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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子被杀，尸体被扒光了绑在一面特制的铜镜上，铜镜足有八尺，而对着尸体的，还有一面一模一样的铜镜，铜镜上用鲜血写下了这个女人生前犯下的罪行，上面还绑着一只离群大雁的尸体！”

　　“这么奇怪？”柳下风铃十分的惊诧，即便是有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徐玄玉点了点头，沉声叹道：“毕竟是圣历元年首日发生的事，陛下也关注了这事。只不过因为被杀的女人竟然是一个在逃的江湖客，这让人以为是一件替天行道的事，而那只大雁也只是被人解读为替天行道者警告世间恶徒，他们如果做了恶事了就算是如同大雁一样能飞很远，也终归会有报应。”

　　柳下风铃眨巴着眼睛：“应该不是这样吧？”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只不过这个案子没有查到这个替天行道者，加上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预兆，也就变成无头案。但是在次月，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却让人不得不将两宗命案联想到了一起。”

　　柳下风铃怯生生地问道：“这又是一起很诡奇的命案吧？”

　　“是的，也是相当的诡奇，甚至比第一桩命案更恐怖！”

　　听到徐玄玉的话，蹲在柳下风铃身边的杨晨，努力睁大着眼睛，死死地揪着柳下风铃的衣服。

　　“第二起命案，死的也是女人，同样是赤身状态，皮开肉绽地死在了滚烫的油锅中，跟她一起的，还有一只同样被油炸死的鹑鸟。”

　　“啊……”柳下风铃都紧张得开始吃手指了，但是好奇心会让她继续坚强地当一个好奇宝宝，杨晨也很好地学到了她这种死扛到底的精神。

　　“这个女人，是个妓女……”

　　杨晨这个小好奇宝眨巴着纯真的眼睛，问道：“少爷，妓女是什么啊？”

　　聪明如徐玄玉，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在柳下风铃也表情尴尬地抓耳挠腮时，徐玄玉只好无奈回应：“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时候，他也听过很多次这种话。

　　颜忡山很快就将更多的卷宗给徐玄玉送了过来，这让徐玄玉能够更好更全面地了解这个祭杀案的发展，也能更细致地给柳下风铃和杨晨她们讲解，锻炼她们的神经。

　　“在那之后，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发生一起祭杀案，而每一次的现场，死者死状都非常离奇而惨烈。现场场景都像是一个祭坛，还有暗藏的道教符箓，所以被统称为祭杀案。”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有人在用这些凶杀案完成一个仪式。”

　　“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了十二起祭杀案了……被杀的人全部是女人，差不多一个月一起，可最近，第十一起祭杀案和第十二起祭杀案竟然只相差不到九天，并且跟第十起祭杀案一样，都发现在北区，似乎幕后黑手有什么原因更急促，有人怀疑案子马上要结束了。”

　　柳下风铃瞬间释然：“这就难怪颜大人会那么焦虑了，虽说这祭杀案已经不能单论片区责任，可风言风语肯定不少。”

　　接手了这件麻烦的案子，徐玄玉自然不能惬意地去玄玉轩看书写字，卖卖墨了。

　　徐玄玉花了一天的世间，埋头分析卷宗。

　　这案子已经有很多人参与调查，从那些卷宗中，完全可以提取出一些很有用的信息，只不过这些信息沉珂、驳杂和错乱，交织成了一张更容易掩盖谜团的蛛网。

　　但是拥有上清镇邪印在身，有杂家十几年知识沉积，加上后世二十多年的学些见识。让徐玄玉能够以极端冷静的状态，剥茧抽丝，梳理着这些信息，整理成他对这个祭杀案的理解，并非常有条理地书写了下来。

　　第三日，徐玄玉带着车渠和柳下风铃去案发现场看。

　　第一起命案的案发现场就在城南一处巷口。

　　“师兄，这第一起祭杀案因为不被重视，这案发现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到这来看什么呢？”

　　“看环境啊！凶手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地方完成祭祀仪式呢？”徐玄玉站在案发现场，缓缓地转动着身子，观察着这个巷子口的环境。

　　“凶案不是晚上发生的么？那要看，也该晚上来啊！”柳下风铃的眼珠子跟着徐玄玉的目光而转动。

　　徐玄玉摇头道：“晚上只是祭坛的布置时间，人是在白天已经被杀死了！”

　　“那杀人现场肯定不是这里啊，我们白天来这看什么呢？”柳下风铃不明所以。

　　“回头你就知道了。”徐玄玉唇角微扬。

　　“又卖关子！”柳下风铃噘着嘴。

　　车渠笑着轻摸了下柳下风铃的头：“玉弟儿不是要卖关子，而是他现在也还在推算的过程中。他把过程跟你解释，你可能也听不懂……只有当他处理了所有的迷障，拨云见日得到真相后。我们再拿着真相，回头看玉弟儿现在做的事，就会一目了然。”

　　柳下风铃微恍：“我明白了，那师兄，我能帮你什么？”

　　“我和大兄用墨尺阴阳线测绘方位和距离的时候，你和徐阿大他们几个负责跟过往的行人招呼一下，不要绊到线了。”说着，徐玄玉看向了这四周建筑几处的最高点。

　　测量好了之后，徐玄玉在地上留下了一些墨痕的标记，然后在他标记点的附近放下一个简易的木质装置，一个倾斜的斜块，加上一根指针。

　　徐玄玉看向跟过来一众随从：“这是我让人制作的适合神都使用的日晷，位置我已经摆好了，你们不要动。上面已经清楚地标记了时辰刻度，指针影子指着哪就是什么时辰。就像现在，是辰时中。阿二和阿三，你们两个在这守着，太阳光照在那最高点的阴影，落在地面上画的那几道印记上的时间，就给我记下来。”

　　阿二和阿三交换了下眼神，有些尴尬：“门首，我们不太认识上面的字啊。”

　　徐玄玉轻笑着摆手：“没事，你们依葫芦画瓢照着上面的字抄一下，只要抄得像一点就好。另外，再用这小墨块，在日晷上面直接留下印记，也就算是双重保险了。”

　　“还有，这是月晷。”徐玄玉将另外一个东西递给了徐阿二：“这个东西稍微复杂一点，有一个卡着可以旋动的照准指针，你们需要有个人通过目测的方式，让指针跟着月亮移动，然后另外一个人观测另外一处高点月影的落点，记下时间。你们两个人可以自己把握休息时间，只要不错过记录时间便好。而为了应对巡夜队伍，我会让颜大人着人给你们送来手令。”

　　就这样，徐玄玉一路逛了下去，以最省时的路线，几乎绕着神都走了一圈，每个地方留下了两个人，一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回到北城。 大唐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