回郡主的话，奴婢名唤玉棉。”
“你回去向六公主汇报吧，说我知道了，谢谢她。”宫檀月抬手拍了拍玉棉的肩膀。
永宁殿，春令远远见着宫檀月和怀恩走过来的模样，赶紧跑回正殿禀报，“娘娘，她们来了。”
“这么早。”柔妃看起来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粥碗，擦了擦嘴，赶紧起身。
宫檀月刚踏进永宁殿大门，便看到冬阕迎了出来。
“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冬阕笑着说道。
宫檀月也朝她笑了笑。
与上次相比，这次的反差太大了，以至于宫檀月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上次柔妃召见时，她还担心自己的表现不好，在柔妃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柔妃是风翼辰的母妃。
这次宫檀月反而不太在意这些，柔妃的态度却又改变了。
直到坐下来，接过冬阕递给自己的茶，宫檀月都还没有适应这么剧烈的反差。
“上一次本宫招待不周，之后实在后悔不已。”柔妃坐在上面笑着说，语气温和，宫檀月有点受宠若惊了。
“柔妃娘娘哪里话，上次是玉荣不懂事。”宫檀月赶紧接过话头，低眉垂目笑着应道。
“你这丫头...”柔妃这话略带嗔怪之意，却并未冷下脸来，宫檀月心里舒了口气。
柔妃这次的确是来拉拢自己的。
“之前本宫听说你与辰儿交往密切，对你了解不深，心中气闷，便叫你来，本是想着给你一个下马威，没成想辰儿却跟上来了。”柔妃说到这里轻哼一声，“本宫看啊，若非喊你来一次，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本宫这永宁殿里了。”
“柔妃娘娘哪里话。”宫檀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劝慰道：“养育之恩大过天，百善孝为先，睿王殿下肯定不会不知道的。”
“他啊...”提起风翼辰，柔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宫檀月敏锐的捕捉到柔妃的不对，反应过来柔妃与睿王二人的关系或许并不像外人所传那么亲密。
“娘娘？”宫檀月轻唤一声。
“嗯？”柔妃抬头对宫檀月笑了笑，道：“你瞧本宫，一想起那些事就不分场合。”
宫檀月没有接话，只是笑着。
“对了，上次春宴，本宫见你那只喜鹊画得极妙，听你提起辰儿西北战事一事。”柔妃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觉得不太好，犹豫了一会儿又道罢了。
宫檀月听她提起西北一事，脑中灵光一闪。
她正为如何告发晋王而苦恼，没想到柔妃会成为最大的帮手。
“西北战事...”宫檀月重复了一次，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倒是把柔妃的好奇心拉了起来。
“怎么？”柔妃探头问道。
宫檀月面露难色，又转而忿忿模样，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头看着柔妃，语气坚定，“娘娘，这件事情臣女憋在心里许久，心中不平，却不能告诉任何人，怕有人加害睿王。您是睿王殿下的母妃，臣女信您。”
提及风翼辰，柔妃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她坐正了看着宫檀月，低声命冬阕遣退众人，听她说完后赶紧道：“你说。”
宫檀月眉头微蹙，突然起身在柔妃面前跪了下来，柔妃一惊，正要扶她，却听她说道：“上次西北战事，臣女也跟着去了。”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惊。
北汉女性地位并不似其他国家那么卑微，北汉百姓女子可上街采买，也可去店铺打工为家里补贴家用，而睿王，也就是风翼辰也在大力宣扬女子也能上战场的观念。
更是在前两年，顺德帝亲封一位女将军。
但官臣家的女性却不一样。
虽并未明文规定，但在各官阶位之间的联姻数不胜数。
毕竟是大家闺秀，学的规矩多，自然要遵守的也多。
不管怎么说，宫檀月随风翼辰一同去往西北战事地段，都是一件及其疯狂的事。
“你......”柔妃瞪大了眼睛，半天没能“你”出一个所以然来。
宫檀月叹了口气，道：“臣女自知此事的确出格，但臣女并无他法，当初祖母撒手西去，人人都说是病逝，但娘娘您知道，去年那次暗杀的事情，柳家族长英年早逝，祖母死里逃生。”
“臣女让人偷偷去查，却查出西北蓟城有可疑人的踪迹，臣女千里迢迢赶过去，才发现那里便是西北战事所在的地方。”宫檀月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柔妃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由得惋惜起来。
“柳老太君为我大汉所做的贡献，我辈定然没齿难忘，只可惜......”柔妃说着叹了口气，看着宫檀月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赏识，“没想到你这丫头也是个不怕死的，若是在半路遇到什么危险...”
“臣女从来不怕死。”宫檀月说道，不过语气一转，又叹了口气，“只是到最后连那个所谓的可疑人的影子都没看到，臣女被蓟城的士兵抓住，送到蓟城城主面前。”
“是睿王殿下救了臣女一命。”宫檀月说。
“不过这与你所说的‘不平’又有何关联？”柔妃疑惑的问。
宫檀月听她问起，深深地看了柔妃一眼，一字一句道：“那场战争，睿王殿下差点儿就败了。” 嫡女成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