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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抱着怀里的女孩小心翼翼放到床上,都没去看她的脸,贺尧轻轻在陆呦的额上印下个吻,用最是温柔的声音向对方安抚,“呦呦,等我。”
贺尧本没敢去想象,自己心口上封得严严实实的那姑娘会是真的还在的。
可现实就像在给他开个巨大的玩笑,在他以为自己是在妄想之时,它却真的把她送到了自己身边。
那样真实,有血有肉有呼吸,而不是一张冷冰冰的黑白照片,贺尧从没想过,从他和陆呦分手那天之后,他们居然有天能距离得如此近。
近到一伸手就能触到。
近到他一回想,都以为陆呦从被窝里赖床,非得勾着他的衣摆不让他走的场景就在昨天。
如果说怀疑陆呦是个很长的过程,那么认定到肯定她就是那人只会需要几秒的时间,贺尧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人拽着往下坠时,身体猛然紧绷了起来。
紧接着,就恍惚有一阵熟悉的感觉迅速侵占他的思维,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
贺尧很熟悉如此力道的扯拽,跟那人这种小动作做过无数多次,他早就记烂在心里,那种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也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力道。
那是除了陆呦,他的姑娘,谁也做不出来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换了个模样,也忘记了自己之前是怎么样满心猜忌。
贺尧忘乎一切,他当下脑子里只绷着一根弦,就是演员陆呦,在他面前出现过好几次的陆呦,是他的那个陆呦
可他却差点,再次亲手把她推往绝地。
他怎么舍得,怎么敢。
他自作聪明地把她弄丢了一次,又差点眼睁睁地看她走丢一次,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的,他怎么会……
如实珍宝地将陆呦重新放回床上之后,开始缓缓站起身,朝陆仁嘉走去,贺尧不管现在究竟是不是梦境,但他却知道,这个男人自称是他的姑娘的男朋友。
呵,他也配?
“贺先生,您,您和陆呦是朋友吗,我,我不是故意冒犯的,我什么都没做。”
被不断朝自己逼近,满脸煞意的男人吓到,陆仁嘉连连往后退,边摆手示意自己跟陆呦没关系,边给自己找理由。
他哪里晓得,自己不过一眨眼睛的功夫,事情反转得都让他有点难以应暇过来。
本以为自己好生把陆呦办了,就能讨倩倩欢心,陆仁嘉哪里知道自己拿张许倩倩给的贵宾卡,就碰到了林默琛,洗个战斗澡,就把贺尧招惹过来了呢。
或者说,是他不该狂妄自大,低估这个女人的后台,早些完事就不会连点肉沫星子都尝不到,还遭人误会,陆仁嘉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就想着今晚自己绝对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倩倩那,他也交不了差。
不,都不是交不交得了差的事情了,看贺家这位的架势,自己想完整的走只怕都走不了了。
“陆仁嘉,你该死。”
只是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却忽地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身体里传来。
贺尧一瞬里只感觉到钻心的痛楚如电流一般瞬间侵袭他的全身,让他眼前一晃,整个人不自主地往前倾倒。
牙关里渗出的血丝逐渐将男人的口腔染得铁锈味浓重,掺着从胸口传来的闷闷的钝痛,更是让他站都有些站不稳。
同时感觉到鼻子里缓缓有液体流出,贺尧苦笑一声,抬手去擦拭,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白皙的手背上被划出一条血痕。
不知道究竟是口腔里的血腥味浓重些,还是鼻腔里的血流不止,贺尧轻轻咳嗽了一声,都分不清自己是闻到的血味,还是尝到的。
呵,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想要保护她,保护他的姑娘。
痴人说梦。
闷痛让男人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无奈,像是在一次次提醒他有多无能一般,贺尧每走一步脚掌跟往心口钻的刺痛感,甚至气血翻涌上来,让他止不住又咳一声,口腔里的血味更浓了些。
“高茜,贺尧的状况不对,过去扶住他,送去医院。”
站在走廊视野极好的位置,林默琛将贺尧从电梯走进来之后的发生的一切都收入到眼底中。
故看着高茜跟贺尧对峙,看着陆仁嘉抱着陆呦准备下楼,都环抱着手臂,依靠在墙上,眼波未动。
他本来都要以为自己今晚的反常不过是心血来潮,在当时的那一瞬间不自觉就张了口的。
可在下一刻,在看清楚洁白的浴巾里突然伸出来一条洁白如藕的胳膊,拽住了贺尧的衣摆,而男人也很快变幻了脸色,没有丝毫犹豫把裹成一团的女人抢夺过来的时候。
林默琛是清楚的用自己的余光瞥到,自己被炽暖色灯光印在地上的影子,喉结微微滑动了下。
在一瞬似乎清晰地,又十分模糊的从脑海里划过什么,林默琛猜不透,也捕捉不到那丝感觉,最后紧紧自己的眉宇,良久才松开。
贺尧抱着陆呦的动作很快被长长的墙壁阻挡住,后续其实他看不太清。
但却一眼就看到,贺尧在注视着女人时,眸光温柔得比平时他的伪装要更真实。
林默琛不知道引起他改变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他却清楚的认知到,在看到这一幕时,他内心里那种莫名的郁燥更强烈了几分。
到底抬起了颀长的腿,朝二三四的房门口走去,林默琛想自己或许是想要证实陆呦和贺尧之间的关系,为自己接手香芙的第一支广告负责。
预想中的贺尧跟陆呦的亲密并没看到,林默琛站定在高茜身前时,只看得见宽敞的空间里,贺尧满脸憎恶盯着陆仁嘉,一副要冲到他面前,和他狠狠干一架的架势。
凯德里一间总统套房实际上有两个出口,一个被设计在卧室里,另一个则是正常的出入口,被安置在和卧室隔着两堵墙的客厅一角。
抛开如此设计的原因是什么,但至少熟悉整个空间构造的陆仁嘉却在侧眼瞧见林默琛的一瞬顿感不妙。
男人也顾不得自己逃跑的行为有多丢面儿了,甚至连散落满地,一直没来得及捡起来的衣服他都没那个心思去拿。
陆仁嘉飞快地一个跳跃,跨过低矮却松软的小沙发,“扑腾腾”几下就跟贺尧拉开距离,飞窜似地拉开卧室通往客厅的门,用尽全身的力气逃了出去。
贺尧不可能有力气去追,只能眼睁睁看着让他觉得憎恶到极点的男人像泥鳅一样,“呲溜”一下就跳进泥水里不见来。
至于林默琛,他对于陆仁嘉最后的下场根本不在意。
更何况比起陆仁嘉,他觉得首先应该要顾及的,是强撑着一副已经快要倒下的身体的贺尧。
洞察力敏锐,男人早在贺尧正面被他看到的第一眼开始,就观察到了他的虚弱。
故看到贺尧还有些泛红的鼻腔,手背上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血渍,一眼就判定他的身体状况或许极差。
林默琛虽谈不上多善心,但却也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想要让这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冰冷的眸光在贺尧身上逡巡半晌,随即又落到床上躺着,仍旧在左右翻滚的女人身上,林默琛如深潭般的眼瞳愈发沉寂,酝酿着黑色的风暴,似乎在顷刻间就能彻底爆发。
“贺先生,请跟我来。”虽然从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出手,但林默琛的每个吩咐却会完成到不露一丝瑕疵。
高茜没有犹豫,在听到自己身前的男人冰冷吐出一句话之后,便迅速走到贺尧身边,毕恭毕敬对他弯了下腰。
“陆仁嘉跑了,你们……我要去找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太过无力,而不断将负面情绪全积攒到胸口,一触即发。
贺尧声嘶力竭着,似乎唯有用怒吼,才能将这种从身体最深处纠缠着他的无力给摆脱个干净。
他并不想在陆呦面前展现他无能的一面,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样无理取闹的一面,可是他没办法不让自己多想。
就像当初,他多么想代替她躺到医院重症病房一样,却只能看着她被围满机器,无力地趴在窗户边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他怕,这次又和那次一样,他都不能……
“得罪了。”贺尧情绪逐渐的崩溃,高茜一点点都看在眼里,但是拧皱起自己的眉头,却并不想让事态继续严重下去。
女人斟酌再三,到底趁着贺尧不注意,绕到了他身后,一个手刃朝对方的后颈脖的位置劈砍了过去。
“Boss,我马上就回来。”高茜回望林默琛一眼,看不出男人脸上有什么表情,张张嘴,最后还是低头说明了一句。
但她却知道,以贺尧目前的状况来看,只怕光检查,时间就不会短。
对此倒没什么过多的意见,林默琛并非是非高茜不可,身边少个能办事的,不过是麻烦些而已。
高茜架着贺尧快接近一米九的沉重的身体行走,动作也未见迟缓,且还很快就从二三四卧室这一侧的门走了出去,坐上了贺尧上楼的专属电梯。 林深不见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