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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最悲伤的那一段后,哭得一抽一抽的柳下风铃泪眼婆娑看向徐玄玉:“到底……到底是谁……杀了爷爷?爷爷……最后的话,你有听清楚么?”
“没听清……”徐玄玉摇头,但他不需要什么天预地演术,也知道柴壁飞最后想说的话是什么。
“师父应该是觉得仇敌太强大了,不希望我们去报仇徒劳丢了性命!”
“可我一定要报仇!”柳下风铃带着满腔的贸首之仇,咬牙切齿地说,“不管是谁,杀害了我爷爷,我都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爷爷报仇!”
徐玄玉郑重点头,面沉如水:“你放心,我也一定会查出来,到底是谁杀了师父,毁了吞江坞。我发誓,一定会跟你一起为师父报仇雪恨。”
虽然师徒名分才刚开始,但柴壁飞对徐玄玉有救命之恩,徐玄玉也一定会将这件事当成人生一个目标来努力。
翌日上午,徐玄玉和柳下风铃将柴壁飞葬在吞江坞附近一处视野开阔的山上。
“师父,你一代盗圣,叱咤江湖,可今日条件有限,徒儿只能将您如此简单下葬,您可别生气。”跪在墓前,徐玄玉内心无限唏嘘,就算是江湖传奇,临了也不过一捧黄土。
“但我在这发誓,为您报仇后,我和风铃一定会回来帮您修缮墓地。”
柳下风铃用沾满泥土的手背抹着眼泪:“爷爷,您就安息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会将害你的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柳下风铃声音中的杀意和冷酷,给人灵魂都会带来一股寒意。
徐玄玉能理解这种恨,毕竟柴壁飞和何妈是柳下风铃仅有的亲人,一日之间,他就失去了至亲至爱,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山野精灵强行蜕变成为一个复仇天使。
“师父,有生之年,我会把师妹照顾好!”徐玄玉紧握着拳头,“我争取三年之内为您报仇,如果不可得,那我更要尽可能地活下来!”
“师兄,你一定会好好的!”柳下风铃几乎本能地拉住了徐玄玉的手。
能让柴壁飞这等顶尖强者都是险险逃走,还依然没能保住性命,敌人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这报仇之路肯定艰险重重,柳下风铃虽然意志很坚定,但她其实并没有自信。
徐玄玉,这个似乎是上天特意送过来的小姐姐,已经成为了柳下风铃唯一的依靠。之所以叫师兄,是徐玄玉特意如此交代了她的。
迎着柳下风铃那希冀的目光,徐玄玉点头道:“我们都会好好的!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不但要活着,而且要更加努力地变强!”柳下风铃眼中的灵动俨然都变得十分的沉重。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每个人成长的路上,必然是会有伤害和痛苦。
徐玄玉知道,有些事,只能靠柳下风铃自己消化,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做的,只有陪伴。
柳下风铃说地没错,他们都要变强。
“师兄,爷爷既然临终收了你为徒,你也是盗圣传人了,有资格获得盗圣传承了。”
当徐玄玉和柳下风铃重新下到井中暗室时,徐玄玉才知道盗圣传承是什么了。
救柴壁飞的时候,徐玄玉并没有深入暗道,并不知道,原来这个暗道挺长的,从地底纵贯过去,然后开支出好几个石室,这石室应该都是藏于吞江坞背倚大山的悬崖之内,都高达近丈,宽敞得很。
石室的防水防潮做得很不错,非常干燥,隐约还有暗流风涌,应该是还有隐秘的通风口,显然是很专业的人修建的。
进来的第一个石室的布置是书房的布置,有石质的书桌和矮凳,还有防腐工艺不错的楠木书架,书架上有不少用布包着的书籍和字画,都颇为洁净。
“爷爷没事就会在这里整理这些东西,我也时常帮他……”说到柴壁飞,柳下风铃又忍不住落泪。
第二个石室就是个卧室,有石木制作的床榻,还有衣柜及起居用品,一应俱全。
“最开始的时候,太爷爷就是隐居在这里,上面的院子是太爷爷身子骨不太好了,修建用来养老的。”柳下风铃抹着眼泪介绍。
第三个石室最大,俨然是个修炼室,从悬挂的绳索,还有吊着的一些沙包,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器械,有些一看就是修炼平衡能力和锻炼身法的。
而第四个石是储物室,里面有不少或古朴或华丽的箱子。还有武器架,以及一些精美的金银铜器和瓷器。
徐玄玉看得眼睛都直了,这竟然还是一个宝库?
柳下风铃淡然道:“师兄,这些是我盗圣门传承九百年留下来的一部分财富。听爷爷说,其实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还有一大部分藏在更隐秘的地方。我印象中,好些年前,爷爷好像将他所搜罗的一部分宝贝都送过去了,这里留着的都是近几年的收获。”
徐玄玉心头颇为感慨,果然是天下无物非我家,盗圣传人几乎每一代都是盗门至尊,自然能留下不少宝贝。
“不过可惜的是,爷爷去世了,现在也没人知道那个藏宝地在哪。”
徐玄玉释然一笑:“连你都不知道,那至少不会落到贼人的手中,这就够了。而眼下这些宝贝,至少能让我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师兄,盗圣门有规矩,不能坐吃山空,立吃地陷。”柳下风铃没忘记提醒徐玄玉:“每一个盗圣传人都应该能过得了金钱这关,不粪土金钱者,不得入盗圣门。”
即便是柴壁飞,他看起来锱铢必较,但不过是为了更好完成盗圣门人的使命。
徐玄玉凛然颔首:“嗯,师妹说得是,我不该光想着享受前人荫蔽。”
“师兄,爷爷既然收你为徒,自然是能看出你天性纯良,不是见利忘义之徒。我只是有责任将爷爷没交代完的话给你说明白。你跟我来……”说着,柳下风铃便转身离开。
徐玄玉也马上转身跟了过去,对于这些财宝,震惊过后,他还真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他也并非那等见钱眼开之人,没必要纠结这些。
转到书房,只见柳下风铃从里面翻出一个黑布包着的木质令牌。
那令牌十分的古朴,炭色,上面用古篆字,刻着一些字。
正面是四个金字“盗亦有道”,反面刻着几列小字: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
《庄子•外篇》中,就记载了盗圣柳下跖回答徒弟的这段话。
“盗亦有道,盗圣门财宝有三用,济世、济生、济民。当天下大乱,盗圣门财宝可助英主平定天下;当天灾人祸,可救济天下苍生;在太平盛世,则劫富济贫,窃无道而济有道。” 大唐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