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燕是很有燕京风格的老旧茶馆楼阁。
楼阁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大堂，不管有钱没钱都可以进来听曲喝茶，只不过付了钱的人可以坐在堂子里，有桌子有椅子有零嘴。没付钱的要么站着，要么靠着回廊站着。
二楼是楼阁，也叫作金闺。
是燕京上流名媛去的地方，能够去到金闺的大多是女人，只有极少数和孙家大小姐孙庭芳交情好的男人能够进入金闺。
三楼叫祖阁，据说只有孙家的当家人才能去。
而此时成家俞和林作英就坐在二楼金闺的大厅中，周围红色的纱帘后面时不时地会有曼妙身影闪过，搞得两人怪紧张的。
“成哥，我们这样贸然上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林作英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我听别人说这孙家祖上是土匪出身，这孙家的女人更是个顶个的厉害，你说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啊。”
孙家的厉害成家俞比林作英要清楚得多，刚才他上二楼的时候腿肚子也在转筋。
要知道燕京的六大家谁也不是好惹的，他但凡说错一句话很有可能消失了都不会有人追究。
“闭上你的嘴，待会儿听我一个人说就是了。”
成家俞话音刚落，一连串女儿家身上挂饰丁零当啷的声音就从楼上传了过来。
四名年纪约莫十七八岁面容清丽的小丫头，穿着一身奇怪的红色衣裳两左两右地走出来站定，而一名披着黑色袍子的角色女子目如秋水地缓步移出，施施然在大厅的主位坐下。
美，太他娘的美了！
成家俞和林作英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如果说谢依人的美是精明干练的那种美，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更具有关东儿女那种豪迈甚至带有一点匪气的美。五官精致但眉眼间满是英气。
孙庭芳像是早就习惯了男人这样盯着自己看的表情，淡淡地对成家俞道，“你说是代表赵家来的，是赵景山还是赵卿年？”
被孙庭芳这么一问话成家俞才回过神来。
他赶紧说道，“我的老板叫赵阳，是他派我来的。”
“赵阳？”孙庭芳眉头一皱，自己好像没有听说过赵家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站在孙庭芳身边的侍女石英赶紧解释道，“小姐，赵阳是赵景山的亲孙子，半年前才找到的。他虽然有赵家候选人的资格，但连二十四供奉都不是。”
孙庭芳笑了，连二十四供奉都不是的赵家人，也配和自己谈话了？而且还是随便打发个手下来？
孙庭芳起身就要离开，挥了挥手随意地说道，“打断双腿，丢到后巷去。”
林作英一听脸都吓白了，这他妈还没开聊呢，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要被打断双腿了？
成家俞也慌了，急忙喊道，“我家老板说了，只要你肯和他合作，他可以帮你吞掉秦、魏两家的市场！”
孙庭芳还是无动于衷，这么多年来他们几大家都在暗中较劲，但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大家都清楚彼此的斤两，吞并？还是一次两家？孙庭芳只当赵阳是在痴人说梦。
“别走！别走！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你看了绝对会改变主意！”
成家俞说完慌张地从兜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放在桌上。
孙庭芳本来只想瞥一眼那木盒子，但谁知道这一眼看了后就再也没有挪开过视线了，而且整个人也激动了起来。
“这是……观音血碧？”
这个木盒本身没什么，但是木盒上的雕纹和造型实在是太让孙庭芳激动了。
在成为孙家家主以后她日日夜夜都在看一幅画，而这幅画画上的木盒样式就和眼前的这个木盒样式一模一样！
会是观音血碧吗？还是说只是一个仿品？
孙庭芳怀着忐忑地心情走到桌前，慢慢地把木盒给打开。
什么观音血碧的成家俞并不清楚，这木盒里的东西他也看过了，虽然确实漂亮的，但还远远没有让他像孙庭芳那样激动。
难道说这木盒里真是什么宝贝只不过自己看走眼了？
难怪自己来燕京之前赵阳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一定要把木盒给看好，现在他们两人的腿能不能保住就全看这木盒的了。
木盒里静静放着的，是一颗通透晶莹的红色珠子。
这颗珠子不像是玉石，也不像是玛瑙，倒是有点像玻璃珠子。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玻璃珠子，在和孙庭芳的手一接触后孙庭芳心里就有了一种一样的感觉，好像自己和这颗珠子血脉相连一般。
“是真的，果然是真的。”孙庭芳深吸了一口，看着成家俞淡淡地说道，“你把观音血碧送回来就是对我孙家有恩，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女人？钱的话你说个数，女人这金闺之中除了我你也可以随便选，就是要她们四个也不是不可以。”
咕噜。
成家俞咽了口唾沫，林作英更是有点接受不了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转变。
上一秒还说要打断他们的双腿，下一秒就可以带着四个美妞走？
四名侍女面无表情，眼神里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抵触。
成家俞的确是心动了，人活一辈子可不就是为了钱和女人这两样吗？
不过理智最终还是让他清醒了过来。
孙家既然能够给他这么大的好处，那么赵阳就能剥夺他更多的东西。
不该有的贪念绝对不能有，有钱用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想到这里冷静下来后的成家俞对孙庭芳说道，“我们老板现在遇到点麻烦，如果孙小姐愿意和我家老板联手，那么我家老板之前说的话依旧作数。”
“吞并秦、魏两家的市场吗？”之前还对这个提议不屑一顾的孙庭芳，现在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提议的可行性来。
能够将观音血碧这么轻易地送回孙家，至少证明赵阳在赵景山的心里地位还是很高的。
也就是这小子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任的赵家家主？
赵家家主不稀奇，但如果是个对孙家抱有善意的赵家家主……
孙庭芳美眸里闪过一道亮光。 有钱真的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