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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莫非正在回忆着一切的时候,梅若涵也正在安孟哲给她安排的客房里休息,她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脑子里就闪现出施墨非的样子,她顺其自然,毫不费力地让自己的魂魄游离出去,紧紧跟随意念,开始和施墨非的回忆一起追溯起来。
只见卢鹏看到龚贤成说完后蹲下身,从书柜的最下层抱出了一大摞宣纸,这些宣纸好像还是完整的包装没有拆过封,卢鹏赶忙从龚贤成手里接了过来。黄色的牛皮纸包装纸上写着“特级红星生宣”。
卢鹏望着这一摞崭新的宣纸,笑着对龚贤成说道:“龚叔叔,用这么好的宣纸,我可能会紧张。”龚贤成用手撕开了包装纸满不在乎地表情说道:“不用紧张,你就把它们当成是五毛钱一张的练字纸好了。”
卢鹏站在一边,从这摞宣纸当中抽出了一张,对折以后,麻利地的将这张宣纸一分为二然后铺平在柔软的书画毡之上。卢鹏用手交叉于胸前,开始构思这张花鸟画的构图。
而龚贤成把刚才那对新到手的镇纸压在宣纸的两侧,随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凝视着卢鹏,好像要看透他内心要如何对这张作品进行构思的。
片刻之后,卢鹏已经心中确定了一个基本想法。回头对着龚贤成问道:“龚叔叔……”
就在卢鹏把脸转向了龚贤成的一瞬间。他发现龚贤成的神情和刚才判若两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并且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又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龚贤成的嘴紧紧抿成一条线,好像在下决心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卢鹏看到她腮边的肌肉,在微微地颤动,就像很多人陷入沉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发出咬牙的动作。
卢鹏把刚伸出去够一只笔架上毛笔的手又收了回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龚贤成,想看看他下一步会有什么意外的动作。
果然。如龚叶溪所说,龚贤成喃喃自语道:“韩熙载的眼睛!”声音虽然低沉但充满了力量。就好像说这个话的时候,龚贤成正在看着那幅长卷,并且盯着,画面上的主人公韩熙载的眼睛。
卢鹏因为听龚叶溪说过,他爸爸每当这个时候。绝对不允许旁边的人问这句话的意义,最近这几天,还会掏出一个小本儿记住一些奇怪的图案和标记。
卢鹏的眼睛注视着龚贤成的手,他真想现在张口问一问这句话的含义到底是什么?虽然龚贤成会对家人发脾气,但是在卢鹏这样的外人也会那样大发脾气吗?卢鹏心里奇痒无比,恨不得现在就张口提问。但是卢鹏还是忍住了。
如果龚贤成也冲着他大吼大叫起来。局面无疑是难堪无比。而且他也没办法和女朋友交代。卢鹏有些不知所措。他只好又一次伸出手,从笔架上拿下了一只毛笔,从墨汁盒里蘸了一些墨汁在刚才那张被裁成一半的宣纸上,挥洒了起来,他已经决定要换一副《松鹤图》,
因为这个题材在中国是喜闻乐见的国画题材,松树和松鹤,等都是长寿之物,寓意延年之吉祥象征,这种题材也可以当成祝寿图馈赠给年长之辈。
卢鹏想看看自己,如果专心作画,不再理会龚贤成突然变化的情绪,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卢鹏在宣纸上定好了位置,先以枯笔画出松树的轮廓。卢鹏的手下笔断意连,他再略微施以,淡墨淡色。他敢肯定,虽然现在还看不出眉目。但是不用多一会儿工夫一株笔法清秀奇丽的松树就跃然纸上。
龚贤成好像完全没有在意卢鹏已经开始作画。他仍然喃喃自语地重复着刚才那句话:韩熙载的眼睛!又重复了两遍之后,他突然站起了身,来到了卢鹏的身旁,卢鹏扭身看了一眼龚贤成,发现对方的眼睛虽然在看着自己的宣纸上的深深浅浅的墨痕。但是龚贤成的脑子好像并不在这上面。
龚贤成紧紧地盯着卢鹏笔下宣纸上那些尚未成形的墨痕。大概过了不到十秒钟。突然大叫起来:“对了,就是这个形状,就是你笔下的这个形状!”
正在画到松树枝干部分的卢鹏,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大跳。差一点把毛笔扔到了一边。但是这个声音只在他的耳边显得很大,好像并没有传到楼下让龚叶溪和她妈妈听到。
只见龚贤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黑色小本子,一支多色圆珠笔。把本子铺在了桌子上写了起来。
这就是龚叶溪说的那个神秘的小本吧?卢鹏心中暗道。现在这种状态应该就是家里人认为的龚贤成的所谓的发病状态。
卢鹏看看自己在纸上还没有完成的松树图形。因为只是画了树干的部分,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根本分辨出不出这是什么形状。他实在不知道龚贤成把没有完成的树干看成了何物?
龚贤成进入了完全忘我的状态。他的小本子分开的那一页就被他记得了密密麻麻,卢鹏这时候放下了毛笔。身体虽然没有动,把头向前倾,以便能更仔细看清那小本子上记录的到底是些什么,
当卢鹏清楚龚贤成记录下的那些形状时。禁不住露出了惊异的眼神。因为这页的纸上所记录的形状和卢鹏刚才在宣纸上画下的,那以前未完成的松树,在形状上极为相似。有所区别的只是龚贤成所画的标记是在这个图形之上的一个延伸罢了。
卢鹏用眼睛紧紧盯着那张笔记本上的图纸,很久,眼睛都一眨不眨。好像他的眼睛就是一台精密的照相机,只要盯上某个物体片刻。就能把它原封不动地映入到脑海当中。
这并不是特异功能。这是作为一个长期学习美术,对于形状和色彩,极为敏感的专业人员的基本功而已。况且眼前龚贤成所画的是在卢鹏所画基础上衍生而来。所以记起来更为容易一些。
卢鹏闭上眼睛,又把脑海中记录下了这幅图仔细回想了一遍。真是一幅奇妙的,让人难以言喻的怪图,画面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大体呈不规则的怪异图案,这个图案外形弯弯曲曲,有点像地图册上的国境线。而上面已经被龚贤成用那只四色圆珠笔不同的分段上,做了标记。那个标记只是几个数字而已。卢鹏他的眼睛皱起眉头,神情变得复杂而古怪。 通灵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