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你师祖是不是很厉害?”
而在前去歇息屋舍的小路上时,受到师父授意的慕容锦,与青木并肩而行,想从其嘴中套些什么。
青木就算心智再成熟,可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心中又对师祖不让去的外界那繁华世界,备感兴趣,经慕容锦这一提,话语就多了起来。
而一盏茶的功夫,让慕容锦的确也套出不少东西来。
而最重要的,是打探出了邪老阻拦他们进入昆仑的缘由,邪老道行高深,而其修炼有一则功法,到达一定程度后,可窥破天机,观之未来。
而就在三日前,邪老从三个月之期的打坐中醒来,便挥手唤来小道童,说是几日后会有几个人前来,一定要把他们阻止在外。
至于缘由,小道童也好奇,可所谓天机不可泄露,邪老未曾多说。只说,这些人会给昆仑带来灾难,灭顶之灾。
整个夜里,几人都未安眠。
汲取昆仑灵气疗伤,脑海中满是疑惑。
邪老究竟看到了什么,他不说,无人知道。
可就他们几个人,怎么会给昆仑带来灭顶之灾?昆仑的老怪不是一个两个,更何况这是从上古留下的秘境,是西王母的诞生地。历经沧桑,时光流逝数万年,就算赤鲢那些人来,也根本不是对手。
怎么就牵扯到了,他们将会给昆仑带来灾难?
他们现在的敌人不过是赤鲢、重影那几人,根本对昆仑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冥界,难道是冥界?
打坐中的月婵睫毛微颤,冥昼一心策划以天地为炉,想要炼化人间,以此助自己成神,一统六界。
可这些时日,为给安然养胎,他们在人间隐匿逗留很久,未曾关注留意冥界的事情。难不成是冥界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可冥界…此时也牵扯不到他们几人身上来,怎么就会给昆仑带来灾难?
“呜哇…”
而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婴儿哭声划破夜空,让月婵倏然睁开眸子,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床边。
从出发开始到昆仑,一路奔波,少有半月,孩子一直很乖巧,不哭不闹,现在却是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可是有事?”
这个孩子不过刚出生,虽然能够用精神力沟通,可因为年幼还很薄弱,并非可以无尽耗费而不感到疲惫。所以,此时看他大哭,月婵认为是他有什么事,饿了,或者尿了。
可经她这一问,孩子竟是停止了哭泣,眉心印记闪烁个不停,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滴,看起来分外可怜。
“灾难…我们…”
把孩子抱进怀里,轻轻拍打着被,望着那眉心红光流转,月婵瞳孔猛地一缩,眼中出现了惊骇。
“你怀中的孩子是谁的?”
邪老那句询问又出现在脑海中。若似随意,不过一提,可是此时她却开始怀疑,如果邪老那句话是否意有所指?
他们会给昆仑带来灾难,可他们四大一小五人当中,只有这个孩子的命格让人看不透。会给昆仑带来灾难的,莫非是这个孩子?可他现在不过就是个刚出生月余的孩子,又没有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又没有什么敌人…
可有些东西,一旦诞生就如野草,扎了根就开始疯狂的蔓延,长大,越来越大。
终于,看到孩子闭上眼睛安眠之时,月婵咬了咬下唇,抱着他出了门,去往了隔壁。
“你想要推测他的未来?”
她抱着孩子深夜敲门,祁落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却不想竟是月婵想要推测这个孩子的未来。
“你确定?”当听月婵把心中想法说出来时,本要拒绝的祁落犹豫了。
修炼之人,道行深的自是可以推测一个人的未来。可却是与邪老修炼的那种功法不同,邪老所观,那是未来真实的事情,是清晰无比的。
而他们推测,也是可以推测出相差无几的结果。算是天机,可却是以燃烧命魂来推测的。也就是说,推测是能推测,可他们也会相应的付出代价,那就是一甲子的生机与功力,而且还有可能遭受天遣!
“我想知道!”
月婵抿唇,眼神坚定。
“好!”
祁落点了头,有些事情清楚总比糊涂来的好。
伸出食指在孩子眉心轻轻一点,让他陷入深眠。而后把房门禁闭,设下三层结界,两人才盘膝相对而坐,把孩子放在中间。
手上灵力飞出,化作一道道流光把孩子包裹成一只白色的茧。月婵伸出右手,左手为刀,轻轻一划,血痕出现,血滴撒落,很快便把那白色的茧染成红色。
而后,祁落最终呢喃了一句不知是何话语,罗盘出现,金芒如太阳一般刺眼,笼罩整个屋子。
之后,就剩下低低的呢喃声,可那呢喃的是何语,却是听不清楚。
“嗡嗡嗡…”
茧落在空中,开始颤抖不停,似乎在抗议。
“咔嚓…”
“砰!”
“噗!”
就在这时,一道撕裂声传来,茧突然炸开,刺眼的血色映入眼帘,形成一道波浪冲击,把两个人击飞,吐出一口血,落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竟无法推测!”
被击飞的两人,嘴中流着血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猛地抬头,对视一眼,咬着唇,又快速回到刚才的位置,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
可是这一次,还不待月婵滴血,那红色波浪便再次扫出,两人再次被击飞,身上血迹点点…
“怎么会?为什么?我们竟然推测不了他的未来?”月婵低喃,惊骇更浓。可也更加确定,邪老所说的他们会给昆仑带来灭顶之灾,一定与这个孩子有关。
“不要再推测了,否则招来天谴,我们二人谁都逃不过!”就在她要起身,再次强行推测之时,被祁落拦住。
两人的目光落在那空中的婴儿身上,血色如火,把本来包裹在他身上的襁褓都燃烧殆尽。赤着的婴儿身体,如被鲜血洗过,通体鲜红,像是穿了一件血衣。
而眉心出的那印记也似是活了一般,飞入空中,在屋子里环绕一圈,才又落在眉心,光芒黯淡下去。
随之,婴儿身上的血色也淡下去,很快便恢复如常,缓缓落在地上。
月婵飞快地把它抱起来,扯过身后床上的被子把 他包裹起来,望着依旧深眠的那副稚嫩面孔,眼中满是复杂。
丢失了两甲子的功力和生机,差点遭受天遣,却是什么都不曾推测出来,反而又加重了伤势。
这得不偿失的结果让月婵有些无奈,可这个孩子的不凡,也再次被证明。
天亮就要离去,他们没有太多时间了。回到房间把孩子安顿好,月婵再次陷入打坐中,调用女娲石的灵力修复着伤势。
而两人不知,在他们居住处外面的一颗不知岁月的古树上,两道苍老的身影浮现。其中一道正是邪老,而另一道却是有些陌生。
“他们察觉了?”那道陌生的老者开口,声音有些空洞。
邪老点头,叹了一声,“那个姑娘,当真不是凡人,只是这孩子…哎…”他话中所说的“那个姑娘”指的是曾开过昆仑的安然。
“是福是祸,等到以后就知道了,现在想那么多干嘛?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昆仑窝的还不够久?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把?万一还有那你没勘破的一线生机呢?”
陌生老者显然对邪老这唉声叹气的模样不满意,吹了吹胡子,眼睛瞪得横圆。
“一线生机?真的有吗?”若似问老者,又若似自言自语,邪老眼中满是复杂,“这个孩子若是成长起来,恐怕神帝都难敌。”
“等他成长起来?恐怕六界早就安定了,你说你修炼那个破功法,看什么未来,当下还没过呢,就陷入了未来的事情里,累不累你?”
陌生老者嗤笑一声,话语里满是不屑,可却是带着一股沧桑。
他们活的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忘了时间。 家有鬼夫太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