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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渠长吐了口浊气:“我听王师你们的……不过,玉弟儿的身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你也知道,她还在襁褓之中,与主母一起掉入渤海之滨,七经八脉被寒毒侵蚀。那个时候,她原本就必死无疑,但偶遇医家圣手葛清和道家仙师许宣平,方才救回一条命来。可这寒毒太诡奇严重,葛清都没能彻底消除,还是许宣平用上清镇邪印将寒毒镇压在她膻中位置,才让她活下来,这都是偷天之功啊,否则她哪能活到现在?”
徐玄玉瞠目结舌,不由摸了下心口:“原来,我这心头那个掌心大小的蓝色图腾胎记是这样来的,可叹记忆中……温师他们都在骗我,说这上清镇邪印是我天赋异禀的东西。”
王洛依然很感伤:“上清镇邪印,是道家无上秘法之一,拥有很奇异的能力,能让玄玉更容易保持头脑清晰,进入专注的学习状态,甚至她能小小年龄掌握天预之感,入门天预地演术,也跟这个不无关系。但是一旦上清镇邪印力量耗尽,寒毒二次爆发,她就没命了,甚至都可能坚持不到十八岁。”
“可温师不是常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难道真就不能找出一点办法来?”车渠还是有些不甘,他可是把徐玄玉当亲妹妹一样对待。
“如果有办法,还需要你来问?你难道……”王洛欲言又止,而后骤然拂袖,“算了,你无需多想,早点去休息吧!”
徐玄玉重新躺回了床上,久久难眠:“如今是圣历元年,我马上十五岁了,那我只剩下三年多的寿命。如果不能找到续命之法,那就必须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
突然之间,徐玄玉脸上浮起一抹狠色:“贼老天,你让我穿越成一个女孩不说,还给我这么不堪的命运。你不就是想玩弄我的命运么?可我偏不信邪,我偏要跟你斗一斗!”
有了“天若玩我,我必逆天”的想法,徐玄玉倒是心下安定地睡着了。
梦中,母亲言无心那绝美的音容笑貌,变得更是无比的清晰。
言无心的笑容很凄美,秋水双瞳中却是无比的坚定,她凝望着沉睡的徐玄玉,眸光就如同她那温柔的双手,轻抚着徐玄玉的头发和心灵:“我的孩子,你且安心,上穷碧落下黄泉,为娘都要为你攫取那一线生机。”
徐玄玉仿佛能感受言无心手心的温度,同时清楚地看到了洁白无瑕的肩膀上露出的血红色纹身。但是,言无心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身影又开始模糊。
“娘亲!”
徐玄玉蓦然坐起,灵魂都有种炸裂的痛苦,不知不觉,已泪湿满襟。
“娘亲……原来,那一夜,我感觉有人在我身边守护着我,真的是你……可……你为什么先走了呀……孩儿……好怕……”
徐玄玉双手抱膝,蜷缩在床上,簌簌发抖,就像五岁时的那么多夜晚,这是他这具身躯记忆的本能反应。
一直到东方翻白,徐玄玉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他推开了窗,秋霜吹得他不由哆嗦了一下,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院子里挥汗如雨的车渠,却是光着膀子,他修炼的“鲲血诀”,需要鲸吞天地初升的阳气,不管风霜雨雪,车渠总是最早起来的。
“玉弟儿,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车渠带着关切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徐玄玉微笑着裹紧了衣服:“没事,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等下我稍作准备就要入山了。除了王师最喜欢的花狸外,那些猎物你可以作为奖品奖给最用功学习的孩子们。”车渠的笑,如旭日般明亮。
徐玄玉点头:“乡亲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我代他们多谢大兄了。”
“嗨……都是小事,温师常说,所谓能者,就是能守护一方,我有点力气,多捕杀点野兽,也好让耿秋生那样的悲剧少出现点。”车渠了解,这耿秋生据说是被野兽袭击所杀。
快入冬了,不少野兽为了储备食物确实更有攻击性。
车渠进山后,徐玄玉给王洛请安:“王师,我想去耿秋生家看看,顺便给他们送点大兄打的猎物,以做慰藉。”
“去吧,孩子们的晨读我会看着。”王洛颔首应话。
耿秋生的尸体还放在院子里,被灰布蒙着,他太年轻,棺木都要临时做,且还没赶工出来。
耿秋生的家人很悲恸,无法接受已经成为家里顶梁柱的男子还没有传宗接代就这么没了。对徐玄玉的到来,他们十分的感激,磕头道谢。
经得其家人同意,徐玄玉掀开灰布,查看了下耿秋生的尸体。
“多处野兽撕咬的伤口,几乎没有血渍,双手指甲里没有野兽皮毛,没有腐枝枯叶,说明没有挣扎搏斗的迹象……”
越看下去,徐玄玉的眉间褶皱越深,他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伤口,眼神微凝。
“小郎君,你在这呢?”手中提了个食盒的胡三娘招呼着,这些日子轮到胡三娘家给书院送吃食,这是耿村的规矩,大家轮着奉养书院,权当孩子们的学费。书院只有寥寥几个人,耿村虽然不富裕,但是一起奉养,也没什么负担。
徐玄玉盖上了灰布,转身走了过来。
“三娘,昨日村里可来了生人?”
胡三娘点头道:“确实来了几个行脚商借宿,多福和多财家运气不错,揽过去了。”
耿村的西南面就有官道,虽说距离云中郡城并不远,偶尔也有旅人会过来借宿,这就好似后世的农家乐项目,也能给耿村带来一点额外收入。
耿村不足百户人,都在徐玄玉的头脑里清晰记着,一个不漏。
耿多福和耿多财是两兄弟,而他们的孙子什么的都在书院上启蒙学,其中一个,正是昨日最先提问的孩童,名叫耿连顺。
徐玄玉来到耿连顺家外,看到耿连顺在帮忙喂草料,而耿多财正喜笑颜开地在刷马。
五匹马,却没有看到马车……
徐玄玉凝眉间,听到耿连顺的招呼声:“徐夫子,你怎么过来了?”
“担心你们被秋生的死吓到。”徐玄玉有很好的理由。
“我没事了,徐夫子不是说了么?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耿连顺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是庄子说的。”徐玄玉眸光微动,心头微明,“这样的孩子尚且能从圣贤书中获得力量,我也一样能,不就是诡异穿越成女孩,还活不到十八岁么?还有三年呢,总比耿秋生更幸运,不管怎样,我不能辜负老师和大兄他们的爱护,还有娘亲未尽的执念。”
徐玄玉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已心思澄明。
正如车渠所说,他非常人。 大唐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