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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林娅给沈明珏打电话,说道:“昨天太晚了,我困得厉害,今天早上还有戏,我就没回去,怕你睡着了,所以现在打电话给你。”
她将原因解释得清清楚楚,沈明珏也没怪她,只让她保重身体,又接到别的电话,就挂了。
第二天要拍摄的是林娅染上大烟,成为他人玩物,商月英偶然与她相遇,发现她形容枯槁,痛心不已,想将她带出来的镜头。
这段镜头林娅始终有些不在状态,连续NG数次,陈导刚开始还和和气气的,后来忍不住开口大骂:“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看起来像什么?像个醉鬼!你的痛苦呢,你的怨恨呢!你到底会不会演戏!”
林娅连连道歉,导演怒气却还没有消:“你回去好好想想!今天先拍庭深和苏姚的戏份!”
林娅坐到一边,她刚坐下,向凯走过来,和她说话:“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
“嗯。”林娅有些疲惫,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在状态。
她从小被父亲保护得很好,没有接触过社会的阴暗面,直到父亲去世,她出国。一个人在国外的日子并不好过,更何况她一个单身女孩子,很容易被欺负。她曾经被人疯狂追求,那人是个瘾君子,有一次尾随她回家,瘾上来了,将她按在墙上,想要占她便宜。她运气好,被人救了,但自此心里留下了阴影。
她始终无法同情这种人,也无法深入这种人的内心,最初看剧本的时候,她以为诠释这段戏不会那么困难,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但这些话林娅没办法对别人说,只能自己苦恼。
她提前下了戏,回到酒店,翻找出相关的电影,看别人的演绎,但是越看,越害怕。
她一个人在酒店里,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直到沈明珏打电话过来,她接了电话,开口就问他在哪里。
沈明珏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林娅努力笑起来,“只是看了个电影。”
沈明珏没说什么,让人过来接林娅。
又是那晚的套房,林娅进去时,沈明珏却不在,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静静地发呆。
沈明珏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坐到她身边,问她怎么样。
“还好。”林娅转头,露出笑容,她眉眼弯弯,看不出不开心,但沈明珏敏锐,问道:“拍戏出问题了?”
林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下头说:“嗯。”
“什么问题?”
林娅说了自己遭遇的瓶颈,沈明珏听后,反问:“你怕?”
林娅点头:“怕。”
沈明珏笑了起来:“胆小鬼。”
林娅皱皱鼻子,不理他。
沈明珏将她搂进怀里,说道:“你刚才看了什么电影,我和你一起看。”
林娅将手机打开,找出电影,播放。
那是一部上个世纪的港片,讲的是一个警察,卧底到黑帮,为了得到高层的信任,探取机密,染上毒品的故事。饰演男主角的是一个老牌影帝,他的演技非常精湛,将男主的挣扎痛苦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的表演太过真实,让人震撼。
当林娅看着他毒瘾发作,整个人痛苦到扭曲的模样,心也跟着颤抖,也不得不承认,她表演的的确像是喝醉酒,酒疯发作。
看完电影,沈明珏抱着林娅,跟她说起过去的事情。
他曾经当过兵,还进过特种部队,他曾经做任务,就碰到过这样的人,他说着自己的见闻。在他口中,那些人并没有那么可怕,在他看来,那些人可怜又可恨,自己沉入阴沟里,不见天日。
“懦弱者才沉迷毒品。”沈明珏说道。
林娅想起曾经的那个人,那个人高大、健壮,当他站在林娅面前,像一座山。说是逃避也好,害怕也好,林娅很少去回想。但是现在,听着沈明珏的话,林娅才想到,对,那个人是懦弱的。
就像月怜儿,她也是懦弱的,沉湎过去,所以放纵自己。
但她终究有几分心气,因此当她看到商月英怜悯的目光,整个人都被刺痛了。
那道目光,也是月怜儿人生中的一大转折点。
林娅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去看相关的电影,揣摩别人的表演方法,又找来了一部相关的纪录片,看真实的反应。
她看电影的时候,沈明珏在旁边陪着她。
他最近很忙,到了魔都,一直都是连轴转,这个晚上也是如此,电脑一直开着,看文件发邮件,还开了个视频会议。
一直到深夜,沈明珏看林娅打着哈欠还强撑着看电视,终于忍不住,将她拉进房间。林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还没看完。”
“明天再看,”沈明珏脱着衣服说道,“你要是不想睡,我们来运动运动。”
他脱下衬衣,露出结实的身体,六块腹肌均衡分布,人鱼线延伸至腰带里面。
林娅看着他的身体,有点蠢蠢欲动,她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番,犹犹豫豫地说:“我好困。”
她闭上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在眼睛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和那淡淡的青色重合。她这几天拍摄安排很紧,连着几晚都是凌晨睡,已经有了黑眼圈,只是用粉遮着,并不明显。
此时她眼睛一闭,就真的睡着了,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沈明珏无奈,他就是逗一逗林娅,没想到她睡得这么快。
头天NG太多,第二天林娅去剧组,陈导看着她脸色都是沉沉的。
林娅心情有些沉重,苏姚倒是安慰了林娅两句,周庭深也说让她不要太有压力。林娅勉强地笑笑,心里依然是忐忑的。
她入圈的时间不久,经过的剧组不少,但还是第一次拍电影,合作的也是大导演。心里压力不是不大的, 只是她的确有些天分,进组以来表现良好,陈导夸她的时候比骂的多,昨天突然大骂,林娅难免有些难受。
林娅上戏之前心情沉重,真拍起来倒有些浑然忘我。
月怜儿曾经是当红的旦角,想包她的人不计其数,只是她为人有几分傲气,也有些圆滑,向来应对得当。直到她遇到商月英,商月英对她一见倾心,她也好不了几分,不多久就爱上商月英,为他金盆洗手。 相逢正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