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物是人非
被张东宇那样拉着走出学校的大门,直到曾玲坐进车里的那刻,曾玲才明白张东宇话里的意思,忙追问道,“你这是要跟我制造美好的回忆?”
张东宇点头,“那是自然的,我们先回去收拾东西。”
曾玲:“要去哪?”
张东宇笑着,脸上全是神秘的色彩。
回到海边的别墅,曾玲先去跟奉姨说了声,怕曾伟担心自己,然后才回到卧室收拾些换洗衣服和必用品,重新下楼等着张东宇。
几分钟后,张东宇拿着摄影的全套设备从楼上下来,看得曾玲微微张了嘴,指着他半天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你!”
“如果你会忘记的话,那么我便将它拍下来,只要这东西在,你的记忆便会在。”张东宇拍着摄影机,笑得特别自信。
曾玲的心似乎有那么会儿是活的,能清楚地听到它跳动的声音。
“好。”一个字便肯定了张东宇所做的这些事,曾玲率先往外走去。
迎面撞上张政和李秋凤,曾玲刚刚的心跳声突然销声匿迹。
“哟,正好你来,跟你说一声,最近我们都不在家,你们要怎样,可以自便。”张东宇看一眼张政,提着东西来到曾玲身旁,拉着她便走。
张政回转身,小跑着追上他们,“要去哪?多久?”
“这个,你应该管不着吧。”张东宇推开张政,环上曾玲的腰,自然而随性。
曾玲娇柔地笑着,与张东宇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里闪动着五彩的光芒,刺痛着张政。
“阿政。”李秋凤盯一眼张东宇的包包,上前拉过张政,小声道,“你不是说要请宇哥帮忙么?”
张政木然地点点头,才注意到张东宇那一身的装备,“你要去摄影?”
张东宇“嗯”一声,烦躁的看一眼手上的表。
“如果是帮曾玲交毕业作业,带上我们吧。”张政的声音显得很没底气,他试图温柔待曾玲,也试图好好陪在她身边,但他远没有别人做得好。
“小玲你怎么看?”张东宇不在乎张政的样子如何,轻声问着曾玲的意思,这也算是一种尊重。
“没差啊,要带着就带着呗。”曾玲笑着,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湛龙的电话。
能接到曾玲主动打来的电话,李湛龙差点在公司里跳起来,坐在转转椅上,开心地笑着。
曾玲把事情的大致跟他说了,只轻轻问道,“要来么?”
李湛龙连忙答应着,马上冲出了办公室。
挂断电话,曾玲嘴角抽搐着,然后抬头盯着张东宇,“多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张东宇眉头微微皱起,然后眼里一亮,点点头,一眼宠溺,“你高兴便好。”
这眼神落在张政眼里,心狠狠地被人扎着。他有多久没有用这眼神注视过曾玲了?
几个人沉默着站在别墅门口,李秋凤的一双眼早已经把曾玲千刀万剐。
等到李湛龙开车赶到别墅时,曾玲毫不犹豫地坐上张东宇的车。
曾玲一直没有问张东宇要去哪里,等到达目的地时,一双眼都直了。这个地方,熟悉而又陌生,记忆里的那些景色,在眼里突然变成黑白的,让她猛地又闭了眼。
张东宇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在曾玲看清他的样子时,眼里的光彩终于恢复。
李湛龙也从车里下来,立到曾玲身旁,默默陪在她身旁。
小时候的秀女村,进村便能看见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里面的鱼儿总是自由快活地游来游去。现在这条小溪同样也在,不过已经看不见下面的小石头,和游动的鱼儿。
曾玲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四周也不再是青青的小草,而是添了各种树木,青青绿绿地,高大而挺直。
记忆里自家的屋子在哪里,曾玲抱着头努力在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靠着直觉往前面走着。
这里已看不见一处人家,过往的全是来这游玩的客人。曾玲此时已经顾不上后面跟着谁了,开始一步一步在满是树木的大道上奔跑着。
山还是那样的山,已不再有白雾环绕;原本小小的茅草屋,变成了处处坐落的亭台楼阁。
曾伟没有跟她说过这里的事,她也没在这里看见过熟悉的人。曾玲站在穿梭的人群里,旋转着,突然大笑起来,然后眼泪便控制不住的,如雨般落下。
“啊!”对着天空大吼一声,曾玲放肆的一声一声放空着自己。
张东宇一直举着摄影机,将曾玲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记录了下来。
李湛龙则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曾玲身后,眼里只有曾玲一人。看到此刻的曾玲,他才冲上前,如大山般稳稳的支撑着她颤抖的身体。
张政与李秋凤缓步走在身后,彼此虽然靠得很近,心却不在同一个频率上。
张政默默注视着如痴如疯的曾玲,冷峻的脸上多了丝痛苦。他一次又一次想要上前,却被李秋凤拽得死死的。
过往的行人早已发现了他们,看到曾玲的样子,纷纷让了道,小声议论着。
曾玲发、泄完了,用力擦着双眼,双眸冷冷扫过过往的人,嘴角微微颤抖着。
平复好自己的心,曾玲想起曾伟的话,想起了她那十多年未曾再见面已经去逝的母亲。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色彩,咬了咬牙。
“这里的村民都搬到哪去了?”曾玲突然冲上前,抓着张政的手,眼里的痛恨光芒,深深刺激着张政的大脑。
“在西边的出入口那里。政府把路修通了,这里的路连接着临市。”张政说着,轻轻拿开李秋凤一直挽着他的胳膊的手。
“挽着吧,万一走丢了,可不好玩了。”曾玲说着,从鼻孔里哼哼着,又开始在大道上奔跑起来。
李湛龙上前拖住她,一双眼里写满担忧,“别跑了,休息一下吧。”
张东宇扛着摄影机来到他们身边,连气都没喘一下。
张政冷冷回头盯着一路上沉默不语的李秋凤,看到她隐忍的样子,叹息着,“不是要完成作业么?闷着做什么?”
“宇哥的眼里只有曾玲一个,我能怎么办?”李秋凤嘟咙着,嫉妒的双眼定格在曾玲身上。
“我用手机给你拍吧。”
“不用,若真的觉得美好,脑子里一定会记得的。”李秋凤说着,指指曾玲,“她的记忆里怕是找不出美好的事情吧?”
张政把目光投向曾玲,看着他们三个慢慢向前,时不时侧头看与李湛龙、张东宇交谈着和曾玲眼里热切的样子,一张脸布满黑气。
“张政,至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请你不要想她。”李秋凤停下脚步,正儿八经地注视着张政,“如果你真离不开她,你何不像以前一样,将她锁在自己身边。”
“你这么大度?”
“不知道怎么说?这应该不算是大度吧,是一种变相的报复。”
张政静静看着朝前走去的李秋凤,嘴角微微扬起,小跑着追上她。
曾玲用余光瞄了瞄了后面,看到张政与李秋凤在后面相亲相爱的样子,又是一声诡异的笑。
几个人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走到了张政口里所说的地方,曾玲去打听了那里的墓地,终是站到了自己母亲的墓碑前。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母亲。”曾玲的眼里没有一丝激动之色,平淡无奇地说着,然后朝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
在看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曾玲记忆里母亲温暖的手掌开始变得冰冷。回身大步离开这里,眼见着天色晚了,曾玲望着张东宇,娇笑着,“我饿了。”
张东宇愣了愣,然后笑着收起摄影机,装好。
“怎么不见张政和秋凤?”李湛龙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曾玲身上,直到此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两个人。
“都没差。”曾玲淡淡说着,率先下了山。
张东宇收好东西,看一眼那块墓碑,回身追上曾玲,“我已经定好这边的酒店,先去吃饭吧。”
“嗯。”曾玲说着,头也不回地吼,“李湛龙,你要不跟上,要不去找你妹妹。”
李湛龙吞吞口水,跑到曾玲身边。
曾玲仰起头,笑个不停。
来到景区的酒店,张东宇先去把东西放回客房,才又来到雅间用餐。看到曾玲饿极了的样子,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李湛龙看到这一幕,眼里的担忧便浓了。
吃过饭,还是没有见着张政和李秋凤回来,曾玲也着实累了,于是先回了房。
曾玲刚洗完澡出来,便看见张东宇开了门进来。
看着围着浴巾,轻轻擦着头发的曾玲,张东宇没能控制好自己,慢慢地走了过去。
曾玲坏笑着环上张东宇的脖子,看着他艰难地吞着口水,轻轻将唇贴近。
张东宇经不起这诱惑,直接压了上去。
曾玲闭上眼,脑子里闪过张政的脸,眼角突然有东西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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