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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请问叫孙儿来，有什么事啊。”惶恐是必须的，这是徐玄玉说的。
“基儿，你起来答话。今日只是有机会找你唠唠家常。”
“谢皇祖母。”
“你这些天每天都有来狄公府，很有心啊。”武曌眼中带着赞赏。
李隆基躬身应道：“皇祖母都说了，狄公是人臣典范，孙儿我敬仰他，缅怀他，想在这最后光景多沐浴一点国之栋梁的光彩，看能长进点不。”
“你很有上进心，这是好事啊。”武曌笑有些玩味。
“是孙儿寻常太不懂事，最让父王母后头疼，开府置属后，孙儿也聘用了一位博学的老师，他多教导我，要择优者学。狄公是我武周最忠诚最有才干的臣子，孙儿要择优，自然应该选择他。只可惜，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些话，倒是李隆基的真心话，所以说起来十分的自然。
武曌连连点头：“很好，难怪你进步如许大，朕听说今年秋猎，你们兄弟间游戏，两场都是你胜了？”
“那个是侥幸。”李隆基心里咯噔了下，徐玄玉提醒过他，如果武曌提到秋猎，那就小心了，一定要谦虚且庆幸，表现出侥幸来。
“侥幸？如何个侥幸法？”
“第一场全靠徐县男的鹰，它脱群之后也能狩猎那么多的猎物，让我以微弱的优势赢了邵王。”李隆基应道，“而第二场，更是几个兄弟有放水，只不过……在邵王面前，孙儿可不会承认……”
“噢？那在朕面前，为何又要承认呢？”
“皇祖母是君，孙儿是臣，岂能欺君？”李隆基答道，“可在邵王和那么多贵族子弟面前，孙儿也要点面子嘛。”
“这倒无可厚非！”武曌点头，“你刚说徐县男在秋猎时帮了你，那你和他的私交不错？”
早有准备的李隆基坦然应道：“孙儿觉得还不错，不过这都要靠孙儿手快啊，这次狩猎可不是孙儿一个人去请了徐县男啊，义兴郡王他们也都去请了，不过孙儿先出手，没想到徐县男突然那么好说话。”
“是啊，徐县男似乎对你颇为中意呢。”武曌眉目微沉，“我听说你身边的近侍李平霄，就是他送给你的？”
“什么送啊，李平霄又不是他的奴隶。不过徐县男十分大气，不阻拦手下人的发展。我去征招李平霄时，徐县男看出李平霄有意，也顺水推舟送了我一个人情。”
“你为什么会想到征招李平霄啊？”
“因为……”李隆基有些犹豫。
“嗯？”武曌眉头再沉。
“皇祖母别笑话我，是因为……王菱灵推荐的，她说李平霄是个有家国抱负的，有为朝廷效力，为国尽忠的情怀。”李隆基干笑道。
“王菱灵？就是王仁皎之女？入了凤雏榜的那个丫头？”武曌眉头轻展。
“是的，我能跟徐县男走得近些，也跟她有莫大关系。”
“她对你有意？”武曌脸上有了点笑意，小男女的心思，会让人感觉到年轻。
武曌喜欢年轻的气息。
李隆基挠了挠头：“是的……”
“那你对她呢？”武曌反问。
“还……还行吧！不过孙儿现在还小，不想这事。”
“你都快十六岁了，开府置属了，是该纳妃了。”武曌淡然道，“其实我印象中你七岁第一次出阁，就给你准备定亲的，不过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五品果毅虽然品级不算太高，但是人家孩子资质好，配你也是可以了。”
李隆基干笑，这画风怎么就有些不对味了啊？
“你是先认识王菱灵，还是徐县男的？”
“先认识的徐县男，不过不熟，还是在他得凤雏榜榜首那日凤雏榜开榜，我因缘际会救下了王菱灵，之后因为有王菱灵他们师徒几人作为中间人，会多有一些了解和接触。”
“王菱灵缘何跟徐县男很熟悉？”
“是因为徐玄玉和车渠在进神都的路上救了他们师徒几人的命，而王菱灵的师父张旭，还有她师兄吴道子也因为这个缘分，成为了玄玉轩的首席书法家和画师。”
“原来如此。”武曌恍然道，“那你对徐玄玉可了解么？”
李隆基凝眉：“说不上太了解，只是很钦佩他的才华，也赞赏他对皇祖母的忠心，以及时常能做出利国利民的大事，让人感佩。同龄人之中，也就他能让我心悦诚服。”
“你对他有深入了解么？”
“深入？多深入？”李隆基凝眉。
“除了表象的东西外，其他内里的东西，比如他对未来的志向，他过去的成长。”
李隆基眨巴了下眼睛：“他的志向……我记得他说他没志向，所以皇祖母征招他当官他也推辞，谁征招他当僚属他都不去，就是因为他命不久矣，谈不了志向！”
“那过去呢？”
“过去呀……我还真没太了解……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唉，只是一些不确定的事，我还是不乱说吧……如果不真实，岂不是欺君？”李隆基连连摇头，很是紧张。
这可不是装出来的紧张，而是真紧张。
武曌唠家常唠了这么久，终于进入正题了。
问徐玄玉的志向，不就是因为听到有人说，徐玄玉有识君之明么？所以，怀疑他的志向是要成为新王的王佐之才吧？
武曌眼角有了一抹笑意：“你且说，不论对错，朕自有考究。”
“是，皇祖母，这是关于徐县男身世的。”李隆基眸光闪烁着，“我是听李平霄说的，他说徐玄玉的身世可能不简单，在他跟着徐玄玉他们过来神都的路上，有一次有人找上他，好像是叫他少主，说什么国公已死，他们找了好久才算找到徐玄玉这个遗腹子，让徐玄玉能带领他们，共襄大事……”
“国公……遗腹子？”武曌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骤然沉喝，“把李平霄给朕叫过来！”
一旁的高力士都吓了一跳，都知道武曌是动真怒了，不敢吱声，连忙出房去安排事。
李隆基身子猛然哆嗦了一下，武曌的威势太吓人，这让李隆基非常的担心徐玄玉。
“基儿。”
“是，皇祖母！”李隆基连忙响应。
“你可知道，十六七年前死掉的，被叫做国公的是谁么？” 大唐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