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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喜水没有坐车,就顺着回去的马路往前走,从晃过的日历来看,距离最后一次走这条路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天,换句话说,这八天里一直在为“十六小子”的事折腾,眼下出现的这一切算是全都解决了吗?
到底发生过什么?“十六小子”和老要饭花子最后怎么样了?那把“单宁伞“最后又在谁手上?那一舞池的人皮架子又怎么处理的?总不能一直放在那里不管。
但最让人难以释怀的还是九未儿,下课的时候曾经给她打过电话,电话虽然通了可一直没有人接,给她无论发微信还是短信依旧没有回复,生生忍下去女生宿舍找她的冲动,心情简直跌落到谷底。
远远的看见喜铺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喜水拨弄了下机关,轻轻一推走了进去,发现老渠头今天竟然没去录像厅,反而坐在电脑前戴着老花镜捣鼓着键盘。
见是喜水回来了,老渠头脸上闪过踏实的表情随即又抱怨道:“搞快过来,你赶紧搞一搞这个网店,你不在我都弄不来,睁起眼睛放了好几笔生意走!”
喜水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接手电脑点着鼠标:“这些天有没有事?”
“有啥子事?还不是豆跟往常一样的!”老渠头把老花镜装进口袋:“你吃了没得?锅头还有我晚上炒的回锅肉,我拿来给你热一哈嘛!”
“莫啷个麻烦咯,”喜水打开网店的界面,果然好几单都被催促了,“这天又不冷,直接吃就是咯。”
说完就开始一单单的回复留言,联系物流明天上门取货,老渠头转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功夫端了一碗饭一盘菜还打了个蛋花汤:“先莫弄了,来吃了再搞。”
吃着熟悉的家常菜,尤其是老渠头做的回锅肉相当地道,喜水连吞了两碗饭,最后盛了一碗汤,直到这会儿才有了闲暇的功夫。
老渠头折了根草蔑扎纸人,就着头上昏黄的灯光说:“事儿都办好了哇?”
喜水正撇着浮在汤面上的葱花,听到老渠头的问话紧接着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不想和我摆摆?”老渠头见喜水兴致不高,还以为受了什么挫折,不过见人完好的回来了,这才是最主要的!
喜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今天不想。”
“那要的嘛——”活到这么大岁数还是看的出来自己这孙儿有心事,不过要是他自己不想说,再怎么问也没用,老渠头抽出一张白纸说:“那还要不要再出去捏?”
喜水还是摇摇头,并没有想说话的意思,老渠头也很知趣的没有再问,整个喜铺内只听见轻微喝汤的声音还有草蔑上下翻飞的窸窣声。
又过了一会,正当老渠头专心给纸人蒙皮的时候,就听喜水问了一句:
“在我还是咪娃的时候,你说你是从河里捡得我,当时还用个小被子包起的,那个小被子是什么颜色的?”
老渠头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没来头的为什么喜水问起这个,不过还是随口回到:“白的嘛?”
喜水马上追问道:“什么白?”
“米白的嘛,我还没老糊涂噢。”老渠头手上功夫没停。
没成想又过了一会,只听喜水又问道:“小的时候,有一次我上山遭野猪儿咬了一口,那疤在哪?”
这一回老渠头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看了一眼喜水,“你今天啷个这么怪呢?“
“哎呀你莫管,”喜水看上去明显有些烦躁:“你先回答我。”
老渠头只好答道:“在你右腿上嘛,像个腰花,硬是长了三个多月才长出来,天天给你抹药,痛的你哇哇叫,你个人忘了嘛?”
喜水明显松了一口气,之前紧张的握拳的手终于放了下来,“我今天累了哈,想早点睡,铺子的事都处理好咯,明天快递上来你直接给他装东西就对咯!”
说完,也没等老渠头回话,就在关切的目光里顺着楼梯往自己的二楼爬去。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单独隔出来的阁子间没有窗户黑黢黢一片,喜水先没去拉头顶的灯绳,反而在黑暗里一样样的摸索了半天,直到确认和记忆里摆放的东西一模一样,又合衣躺在床上,看着头顶黢黑的天花板……
这一次是真的吗?
老要饭花子的一摊子烂事全都解决了吗?为什么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九未前后大相径庭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旷课八天班主任却一点都不过问一下?是不是不符合常理?捞起右边的裤腿,摸到一处长好的伤疤……老渠头说像腰花?可怎么看也不像?
会不会这一切又是假的?
喜水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想法,像是一块块记忆碎片一样,想把它们拼凑在一起,却又完全是凌乱的,根本无从下手……
嘴边一直停留着四个字——“这是假的……”事关生死,又完全没有勇气说出来……
胖班主任不追究可能是因为自己学习成绩年级第一,对自己充满信任爱护有加,老渠头说伤疤的轮廓像腰花,也有可能从他的角度看确实像。
至于九未儿对自己的不理不睬……如果没有出过这档子事,和她之间本来就是单纯的同学关系,就算隐约觉得和自己有关可又能说明什么?
女生本来就是善变的,也许在幻境里依偎在自己身边是对未知的恐惧,一旦跳脱进熟悉的幻境,就根本不需要再被保护,那些甜蜜的过往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会儿心乱如麻,喜水辗转反侧完全静不下来,一方面已经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而另一方面又在怀疑这一切,可这一切偏偏又都有合理的解释!
喜水一下子坐了起来,从床头的夹层摸出两百块钱,这些钱足够回到饶坪村。
老渠头见喜水“噔噔噔”又从楼下跑下,知道他这是又要出门,孩子大了也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只好说一句:“早点回来,”就见喜水一声“晓得了”消失在门口。 天书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