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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队休息中的士兵,散坐在小路两侧,但却再也没起来,化成骨架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姿势!
到最后,等看见了百十具骷髅架子,瓦狗已经麻木了,脑子里反复出现一首儿歌:“一只蛤蟆一张嘴,两个眼睛,四条腿,不对,不是蛤蟆,是骷髅,两个骷髅两张嘴……”
喜水在震惊之余,想找到一点这些死人在生前的蛛丝马迹,布片、鞋帮、兵器等,如果推算的话,白骨成这样,至少也要百年以上。
而且视野内的死人越来越多,粗粗推算至少已有百人不止,他们是谁?从哪来?要做什么?
小胖妹的奶奶一直没再开口,举着油灯一直赶路,对道路两旁的死人好像见怪不怪,顺着一条歪歪扭扭的路,丝毫没有一点停滞,就像在自家后花园一样。
白骨越来越多,越到后边,开始出现残缺不全的,有些少了一条胳膊,有些是少了腿,还有的是没了脑袋……
切口平整,几乎没有看见有一砍未断,还有补刀的痕迹,有些骨架胸前塌陷,还有些脊椎崩碎。
最抓人眼球的是,其中有具骷髅,被人钉死在岩壁上,它手里还牢牢抓着另一个头颅。
看来,所有的凶器都被人收走了,但从断面来看,应该都是朴刀利剑之类,应该还有几杆银枪,从其中几具头盖骨被扎穿的可以看出来。
当时的惨烈仅凭想象已经不足以描述,到后边,这些几乎散架的骨头架子,随便一个身上都伤痕累累,那些刀伤剑伤,几乎刀刀深入白骨,下手狠毒,都是拼命的架势。
喜水以为这些就是全部了,突然发现可能之前所见都是冰山一角,穿过巨石间的小路,场地渐渐开阔起来,而且出现了一点不可思议……
前方的黑暗里,竟然有了一点亮光!
亮光很微弱,混在黑暗里才有那么一点显眼,如果不是在这深渊般的地底,几乎会被忽略。
是什么能在这么深的地下发光?前方会有片地下湖泊吗?有些寄居在地下水源里的鱼倒是有可能发光,但此时却轻悄悄的,除了几个人走路声,没听到一点活水的声音。
前方是一个拐角,那微弱的光就是从那里泄出来,到最后瓦狗和九未儿也看见了,三个人没有交流,但心里却开始暗暗提防。
如此深的地下,周围又全都是死了上百年的人骨,“小心”几乎要脱口而出。
小胖妹奶奶先一步转过去,接着是喜水……然后瓦狗差点撞在他身上,因为喜水堵在那里,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一幕——
这是一个天然洞穴,差不多有间主屋子大,顺着洞穴内壁一圈,依旧是白骨,和之前那些看的出人形的比,这里的几乎都是一块一块、一根一根,像乐高玩具一样。
夹杂在这些白骨里,是一条条蓝色带着红色的藤蔓,这些诡异颜色的藤蔓很细,每一根只有充电线粗细,但却互相彼此缠绕,再穿过这些碎骨头。
藤蔓几乎霸占了整个地面,不仅在墙角,喜水细细看去,原来混进土质的地面,这些藤蔓浅浅的铺了一层,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小心!”喜水站在拐角口拦住差点踏进去的瓦狗,但瓦狗的注意力全被场地最中间那一抹鲜亮吸引……
别说瓦狗这么一个普通人,就连喜水听过名字的,在第一眼望去,几乎都心脏停跳了半拍,随即眼睛强制从上边扭开,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环境。
只有瓦狗,像饿了三天隔着橱窗看到了肉松面包……视线一投上去,就再也转不开了。
喜水摇摇头,也难怪,之前只听传闻,就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今天一朝得见,才发现,那些所谓的道听途说大半都是真的……
轻轻捻着兜里的那朵木质小花,喜水把视线又投向蓝色的藤蔓中央,那有朵小花静静的开着,和木质小花一模一样,区别是,这朵是真的!
鸳鸯花……又叫往生花,“花开两朵,开到荼蘼”,文学作品里这么描述的,又说花开妖艳,开在黄泉,所见之人皆往生……
从这个角度看,就是两朵紧挨在一起的小花,区别于藤蔓的蓝,花瓣的颜色是牡蛎般的纯白,而花心却又是火焰一般的亮红,一白一红映衬下,仿佛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绚烂。
然后,当你又走进几步……花瓣的颜色竟然变了,纯粹的白变成黑夜的黑,墨汁般泼洒上去的黑,在火红的花蕊里,犹如划破黑夜的那一束闪电,惊醒而惊艳。
这还不算完,如果再走两步,直到花朵的近前,你会发现……花瓣的颜色又变了,它变成了粉色,娇艳欲滴,楚楚可怜,仿佛一位少女,手捧这红色的信笺,这是她的心意……
往生花,偏生于彼岸,开两朵,一往一生,稀有而绝美,花开三色,放微光,幻惑旅人,待其挨到近前会置身于梦想之地,三旬三季而不出,终饿孚,依旧笑颜……
这是老渠头看到一本古书上的原话,喜水一字一句复述出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眼前这朵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往生花了。
这也解释了一路上的骷髅,应该都是被这朵花吸引,却没想到掉进往生花里的幻境,而另外一些身上有伤的,应该也是在神志不清间发的疯。
不过他们三人却没事,还一路穿过白鬼堆,径直被带到往生花的前面,丝毫没受到一点影响,如果老渠头的警告没有遗漏,此刻他们应该已经失去自我意识了。
除非,有什么帮他们挡住了往生花的迷惑,是小胖妹奶奶吗?
喜水暗地掐了个道指,微不察觉轻喝一声:
“乾坤无极,万法自然!破!”
“嗡——”伴随一道犹如水波般散去的光纹,整个洞穴内纤尘毕现,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喜水的察觉……
这道光纹在逼仄的空间里探查,直到攀上了小胖妹奶奶手里提的油灯。 天书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