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陶瞪着眼睛,确定没有听错后,乖乖去从安苑带来了几个下人,梅姑姑匆忙出来,看着这一大群人挖着院子的花,惊得说不出话,“安……安姑娘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花都挖了?”
碧陶找来了椅子,姜世安安然的坐着,一时间空气中就只有下人们挖花的声音,她盯着梅姑姑眼睛似笑非笑的说,“前些日子我不小心落了水,受了些风寒,有些心神不宁久咳不愈,请了大夫说百合花是入药良品,我想着祖母的怡园种了很多,取些入药不知是否可以。”
梅姑姑面露难色,“姑娘怎的不找药房或是大夫,那的药材应该比这些好很多……”
碧陶适时开口,“梅姑姑这是不愿意了?老夫人可是已经答应小姐了,怎么,要小姐求求你?”
梅姑姑一时语塞,“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百合都没了,一时间老奴也找不到别的……”
“我从大夫那里听说了百合的另一种功效,不知道梅姑姑是否知道?”
梅姑姑有些颤抖,良久还是调整好姿态,“安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老奴粗人一个,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那么劳烦梅姑姑把祖母房间里的百合都撤了吧,祖母年岁已高,难以入眠是很痛苦的。”
梅姑姑一下子面色苍白,噗通跪在地上,“安姑娘恕罪,老奴并不知道百合会让人难以入睡。”
姜世安撑着椅子,身子向前,“梅姑姑,我可从没说过,是因为百合才难以入睡的。”
梅姑姑伏在地上很是懊恼的皱着眉,没想到会栽倒一个小姑娘手里,兀自跪着不说话。
姜世安起身,没有理会梅姑姑,尽管梅姑姑是府里的老人,因为姜世安为二房嫡女,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
梅姑姑跪着灵机一动,重重的磕头,“安姑娘原谅老奴的失职,求安姑娘饶了老奴。”
声音一时大了,越来越多的人对着这里指指点点,姜世安站着不动,只是亲自盯着那些挖花的人,生怕他们懈怠。
梅姑姑磕的到位,不出几分钟,额头已经出了血,姜世安冷眼看着她老泪纵横的样子,“梅姑姑不必如此,好像我欺负老人一样,这其中的缘由我不想说破,你自己考虑,一个告老还乡,看在你伺候祖母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份养老的费用,另一个我到要看看,你辛辛苦苦护住的儿女,能不能逃过我的手心。”
碧陶都被姜世安狠毒的神情惊住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梅姑姑吓得说不出话,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么小的年纪却有如此狠手腕的姑娘。
梅姑姑声音都哽咽了,抬起身来满脸的泪,梅姑姑粗糙的手抹了把泪,“安姑娘,老奴跟着老夫人五十年,五十年了,说一句以下犯上的话,老奴早已经把老夫人当成老奴的亲人,老奴何尝不想老夫人好好的,可老奴有苦衷啊,老奴的儿子重病在床,孙子又年岁尚小,老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啊……”
说着,梅姑姑的泪水犹如决堤,姜世安微微蹙起了眉头,梅姑姑又接着开口,“既然安姑娘给了老奴这条路,老奴愿意离开,至少不用再违背自己的良心,老奴不要什么养老费,什么都不要,安姑娘,老奴看的出来,您是真心对老夫人好的,老奴没有脸面再去见老夫人,求安姑娘照顾好老夫人,再替老奴和老夫人辞别。”
梅姑姑语罢重重的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望着老夫人房间的方向,“夫人,阿梅走了,阿梅对不起您,您待阿梅的情意,阿梅来世再偿……”
姜世安眼看着梅姑姑磕头然后转身离去,碧陶有些懵,“梅姑姑这就走了?”
姜世安望着梅姑姑瘦弱的背影,目光幽深,“一来,良心发现,二来,聪明的做法,两边都得罪不得,不如抽身,碧陶,准备一些用物和盘缠,寻个时间偷偷塞到她包袱里,五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碧陶应着,秋染领着一众人等带着花回了从安苑,“碧陶,祖母身边还有那些靠得住的女使?”
碧陶想了想,“老夫人身边大多都是府里的老人,是以梅姑姑最为年长,然后就是刘姑姑,绿璃、红樱两个一等女使,还有一些就是怡园里伺候的丫头小厮了。”
“这个刘姑姑为人如何?”
“刘姑姑为人十分和善,先前有梅姑姑压着什么事都无法做主,大都听梅姑姑的,其他的碧陶也不清楚了。”
姜世安点点头,一条鹅卵石的石子路走的极慢,“看来,需要会一会这个刘姑姑了。”
碧陶给姜世安梳着头发,一丝一丝的梳的很细,姜世安头发生的浓密,乌黑的头发让碧陶很是羡慕,姜世安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不知在想着什么,碧陶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
“小姐,你在想什么呀?”
姜世安转过头盯着她,兀自叹了口气,“大房那边肯定是威胁了梅姑姑,如今梅姑姑走了,定会找下一个人,我要先看看这个刘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
碧陶把姜世安的簪子收在锦盒里,“可是难保她们不去威胁刘姑姑啊。”
姜世安起身,躺进锦被里,“不会的,故技重施只会重蹈覆辙,她们多半会找一个人安插进去,让我无从下手。”
碧陶放下两侧的窗幔,呆呆的点着头,“小姐先睡觉吧,改日再想这些事情。” 王妃当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