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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这些方法引起不少的麻烦。你能猜到吗?”迟荻问了一句。
卢鹏想了想:“麻烦?是不是您的家人?”迟荻好像知道,卢鹏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从卢鹏的眼睛里,看出了那种聪慧和机灵:“没错,我的家人根本理解不了我的这种习性。尤其是我的丈夫,他不止一次要和我沟通,想问问我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每次他一问到我,我就很头疼。”
“那您是怎么跟您先生解释呢?”
“我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跟他实话实说吧,我就算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而且男人往往都很理性,他一定会马上要求我去看心理医生。或者直接把心理专家请到家里来。”
迟荻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我丈夫,我不喜欢绿色。但是后来家人发现,这不是我个人的喜好问题,而是近乎偏执的病态。我已经听到过他和儿子的谈话,当然是关于我一种对绿色的拒绝。他们已经认为我精神有问题了。”
卢鹏这个时候很想认识一下迟荻的丈夫。他不知道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能忍受妻子常年以来这样的一种怪癖。
“因为我不能看到绿色,所以走在路上,只能低着头急速向前走,尽量不去看两边的花草树木。就连办公室里我也不会摆放任何绿色的物品或者植物。”
迟荻眼神中充满了忧郁:“去年员工给我过生日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员工们给我准备了一个超大的蛋糕,我切了蛋糕,准备和大家一起分享。这时,他们拿出了一件礼物说要送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条非常漂亮的进口丝巾,那是一条浅藕荷色,上面点缀着金银线的装饰,我喜欢极了。当时特别高兴,从包装盒里拿出了那条丝巾,把它打开……”
“那上面也有绿色?”卢鹏猜到了。
“是的,我当时因为太高兴了,完全没有戒备,把那条丝巾整个打开,突然在丝巾的下摆处有一个长方形的绿色商标,那是一种非常柔和的粉绿色,商标大小你是知道的。只有那么一小块绿色上,我都看到了那张可怕的面孔,我一时失控怪叫了一声,把丝巾扔出去老远。当时身边所有的员工都在场,他们惊呆了。尤其是我看到了有两个女员工,也许是她们专门去商场为我挑选的丝巾。这几个女孩子脸色非常难看,几乎要哭出来了。一定是我……伤了她们的心。”
迟荻那时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我不仅伤害了她们,糟糕的是,我根本无法解释。”卢鹏从桌子上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了迟荻,他真想为她亲自擦掉眼泪。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方法能够拯救她?卢鹏心中暗自问道。
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事业成功的老板,而只是一个痛苦万分的女人。
为了能尽快让迟荻从悲哀的心情中走出来。卢鹏试探着说了一句:“迟总,您从20多岁就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您自己,分析过原因吗?”
迟荻把眼角溢出的眼泪擦干了以后,抬起了头:“原因,我当然想过,其实今天来找你,我就是想和你说一说关于这个原因。”
迟荻的话让卢鹏感觉到,她自身好像对这个问题有一点点线索。这让卢鹏感到十分好奇:“你是不是有一些什么不同的发现?”
“倒谈不上什么发现,只能说是奇妙的感觉。听起来有些荒唐。”卢鹏急切地想听到下文:“那是怎么个荒唐法呢?”
迟荻盯着卢鹏的眼睛说道:“最初我见到这张脸的时候,只是惊恐,但是后来时间长了,我曾经仔细注视过那张脸,她给我的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我曾经认识她?”
“认识?您反复看到这张脸,是不是自然而然就觉得认识了?”卢鹏不知道迟荻要表达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不。”迟荻连忙否认:“我说的这种意思,不是因为我见过她很多次,而是我感觉这张脸怎么有点像我自己?!”
卢鹏睁大了眼睛,根本无法理解迟荻句话的含义。
咖啡馆里沉寂了下来,窗外的天色已经阴暗得如同夜晚,雨点儿的声音忽大忽小,时不时夹杂着一声闷雷。周围的气氛显得异常诡异和可怕。
卢鹏有些坐不住了,他招呼服务员,又要了两杯热巧克力。因为他现在浑身发冷。
“您把这个素材告诉我,就是想让我变成一张画吗?”卢鹏轻声问了出来。
而接下来迟荻好像根本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不瞒你说,从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到现在,已经有20年了。本来都以为自己已经被迫适应了这件怪事儿,但是最近我发现情况越来越糟糕。我快要崩溃了。”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呢?”卢鹏只好按照她的思绪接下话茬。
迟荻的眼睛里流露出饱受痛苦折磨的那种无尽的悲哀:“以前我只要避开绿色,这件事就不会发生。所以我不去看花草树木和和植物就可以了。但是最近情况发生了变化。”
迟荻的的手抬了起来,做了一个什么东西平放的姿势:“我以前只是看到这张因痛苦而死去的女人的脸。我看到的角度是她平躺在那里。可是现在,我竟然能看到……她的脸旁边有一双男人的脚!”
卢鹏仔细注意着迟荻那只抬起来的手,手指纤细,皮肤细腻。卢鹏很快把目光从那只手上收了回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片刻过后问道:“也就是说,您现在看到的画面,比以前更恐怖了?”
“你觉得不是吗?一个死去的女人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但是我只能看清这个男人的一双脚。”
服务员端上了两杯热巧克力奶,柔滑香浓的热巧克力香气四溢。它的芳香甘美在卢鹏的齿间流淌,好像能把刚才产生的恐惧和阴郁一点一点地融化。 通灵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