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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子涵问，我抿唇低头，把手里的水杯递出，“瞒着。”

　　顾老爷子年纪大了，就像顾子涵所说，他一心盼着小重孙健康出生，受不了打击。

　　看出我神情晦暗，顾子涵开口安慰我，“你也别太过自责，不论是古城的事，还是你今天见红的事，都不是你本意，深究起来，其实跟你没多大关系。”

　　“谢谢你，子涵。”我回应，笑笑。

　　失血太多，心情稍稍平复些后，我就睡了过去，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觉得疲乏的厉害。

　　这一觉，我睡的极沉，还做了许多梦。

　　梦到我小时候被黄女士打，梦到我替苏康还债，还梦到我跟顾七初见的时候，他吊儿郎当的笑话我是大龄剩女。

　　喜悦的梦跟悲伤的梦交织着，最后，在梦里，我看到了古城那张受伤的脸，一惊，尖叫，蓦地醒来。

　　再醒来，已经是黄昏，午后的夕阳呈暖黄色，从窗璃斜照进病房。

　　顾七跟顾子涵在窗前站着，两人压低声音讨论着什么。

　　“什么？你说是蒋欣？怎么可能？她前阵子不是出国了吗？”顾子涵表情惊讶中带着错愕。

　　顾七眉峰紧蹙，“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但是经过伍笙剧组那边的调查，事实就是这样。”

　　“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顾子涵继续问，说着，舔舔下唇，“虽然我挺不喜欢蒋欣，但是我不相信她会是这样的人，这手段未免也太歹毒了些。”

　　听到顾子涵的话，顾七脸色更加难堪，“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不信，它就能改变的。”

　　顾子涵默声，汲气，“那你准备怎么跟苏沫说，你要知道，苏沫原本就不太喜欢蒋欣，这下……”

　　顾子涵说着，往病床上瞥了一眼，在看到我正睁眼注视着他们时，一惊，“苏……苏沫。”

　　随着顾子涵开口，顾七也转身回头，“沫沫。”

　　“是蒋欣？”我动动唇角，唇瓣干的离开，轻轻张开，裂开一条缝。

　　顾七没直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句，“沫沫，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想太多，乖。”

　　别想太多吗？

　　我手下的艺人，因为我的个人情感被毁了容，我能不想太多吗？

　　我紧紧咬着下唇，再次发问，“是蒋欣吗？”

　　顾七面色难堪，顾子涵从后上来，替顾七开口，“沫沫，现在事情还没确定，只是初步调查怀疑是蒋欣，等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了，到时候我们一定会通知你。”

　　“如果那人真的是蒋欣，你会送她去警局吗？”我看着顾七，一字一句的问。

　　顾七神情隐忍，“沫沫，蒋家跟顾家是世交。”

　　“顾七，我问你的问题是，如果蒋欣就是凶手，你会舍得把她送警局吗？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说别的。”我从床上起身，半倚在床头。

　　“苏沫，医生不让你乱动，你怎么这么执拗。”顾子涵见状上前，扶着我的身子，劝说我躺下。

　　“我躺不下，我就想知道，会还是不会。”我看着顾七，眼眶泛红。

　　“沫沫，我没办法回答你，蒋欣从小跟我一起长大，蒋家跟顾家又是世交，那种情分你不会懂，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是……”顾七极力想解释，但是他越是解释，我的心揪越是向下沉几分，到最后，直接沉到了底。

　　“出去。”我精疲力尽，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什么？”顾七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问。

　　“我说你——出去！”我提一口气，开口。

　　“苏沫，为了一个古城，你至于吗？”顾七突然暴怒。

　　我唇角掀起一抹嘲讽，躺下，再没回应。

　　顾七还说了什么，我没听，满心疮痍。

　　最后，顾七在顾子涵的劝说下离开，我侧着身子躺着，整个人抖的不像话。

　　顾子涵走上前安慰我，轻拍我肩膀，“苏沫，你别难过，顾七的意思你没懂，我虽然也不喜欢蒋欣，但是蒋顾两家的情分摆在那儿，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无可奈何的。”

　　我没回应顾子涵的话，只是静静的躺着，静静的想着。

　　想，自己是不是哪一步走错了，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带古城回蓉城。

　　一周后。

　　在医院住院一周后，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苏姐，你回家休息吧，医院这边有我跟赵青。”

　　猴子看我在古城病床旁一动不动的坐着，小声说道。

　　我摇头，抬手覆上古城被绷带包扎的脸，“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古城留在蓉城发展，他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留下来，除了吃苦受罪，其他一点优点都没。”

　　“苏姐，这件事跟您没关系，要怪就怪那个毒妇蒋欣，别让我再见到她，再让我见到她，我非得用硫酸把她的脸弄花。”赵青恶狠狠的说。

　　我抿唇，看着古城受伤的脸，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这件事已经调查的很清楚，背后的凶手就是蒋欣，只不过，她原本要对付的人是我，是那个受她指挥的人没听清。

　　她安排那个人说用硫酸泼古城的经纪人，但是那个人因为胆怯害怕，只听到了古城两个字，便以为蒋欣要对付的人是古城。

　　古城毁容，深究到底，是因为我造成的。

　　蒋家权大势大，提出给古城一定的赔偿，并答应在古城伤好后给他安排最好的整容医院，这件事被压了下去，蒋欣出了国。

　　我本以为古城不会接受蒋家的安排，没想到古城却是一口答应。

　　事后，我问起古城原由，古城笑着说：“苏姐，我知道这件事让你跟顾老师闹了矛盾，没事，反正我这张脸已经这样了，再整就是了，其实我挺庆幸的，还好他们用硫酸泼到的人是我，万一是你，你还怀着身孕。”

　　古城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懊悔。

　　晚上，顾七开车到医院接我回家。

　　为了不让古城跟赵青觉得为难，我跟着顾七出了医院。

　　在回家的路上，顾七在车厢内放了首舒缓的音乐，“我跟爷爷说你最近在处理古城的事，在别苑那边住下了，所以没回家。”

　　“哦。”我回答，把头偏过窗外。

　　窗外，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很漂亮。

　　“沫沫，你还在怪我？”顾七发问。

　　“没有。”我口不对心的回答。

　　顾七叹口气，踩下油门。

　　回到家，顾老爷子吩咐厨房做了一桌我最爱吃的菜。

　　餐桌上，说起古城的事，顾老爷子说了些惋惜的话，又说没想到蒋欣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

　　“爷爷，在您眼里，蒋欣做出这样的事，就仅仅是冲动吗？难道不应该被送进警局接受应有的法律惩罚吗？”我放下手里的汤勺，一眼不瞬的看着顾老爷子，问。

　　顾老爷子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沉默了会儿，“这件事不是蒋家跟古城已经私下解决了吗？”

　　我轻‘呵’了一声，转头看向顾七，“是啊，是已经私下解决了，全靠顾七这件事才能私下解决。”

　　“关顾七什么事？”顾老爷子不明。

　　“是顾七帮古城引荐了蒋家人，然后帮蒋家人说服了古城。”我话一出口，心颤的厉害。

　　原本，我也不相信这件事的真相是这样，这些都是赵青那个丫头跟我说的。

　　她说，古城原本是准备追究蒋欣法律责任的，并且准备追究到底，但是顾七带着蒋欣的家人找到古城，说了许多软硬兼施的话，最后，古城怕他不答应影响我跟顾七的感情，便委曲求全的答应了。

　　我说完，笑看着顾七，“顾老师，我说的对吗？”

　　“苏沫，你当着爷爷的面，发什么神经！”顾七脸色一变，伸着手正夹菜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

　　“顾子衍！”顾老爷子厉声。

　　“爷爷！”顾七声音放低了些。

　　“苏沫说的是不是真的？”顾老爷子问。

　　“爷爷，我只是顾及到顾家和蒋家的世交情分。”顾七解释。

　　“糊涂！”顾老爷子颤抖着声音说。

　　顾七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动怒的顾老爷子，“爷爷，您别生气，如果您觉得我这么做不合适，我明天就去跟古城道歉，蒋欣现在已经出国，再逮回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是我去向古城真诚道歉，以求他原谅。”

　　顾七表态，我没吭气，起身说了句，“爷爷，我已经吃饱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完，没等顾老爷子回应，我转身提步往楼上走。

　　“苏沫，你这是什么态度！”顾七在我身后发怒。

　　我脊背挺直，冷笑，回头，“顾老师，你是觉得我态度不好么？您是不是需要我搬出顾宅？”

　　我嘴里的话冲口而出，顾七抿唇，没再接话。

　　见顾七没再作声，我也没继续跟他寻事，再次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手摸着已经隆起的小腹，含泪，碎念——“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骗我。”

　　顾七晚饭后回到房间，我已经浅睡。

　　他走到床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开口，“苏沫，咱们俩谈谈。” 还不是因为你没有钱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