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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旁人拉开距离了，可她又总容易，被他们若有若无的疏离刺伤。
“呦呦姐，不好意思啊，下午我在上课，手机静音了，所以没听到。”隔着电话，姜懿笙没听出来陆呦声音的异样。
相反，她依旧是喋喋不休的性子，在思及陆呦最近发生的事情的情况下，斟酌着自己的话语开口。
“没事，是我没考虑清楚。”
“对了，呦呦姐，你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啊?”
通话对面一片嘈杂，陆呦不难听出，姜懿笙刚下课，掺着欢声笑语打招呼离开的，该有不少是她的同班同学们。
“我是想跟说一下剧本的事情……”对于姜懿笙，陆呦是羡慕的，曾经在大学校园里，她跟贺尧也是如此相处过。
霞辉如金子般的林荫小道，整齐划一的梯形教室，四块可以上下滑动的黑板，偏角落的讲台……
如果她能一觉醒来，再重新回到大学校园里该多好。
“啊，对了，呦呦姐，我也想要跟你说一下剧本的事。”
“就是拍摄，我们可能需要往后推一段时间了。”
陆呦一提起剧本，才记得自己一直存着个事，没跟对方说明白，姜懿笙经由提醒，才恍然记起。
“那个……就是顾老师在后来又推了拍摄，说档期调不开，然后我们现在缺少个男主角……”
姜懿笙一直没能给自己的剧本起个恰到好处的名字，所以小姑娘每次给人说，都说是自己的剧本，自己的剧本。
但没能起好名字却不代表她不爱这部作品，相反，她爱她的剧本已经爱到了深入骨髓里。
可即便如此，她在她声誉被毁坏到这般的境地下，依旧没想过要换掉她这个女主角，“姜姜，你想没想过……”
“顾兴允，有可能是因为我，所以才拒演的。”
“只要换掉我，以朱导的声望，以你这不差的本子，以你家男朋友拉到的投资，他绝对会乐意之至。”
姜懿笙的剧本最开始，就是为了顾兴允而写的。
男主角的原型是他，里边很多细节的台词也是他曾在生活或者是综艺里说过的。
本来顾兴允该比她，对姜懿笙更重要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声音开始回暖，陆呦面色染起浅浅的柔色，再没最起先的偏执和孤拗。
“诶，呦呦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哥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如果因为……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就不愿意跟你搭戏……那他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顾兴允了。”
“如果他不是我看到的，我喜欢的那个最好的样子，那我又何必强求他当我的男主?”
电话对面的姜懿笙不知是想得太过理所当然，还是顾兴允在拒绝时将理由说得让人深信不疑。
女孩似乎对顾兴允突然的辞演并没有任何的疑虑，甚至在陆呦面前，还主动替他辩解，找理由。
“呦呦姐，你放心，我们哥哥跟我说，他不是不愿意跟你一起拍戏，只是公司突然给他安排了去海外拍好莱坞电影的机会，虽然戏份不多，但他不想放弃那个机会……”
或许顾兴允是并没有想要拒演的意思的。
但无论有没有那场出国演电影的机会，他有没有拒绝合作的意思，流光都不会允许他跟自己在这个风尖浪口上出演同一部电视剧。
这样不单将她扯不出漩涡，反而白搭进去一个顾兴允跌进泥潭里，流光公司的人不是傻子，何必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嗯嗯，我不怪他的。”该说现在自己能有的通告，就只会有姜懿笙的这部剧了，其实陆呦根本没得挑剔的余地。
不要说现在只是男主缺失，就是姜懿笙开口让她主动放弃这次机会……她也是会同意的。
陆呦知晓自己的境地，对于某些到此时还对她不离不弃的朋友，她格外珍惜。
“对不起，姜姜，这件事情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的剧本拍摄也不会就此搁浅。”真正做错事情的是秦璐和许倩倩，但她们最主要的目的却是针对自己。
如若姜懿笙最开始没和她扯上关系，如今的无妄之灾，她也不可能会遭受。
可是，给人惹来麻烦的她却其实并不想放弃如此机会。
除了《炸鸡恋爱》，她再没有任何翻身的资本了。
“唉，呦呦姐，这哪怪你，我那本子正好要多琢磨琢磨，上次我跟朱导联系过了，他说有些剧情还可以再沉淀些。”
“对了，朱导听说女主角是你，还对着我夸赞了一通，说你演技不错，还夸我选角眼光不错！”
谈及自己的剧本，还有选择女主角的事情，姜懿笙就跟小狗看到骨头一样，摇着尾巴，向陆呦讨巧。
明明朱正，朱导根本没说几句关于陆呦的话，但姜懿笙却把他说过的每句评语都记了下来，学给她听。
她分明，就是想让陆呦多高兴些。
“噗，我晓得的，姜姜选角的眼光确实不错。”
听了姜懿笙一顿猛夸，陆呦终于从醒来后，展露出第一个真实的笑颜来。
不知时间掐到哪，刚好让窗外初上的华灯一丝不落地映入到陆呦的眼眸里，女孩轻轻扬起一丝笑，心绪放松了许些。
该谈完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陆呦跟安姐发短信报备过一句后，就带着小柳儿还有邱柏笠回了公寓。
依旧是单调灰暗的公寓，只是比先前多了供暖。
陆呦在黑暗里伸手摸到来墙壁上的开关，“啪嗒”一声将客厅内明晃晃的白炽灯打开来。
“呦呦姐，饱饱的笼子……要不我拿去收起来?”
突然变亮的环境，让刚适应黑暗的眼睛有些接受不了。
柳媛被猛的白光照射到，忽地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而随即她便瞧见，摆在了陆呦客厅的茶几上的那个功能齐全的小笼子，以及半袋拆开来散落半许鼠粮出来的食物袋。
属于饱饱的东西都还在，可是那贪吃的小东西……
如果不看见这些旧物，小柳儿自己都该忘记了，当时她看清楚饱饱躺在小笼子里，一动不动咽了气的模样有多可怜。
可当时呦呦姐刚在T台上摔了一跤，甚至摔出了血出来。
急忙忙跑回来收拾东西，整理物品的她即便看清楚了饱饱的惨状，在怔愣几秒后，到底还是选择了重新离开。
哪怕在事后跟陆呦解释过，并且得到了原谅，也跟着邱柏笠在公寓楼下的小院子里找了块小地把饱饱埋葬了起来。
可到底，小柳儿心底还是有愧疚。
为她没能照顾好饱饱，也为她没能照顾好陆呦。
“嗯，收起来也好，其实我这样的工作，本就不适合养宠物。”当初买饱饱是为了应付《万物归元》的录制。
可买了它之后，除了微博上的那条微博，她其实真正为饱饱做过的事情很少很少。
没办法照顾它，又舍不得把它送回宠物医院，陆呦就感觉，饱饱像极了她已经失去的很多东西。
很多她明明该知道掌控不了，拿捏不住，却依旧死撑着，不甘心松手的东西。
说放下，她又哪次，是真正放下过了的。
“呦呦姐，其实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明明自己也懊恼不已，却还在想着该怎么安慰陆呦。
柳媛上前替陆呦整理着饱饱的物品，边动手，边絮絮叨叨。
“当时不是说过，是因为它喝了不干净的水，所以才会……”监控将整个化妆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记录了下来。
记录了谢姐下药，也记录了，那药水最后被吸进吸管里，喂到了饱饱口中。
可即便如此又有什么用，一条，两条鲜活的生命因为那杯水而逝去，她们却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挽回不了结果。
“我们如果要责备，就要怪那些真正伤害了饱饱，还有你肚子里……那个宝宝的人，她们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只是既然后果已经酿成了错误，她们就不该，停驻在原地哭泣。
“我没事，你们真的不用太担心我。”柳媛说的一切完全在理，陆呦不是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故在片刻犹豫后，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还找了根头绳，将自己的秀发扎束了起来。
“要不我自己来收拾吧，小柳儿，你跟着小邱在医院忙活了近一个星期，都没好好休息一下，现在赶紧回去睡觉。”
虽说如此，但柳媛和邱柏笠看她的表情依旧满含担忧。
陆呦知道这对小情侣生怕自己想不开，在最后，不由得又补充到一句，“你们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在做下任何决定后，我都会跟你们说。”
虽然拥有化妆间的监控，但一个谢姐根本就不足以解释说明任何问题，更甚，那些证据连陆呦最简单的舆论都洗不清。
毕竟，无论喝了什么药，她怀孕了这件事，都是事实。
故即便能让谢姐，替她们作证，说她是被秦璐威胁才给陆呦下了药，但这样的做法导致的最终结果却依旧不能洗白。 林深不见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