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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曼如要赶回交响乐团参加排演,陪了母亲了十几分钟就走了,高干病房里只剩下林彤。
她抬起头,两眼无神地望着丈夫床边高高挂起的营养液,液体在以极为缓慢而均匀的速度向下滴落。
每一滴液体落下,林彤都不由自主地眨一下眼睛,这些液体顺着细细的胶皮管儿,源源不断地流进了丈夫的身体。她知道,这些液体对于方岳明的病情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昨晚一夜未眠,林彤感觉着缓缓下落的营养液,好像不仅仅是在给方岳明补充营养,更像是在给她自己催眠。不多一会儿,林彤的眼皮有些沉重,一股不可抗拒的困意袭来,她想在病房里那组沙发上躺一会儿。
但是她估计肯定会有探访者,所以她起身打开水管儿洗了一把脸,顿时觉得清爽了很多。
第一批来探访的是财政局那些方岳明的下属们,林彤根本没让这些人进病房,而是在门口淡淡地转述了一下医生的话,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林彤因为睡眠不足,再加上焦虑和担心,她感觉到自己再这样等待下去,恐怕就要崩溃了。她决定替方岳明把所有的来访者都挡回去。
她现在极度需要安静。她心烦意乱不想见到任何人,主要是不想和这些人劳神废话。
林彤掏出手机拨通了柳东旭的电话:“小柳吗?老方的诊断还没出来,在这种状态下需要安静,所以单位那边如果还有要来医院探视的,麻烦你替我挡住,就说医生嘱咐方岳明目前不便会客。”
柳东旭挂了电话,又连忙拨通了工会主席,工会出面来慰问的一行人已经出发了,他们接到电话,不得不让车调头又返了回去。
林彤打完电话,向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没有人进出,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有些急躁,恨不能现在就去踹开医生的门,问问他们会诊的结果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这几个大专家怎么要花那么久还得不到一个结论!但是很快,她冷静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回到了病房,坐到了病床旁边。
林彤独自在病房里,呆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看不出方岳明有任何的变化。
她轻轻抚摸着方岳明的手,眼圈有点红,哽咽着说道:“老方,求求你……快点儿醒过来,听到了吗?如果听到,你……你动一下嘴唇也可以,好吗?求求你!”
说完,林彤目不转睛地盯着丈夫那苍白的面容。期待着奇迹出现,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彤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呼唤了,可是每一次都一样没有结果,又是一盆失望的冷水泼了下来。她觉得彻骨的寒冷。她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孤独和恐惧。
林彤突然想找个人把这些恐惧说出来,排解出去。因为这些恐惧,好像一座山慢慢向她压来,如果继续压下去,她恐怕要塌了。林彤拨通了施飞舟家的电话,
施飞舟挂断了电话,马上和妻子上官舒赶到了医院。林彤一见到上官舒,一把搂住她哭了起来。
上官舒自从和方家结交,还从来没有见过林彤的眼泪,看来这回方家是摊上难事儿了。
女人毕竟心软。上官舒看到林彤如此伤心,也不觉得眼圈有些发红。
上官舒一边轻轻拍着林彤的后背,一边小声安慰:“彤妹,老方不会有事的,不用着急,别哭坏了身子。”
施飞舟站在病床边,俯下身体,仔细看了看方岳明,过了好一阵儿,见两个女人终于平复了下来,对着林彤开口问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正在会诊,会诊出了诊断,才能拿出治疗方案。可是会诊都好几个小时了……”
林彤红肿着双眼,用手绢擦着眼角的泪,抽抽哒哒地说着。
“你也别太着急,医生肯定都会尽最大努力的。你看我们帮你做些什么?”施飞舟把总裁的位置交到了儿子施墨非手里后,生活清闲了很多。
他半个月之前,还和方岳明见过面。刚才接到林彤的电话,他也感到非常意外。
林彤擦干了眼泪,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我现在就是等这个诊断,等得心里发慌,有你们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上官舒安抚好林彤,也走到了病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方岳明的状况。
施飞舟发现妻子的眼睛里展现出了一丝异样的神情,不过,这一丝异样一闪而过,很难被人察觉,林彤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她坐在沙发上,把方跃明出事那晚的情况仔细地说给了施飞舟夫妇。
上官舒边听边微微点头,脸上充满了关切与同情,林彤说完以后,叹了口气:“已经是请了最好的大夫了,可是这会诊结果迟迟出不来,上官,你说老方这病,不会是……没治了吧?”
上官舒马上拍了拍林彤的手:“不能说这样的话,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医生不也说了吗?老方的检查指标一切正常,那就说明没有大问题。你再耐心等等。”
几人闲聊了几句,不知不觉把话题又扯到了方曼如和施墨非身上。
“曼如这孩子不懂事,其实都是怪我,上次两个人散了以后,我还把电话打到你那里,现在想想真是愚蠢!”林彤说完不好意思地冲着上官舒笑了一下。
“瞧你说哪儿的话,也是怪墨非这孩子说话没深没浅,我可是把他叫回家好好训了一顿,现在的年轻人心思,真不是咱们能琢磨得透的!”
施梦飞舟听得出来,妻子表面上是在责怪自己的孩子,实际上是在为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数起一股坚固的屏障。
他们作为家长,已经琢磨不透年轻人的心思了,画外音就是,既然琢磨不透也就不要再做任何的干涉了。
虽然两家交往甚密。施飞舟夫妇也对方曼如的脾气比较了解,但是自从方曼如正式和儿子施墨非恋爱以来,两人一再分分合合,争争吵吵,一切让施飞舟夫妻觉得方曼如的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这样的品性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做施家的儿媳。 通灵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