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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鹏这时想起了在美术学院当学生时,美术史课程上课的时候,老师给他们讲的关于《韩熙载夜宴图》那些鲜为人知的秘密。
这幅画描述的具体时代是南唐时期,当时的皇帝就是鼎鼎有名的后主李煜,当时的南唐集团内部系统十分混乱,而且斗争激烈。而画卷中的主角是韩熙载,他原来是一个北方的贵族。出生显赫,后来投顺了南唐,虽然是朝廷的重臣,但是李煜常常对他抱有不信任和种种的猜忌。
韩熙载为了保护自己,设了一个局:有一天他在家中宴请亲朋好友,场面十分热闹,在外人看来根本不像正常的公务员该有的样子,得知消息的李煜立刻派了大院中有名的画师顾闳中去暗中查探。并让画家记录下他看到的一切。
顾闳中看到当时韩熙载府上灯火辉煌。喧嚣热闹的情景。就把这些景象,通过巧妙的构思如实地反映到了一张绘画作品当中。
画面是一个长卷,长卷的每个部分画面都是靠屏风分割的,为的就是让看画的人认定,韩熙载只不过是一个纵情声色的废物草包。没有什么可值得猜忌和防备的。
大画家顾闳中,描绘了韩熙载和宾客在宴会开始正襟危坐观赏演出,后来画了韩熙载也参加了表演,他脱了青灰的外衣高帽子,还有白袍,亲自为舞娘伴奏。大家的情绪也放松了起来。韩熙载在剩下的画面中,更是完全放开自我,一副沉溺于温柔乡的软骨头样子。
到了第四幕之后,画面就越来越劲爆了,韩熙载干脆脱掉了外衣,一副很嗨的样子。在场的宾客也有些不老实的,隔着屏风还和小姐姐搭讪。那些宾客看到主人都如此放松,他们拘谨客套的面具也都全部撕掉了。
古代的画卷,观看的顺序是从右向左看,观看作品的人物拉动卷轴,一个时间只能看到画面的一个部分,所以当一个人拿到画卷的时候,随着屏风的不断分割,他眼前的画面也越来越开放,自然会对韩熙载纵情声色的印象越来越深刻,这么一来,当皇帝李煜拿到了这幅画卷时一定是对韩熙载的印象越来越差,说不定会一怒之下把他逐出朝廷。
可是就在这幅告密的作品即将完成的时候,顾闳中描绘享乐场面的笔触却突然停了下来。
宴会结束宾客们酒足饭饱,人们开始毫无顾忌地展露自己的欲望,丑态百出。
有的手揽着美人,醉意熏熏,好像要出去共度良宵。他们紧握着歌女和舞女的纤纤细手,正在调情说笑。而有些宾客们都已经衣冠不整,放浪形骸的时候,韩熙载居然没有首当其冲继续沉溺声色,相反,在画面上,他的眼神清醒而沉重,仔细观看甚至还能看出一些悲凉的气氛。
韩熙载身为宫廷重臣,明明知道帝王对自己不信任,使得他只能偏居一隅,不仅如此,皇帝为首只顾纸醉金迷的南唐已经处在摇摇欲坠当中,洞察到真相的他,偏偏又身处权力倾轧的中心,再多的洞察也只能化作掩饰无奈的声色享乐。
但是,暗中窥探的顾闳中,却以艺术家的敏锐直觉,察觉到了韩熙载放浪形骸背后所有的清醒和悲凉,所以他在画卷最后特意把清醒而悲凉的韩熙载,置于了画面的正当中。
顾闳中以这样的方式,将所洞察到的真相上达了朝廷,告诉高高在上的帝王,摇摇欲坠的大厦之中,还有这么一位为了国家命运担忧的高官韩熙载。
但可惜的是,沉浸在灯红酒绿,酥手软腰美女群里的李后主,只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卢鹏一边小口吃着牛排,一边把自己能够想得起来的关于这张作品的所有历史背景以及信息都详详细细地讲给了龚叶溪。
龚叶溪聚精会神地听着,偶尔吃一口蔬菜。喝一口果汁,而她的脑子里已经完全被这张作品占据。
“那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龚叶溪打断了卢鹏的话问道:“每个画卷中都有韩熙载这个主人公,而每一处韩熙载的眼睛里都隐藏着一个什么不同的信息。而正巧我爸爸看到了艺翰的这套作品时或者是偶尔地发现了这些信息。所以让他感到恐惧呢?”
“你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但到底发现了什么,恐怕只有他本人知道,而他又不愿意说出来。所以你自己,或者咱们胡猜乱想,恐怕是很难猜到点儿上的。”
龚叶溪听到卢鹏的回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卢鹏停顿了片刻,又随便聊了几句《韩熙载夜宴图》的历史遭遇。
这幅作品不仅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历代均被视为珍品,而且它的遭遇也具有传奇色彩,据说当年宋灭南唐以后,宋徽宗作为一个喜爱艺术的君主,十分痴迷于这幅画,一直把它珍藏在宫中,而且经常取出来欣赏,但是后来,这幅宫中藏画清朝末年不幸流失民间。
在1945年抗战胜利以后,著名国画大师张大千先生,从四川成都来到北京。而且随身带来了多年积蓄的500两黄金,准备在北京城买一座旧王府居住。
有一天张大千随意散步来到了附近的古玩店,他在店里突然眼前一亮,大吃一惊,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国宝级绘画作品《韩熙载夜宴图》!张大千当即表示要买下此画,无奈老板要价太高,几经周折,他终于倾其所有,用原来准备买一座王府居住的黄金,买下了这幅传世作品。
1951年,居住在香港的张大千准备移居海外,为了防止这幅传世之作流失海外,张大千先生通过朋友秘密告知刚刚成立不久的新中国政府,希望将这幅作品送回北京故宫博物院珍藏。
当时的周恩来得得知此事后十分重视,马上找到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的郑振铎等人一道研究,为了保护张大千先生手里的这幅真品,避免国民政府插手,决定派专人秘密前往香港,采用收购的方式求得此画儿,最后这幅国宝级作品低廉的价格被政府购回。之后就一直珍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珍宝馆。 通灵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