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婚礼已过,也是老夫人打算离开的时候了,老夫人和李老爷子提及此事,李老爷子湿了眼眶,“明明才来,却又要走了,二妹妹,你我兄妹再见恐怕就是在阴曹地府了。”
李老爷子一番话说的悲恸,在场的人无不湿了眼眶,这般年纪的两位老人怕是这辈子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李姝莞拉着姜世安的手很是不舍,“安姐姐,我好舍不得你啊,你走了,又没有人和我玩了。”
姜世安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莞儿,你要记得,你是大房嫡女,凡事不必如此忍气吞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嫁个好人,日子就会好过的多。”
她是真心心疼李姝莞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奈何生在这样一个环境下。
杨家姐姐走的时候,姜世安偷偷在二门处躲着,柳廷琛换了一身墨色的锦袍,腰间挂了一个墨绿色的荷包,是她送的。
姜世安准备离开的时候,偏偏柳廷琛看到了她,温和一笑,如此温暖的阳光下,看起来那么耀眼。
姜世安有些不好意思缩回到柱子后面,碧陶蹑手蹑脚的过来,“小姐,我们该回去收拾东西啦。”
姜世安有些不舍的望了望大门处,然后叹了口气,“好。”
老夫人在马车上抹了很久的眼泪,姜世安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的给老夫人擦着眼泪,老夫人破涕为笑,“你看我,老了老了反而多愁善感起来了。”
“祖母舍不得故土,也是人之常情。”
老夫人掀开车帘看着漫河两岸生的茂盛的月梅,“落叶归根,老了就越来越想回来了。”
姜世安有些动容,可怜了老夫人这一生,嫁到姜家就开始无休止的勾心斗角,老了还要受到儿媳的管制,也许是老夫人这般痛苦的一生,让姜世安觉得若真的嫁人,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何况,她已经死了一次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渐渐离开了邳州城,老夫人闭目养神,刘姑姑和碧陶在后面的马车里。姜世安小心翼翼的从袖口拿出那个用锦帕包好的扇坠,冰凉凉翡翠折扇的样式,墨色的扇穗,她微微笑了笑,看着这扇坠就能想起他冰冷不易近人的样子。
老夫人突然开口,着实吓到了姜世安,“柳家祖母已经调查过了,是个本分人家,就是有个贪财好色的主君,不过倒也不妨事,到底是要分家的。”
姜世安被吓过以后,愣了片刻,然后娇嗔着开口,“祖母,您说什么呢……安儿没有……”
老夫人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都是精明,“好了,和祖母还藏着掖着,你真当祖母看不出来,祖母也年轻过,你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姜世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祖母,您不用担心,他说过了,明年开春就是会试,他中了状元再去鄢都找我。”
老夫人神色严肃,“安儿,你从来都是稳重的,你要记住祖母的话,即使是你再信任的男人,承诺只可信一半,承诺永远不是行动,没有结果之前你不许把它当成真的,没有希望你才不会觉得失望。”
姜世安似懂非懂的看着老夫人,略略点点头,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若他中了状元,待你之心还如以往,那他尽管来提亲,祖母给你们保这个媒。”
“谢谢祖母,安儿记得了。”
“啊!救命啊!”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的姜世安赶紧护住老夫人,老夫人很是紧张,紧紧的握着姜世安的手,姜世安安抚老夫人,“祖母您别动,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不放,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可以安儿,你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办!”
“没关系的的祖母,我还有自己调制的毒粉,不要担心。”
于是挣开老夫人的紧紧不放的手,轻轻掀开车帘,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于是轻手轻脚的下了车。
走了没几步,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厮,捂着被人割破的脖子,哀嚎的倒下,姜世安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未等她有反应,突然又冲上来几个蒙面人,姜世安背靠一辆马车,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粉末撒向他们,就在他们倒下的同时,又冲上来几个人,姜世安故作镇定,几个人有些跃跃欲试不敢上前。
“谁派你们来的?”
后面的几辆马车装了满满的奇珍异宝,都是临行前李老爷子吩咐装的,这群人没有去抢财物反而在这里肆意杀人,目的明确,定是有人指使。
几个人眼看着姜世安赤手空拳,纷纷上前把她反按住,姜世安拼命挣扎无果,又怕老夫人听见她的挣扎会贸然下车,于是默默的不说话。
一双锦缎红色绣鞋出现在眼前,姜世安顺着人影抬头看,虽然此人蒙着面纱但是这人她认识的,玉漱。
姜世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玉漱一双媚眼轻蔑的盯着她,“又见面了,姜姑娘。”
姜世安嗤笑,“你早知道我是谁。”
“这不难,这几日和李姝莞待在一起的陌生姑娘,随便在李府拉一个人,都能问出来。”
“你想做什么。”
玉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做什么?你不清楚我做什么吗,你先是害死我爹,又毁了我的幸福,我倒想问问你要做什么!”
姜世安冷眼看着她,“你和李智在一起结局如何你比我清楚,你就不怕李府派人杀了你吗。”
玉漱笑着,笑着笑着就有些哽咽,“他答应带我走的……他说要带我走的,可是他娶了妻子以后,就不要我了……”
姜世安用力挣了挣,玉漱示意他们松开她,她整理了一下衣衫,“你自己心里清楚李智的为人,他虽然不是纨绔,可更不是君子。”
玉漱恨得眼泪直流,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是啊,我早知道他是骗我的,可怎么办呢,我从长乐阁偷跑出来的,绪娘会打死我的,我怎么办呢……我以后怎么办呢!”
最后一句话好像把满腔的怒气发出来,手里攥着的匕首就要狠狠的插进姜世安的胸膛。 王妃当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