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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了谣言:这是少坊主的报应,村里的人害死了她,她要让三个村子鸡犬不宁!以命偿命!
所有人都怕的要命,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就当几个村长焦头烂额之时,来了一个蒙面的先生,不说一个字,所有交流都是靠写,他写:要想村子太平,就必须起一个娘娘观,每年磕头供奉,否则很有可能家门不保。
起观不是小事,就当三个村长犹豫之时,有几个村里的小孩,荒山上玩火,一下子去了三个,其中还有个是一个村长的小儿子。
从火里逃出来的其它小孩吓的直哭,说看见一个身披七色彩带的娘娘,把那三个小伙伴接走了。
这事一出,再没有人敢对起观说半个“不”字!
很快这座观就立了起来,也就是你们脚下这座,依照那个蒙面先生交待的,每年都有祭祀,而那少坊主,最后就葬在了这观的最深处。
这话一落,瓦狗跟见了鬼一样往身后瞅,生怕大下雨天再飞出来个什么东西。
喜水也扭过头,虽然和自己猜的几乎一样,只是没想到那少坊主葬在这里,那幕布后是什么?依常规是个内堂,供奉些香火之类。
仿佛猜透了喜水所想,老太婆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少年郎,我们进去避避雨吧。”
表面上避雨,其实是打消喜水的疑虑,为了表现出自己没耍一点手脚,待喜水点过头,推起轮椅往里走去。
雨依旧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砸在广袤的大地上,细绢汇聚成溪流,溪流漫溉整片田野,视野里早已经泥泞一片,地上涌起的水汽,像雾一般蒸腾起,晃眼中,犹如仙境。
瓦狗和喜水共撑一把伞走在老太婆背后,露台后专门挖出来条矮坡,方便轮椅上下,每年都推上推下,已经推了不少的年头。
穿过已经湿透了的幕布,后边果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因为被遮挡了光线,里边几乎漆黑一片,只隐约看见一些家具轮廓。
老太婆按下墙上一个开关,头顶上亮起一排灯,灯是飞利浦的节能灯,足有二三十瓦,把整个室内照的灯火通明。
此间屋子约有十来个平方,屋子上是土坡,类似西北的窑洞,直接挖掘出来的空间,屋内没有多余的摆设,有一排座椅,应该是方便乐师休息,有一个带镜子的梳妆台,大约是老太婆化七彩娘娘用的。
除此以外,还有架老式落地扇,一个排气扇,就再没有其它东西了。
“那少坊主葬于此?”喜水望着一面后墙问。
老太婆找了一条毛巾擦拭轮椅上半骨半亡人的水渍,听到喜水的发问,忙回道:“是,这面墙再进里差不多半里深,就是那少坊主的棺间。”
喜水打量着最靠里的那面墙,黄土的泥面,刷了层腻子,从外表看几乎看不出有什么特异的地方,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个靠山的泥洞会是一处墓穴。
“半里?”瓦狗大概算了一下:“一里是500米,半里就是250米,你们打了这么深的一个洞!挖地铁吗?”
喜水走上前去,用手指刮了下墙面,又捻了捻落下来的浆灰,确实是上了年头,那粉刷的手艺还是墙刀直接抹上去的,刮下来的土质干燥和这个丘陵地形一致,从最开始施工就再没有翻新过。
把留在手心的的墙灰轻轻按了按,喜水转过头去:“轮椅上的这个人又是谁?”
老太婆以为喜水又要问什么刁钻的问题,听到提问,稍微松了口气:“他是我在这个村子里找的相公,因为车祸,几乎要丧命,是我求了少爷三天三夜,少爷才做法让他活了下来。”
“于是你就扮作七彩娘娘,”喜水看着墙上唯一挂着的一张照片说:“催眠那些村民,抽取他们的‘生气’为他续命?“
照片上是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笔直挺拔的个头,国字脸,星目剑眉,浓密的黑发梳了个那个年月很流行的大背头,看上去英姿勃发。
照片下还有行小字:易山揽月峰双字留念,另外还有个小小的“岚”字。
老太婆见喜水被照片吸引,眼含黯淡说:“若不是他非要救人,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那年拖拉机拉了一车人,走到一个斜坡侧翻,他本来已经跳了出去,但为了救人,又被倾覆进坡下的车架压实,两条腿都断了,是我一寸寸给他续上,但却再也站不起来。“
“为了活命,少爷挑断他的血脉,只留胫骨,这么多年过去了,皮肉都已化去,就只剩下两条腿骨,若不是‘求死容易求生难’,我也早随他去了。”老太婆边说边抹眼泪。
见惯了哭哭啼啼,喜水虽然嘴上不说,但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这老太婆说起自己,说起少爷都没流一滴眼泪,偏偏这会开始激动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消停不了。
浑身已经被大雨淋透,就连鞋子里动一下都像在划船,之前站在雨里还没有太多感觉,现在身上渐渐干燥,脚上却越来越难受。
瓦狗就没那么多顾忌,一早就脱了鞋子,光着脚在土窑里走来走去,从小到大这货应该还没见过从坡上挖出来的房子,眼里还透着新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场大雨好像把时间也给冲快了,外边的雨水丝毫没有停歇,地面上已经到处都蓄起了水凼,一脚踩下去没过脚面。
喜水盯着幕布外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想起在医院还等着救命的女生。
到目前为止,不能说没有一点进展,至少已经制住了对方一个关键人物,可惜从这老太婆嘴里能套出来的东西有限,很多关键点都还在那个脂粉少年身上。
什么样的邪术能让人十年长一岁?
芸芸众生那么多少女,为何偏偏选择眼前这个活了一百四十多年的老太太?
老太婆嘴里说的少爷“受伤”又是何意?
那把绿伞起了什么关键的作用?那少年为何不惜见一个杀一个也要追查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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