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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咳嗽间错愕地看着他：“徐玄玉，你知道张易之做这些事的目的？”
徐玄玉点头道：“可能不完全，但我想，他们应该是做一件抵消恶业的祭祀仪式！佛家因果说，今生贪念，来生恶果！圣上追求长生，这种逆天改命的行为，是要增加许多恶业的！圣上是圣明的，她求长生，是不舍这武周江山，但她恐怕也知道长生不死丹也无法真的让她真的万寿无疆，她也不希望自己承受太可怕的轮回之苦和来生之苦……狄公，需要我再说下去么？”
“你说吧，有些事也就只能在这说，不能出门，否则后果自负！”狄仁杰表情淡然，但谁都听明白了，在这里说的话，他狄仁杰会兜着，但是出去瞎说，后果自负。
徐玄玉点头道：“这种想法，就像是她的生辰，别人不知道，但作为宠臣的张易之是知道的。张易之打算利用一些‘替死业傀’来代替圣上走一遭十八层地狱，消除圣上所有的恶业！这样圣上入六道轮回，也绝对能进上三道！张易之只要将他做这事的目的说出来，圣上绝对不可能杀他的，我昨晚也说了，在圣上眼中，这种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她做事的，就是最忠诚的臣子应该有的样子。”
狄仁杰腮帮子鼓动了一下：“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我也着实没想到，陛下竟然真的如此选择，而且……圣上已经点名让鬼厉和张易之把这事继续完成！”
“继续完成？”柳下风铃惊呼道，“什么意思？连环祭杀案还要继续下去？”
狄仁杰点头道：“才完成十二祭，还有六场祭祀，必须全部完成！咳咳……”
猛烈的咳嗽，让狄仁杰再次咳出血来，徐玄玉忙劝慰道：“狄公，事情已成定局，你气恼也没有用！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要求了张易之他们在选择‘业傀’上面必须经过你的同意吧？”
“没错！我禁止他们滥杀无辜，必须是找确实该死，符合祭祀要求的人来做‘业傀’，否则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同意圣上被小人蛊惑！”狄仁杰沉哼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咳咳……我身子乏了……皇太孙，你请自便，臣先告退了！”
一直有些发呆的李重润连忙应话道：“狄阁老请便，还请狄阁老为了国家，保重好身体。”
“温思危，徐玄玉……你们有什么事改天再来找我吧！”狄仁杰说完，也就转身离开了。
狄仁杰走后，徐玄玉朝李重润施礼：“皇太孙，那我们也撤了，就先告辞了！”
李重润微笑颔首：“一起走吧，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打个商量。”
“什么事？皇太孙请说！”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和李元修就这连环祭杀案有个赌约……他输了，要成为你的奴仆，是有这回事吧？”李重润笑问。
“是的，虽然不是多让人愉快的事，但他现在确实已经算是我的奴仆了！不知道皇太孙有什么意见？”徐玄玉笑眯眯地应道。
李重润笑应道：“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取消这个赌约？”
徐玄玉的目光，瞟了眼李元修，发现他竟然还能高抬着脑袋，拿最让人讨厌的尖下巴对着人，这让徐玄玉十分的不爽：“还以为有李重润做靠山，想反悔就反悔？”
“取消赌约？可以啊……”徐玄玉表情微沉，“皇太孙都开口了，我不能不卖这个面子，不过总得有个什么说法吧？”
“说法？”李重润微愕。
“是的，说法。”徐玄玉点头道，“李元修现在已经是我的奴仆，按照武周律法，奴仆脱籍，是要一应手续的！我同意让李元修脱籍，但是他总得给自己赎身吧？”
“赎身！”李元修瞪眼道，“徐玄玉，你还真把我跟凝霜这种婊子相提并论么？”
婊子两个字，让凝霜的脸色骤变。
“啪……”
徐玄玉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将李元修扇翻在地！
这一个动作，就算是车渠都没有反应过来！
魏思温和李重润他们都是惊愕呆立！
凝霜脸上的委屈瞬间变成感动，眼角迅速泛起了泪花。
而抚着脸的李元修，发出了尖利的叫声：“你竟然打我？”
“你是我的奴仆！按照武周的律法，我不但可以打你，我还能杀了你，连你爹都拿我没脾气！”徐玄玉一脚将想爬起的李元修踹倒。
“皇太孙……”李元修都想哭了，徐玄玉这一刻的气势太慑人。
“徐玄玉！你别冲动……”李重润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徐玄玉。
徐玄玉回头：“皇太孙，可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你应该知道，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李元修没脸没皮，三番五次要跟我较劲！第一次赌斗，拿钟府案对赌，我知道他必输，将赌注降为记名奴仆！就是并不想让他太难堪，还给足了李相和狄公面子！”
“可这家伙不甘心，非得跟我再来一场赌斗，还想让我当他奴仆。我耐不住他死缠烂打，还是给了他机会，让他凭能力摆脱这记名奴仆的名头，才有了这次对赌！”
李重润不快地看了眼李元修，眉头微皱。
“现在他又输了，竟然还想狐假虎威地把所有的事都一笔勾销？哪那么简单？”
李重润也觉得没脸，干笑道：“你们都是我很欣赏的少年天才，都是前程无量的，我希望看到你们和睦相处……而且李元修毕竟是李相的公子，做你的奴仆实在……”
“我不是答应给皇太孙面子，给他脱籍的机会么？可他不想珍惜，还显摆什么身份！那我按照武周的律法处置他，皇太孙可会有意见？”
李重润嘴角抽了下：“徐玄玉，这是他太心急，口没遮拦，我让他向你道歉……”
“道歉？他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凝霜！”徐玄玉冷哼：“凝霜虽是青楼花魁，但她洁身自好，比之一些自以为高洁的人要干净得多！”
“这……”李重润凝眉，“这有些不妥吧？”
“怎么不妥？不管她什么出身，成为我徐家人，就是清白干净的！她还是我徐府的管事，李元修只是我徐府的普通奴仆，是归她管的，她要打要罚，我这个做主人的完全放手！李元修他还敢说这样的话？我不处置一下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大唐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