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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我躺在顾宅的卧室里，手臂上缠着绷带，另一只手打吊瓶输液。

　　“顾七。”

　　我开口，声音沙哑。

　　趴睡在床边的顾七蓦地睁眼，在看到我时，伸出手，在我头顶的发丝上摸了摸，“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昨天……”我喃喃开口，觉得有些羞涩，脑海里想起昨晚顾七把我从地下室救出来后的画面。

　　车里，药效发挥到极致，我抱着顾七不肯撒手，不论他在我耳畔说什么，我都一个劲往上凑，后来……我晕了……

　　听到我问昨天，顾七薄唇挑开抹笑意，“你猜猜昨天最后发生了什么？”

　　“你……”虽然说是夫妻，但说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

　　顾七屈曲手指，在我额头敲了下，“你这个脑子里面每天都在想什么？后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直接把你送到了就近的医院，医生给你开了药。”

　　闻言，我‘哦’了一声，低头。

　　我应话的语气显得有些失落，顾七看着我，莞尔，“苏沫，你是不是在期待什么？你如果期待什么的话，可以跟我明说，我可以大方满足你。”

　　呵呵哒，我期待什么？我什么都不期待！

　　我多牛x，连被下药都能忍过来，就凭我的定力，我还会期待什么？

　　我看向顾七，梗着脖子，“我一点都不期待，昨天我多能隐忍，你忘了？”

　　“不清楚，反正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揪着我的衣服不放，还给我解衣扣。”顾七一脸痞笑。

　　我，“……”

　　作孽！

　　房间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凭生出许多暧昧，我把看向顾七的视线收回，把头偏向窗外。

　　今天窗外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温煦。

　　“苏沫。”

　　“嗯？”

　　“我喜欢你。”

　　“哦。”

　　“苏沫。”

　　“嗯？”

　　“谢谢你。”

　　“哦。”

　　我跟顾七的对话很苍白，他修长温热的手指勾住我受伤手臂的手指，蜷了蜷，“真好。”

　　爱一个人，不单单是嘴上说说而已，更重要的是，我这个人、我这颗心，只能容得下你一个人，哪怕是面对死亡，我也想自己保持清白的模样。

　　吃早餐的时候，顾老爷子见我下楼，眉峰皱处一个浅‘川’，“受伤了就在楼上好好呆着，怎么下来了？快回去躺着，待会儿子衍吃完后，让他给你送饭上去。”

　　“爷爷，不用。”我应笑，“就是点小伤而已。”

　　“哼，昨晚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还说是小伤，那要是大伤，得是什么样子？”顾老爷子冷哼。

　　通过跟顾老爷子相处这段日子，我发现老爷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当然，仅限于对家里这几口人。

　　吃过早饭，顾老爷子深深看了一眼我受伤的手臂，转头去看顾七，“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闻言，顾七点点头，跟上。

　　顾七跟顾老爷子在书房谈论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我看着在爬行垫上玩玩具的诺诺，故意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捏了捏她小脸，她回头瞪我，冲我呲牙咧嘴的牙牙呓语。

　　“少奶奶，您快去书房看看吧，老爷子跟少爷吵起来了。”

　　李姐着急忙慌的跑到我身边，催促。

　　我错了会儿，忙不迭起身，上楼。

　　“爷爷，您也说过，现在是法治社会，送他们去警局就好了，何必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顾七颇为无奈的开口。

　　“哼，送警局？我怕把他们送警局，他们不懂得好歹！”顾老爷子冷声，“子衍，受伤的可是你自己媳妇，你难道觉得兄弟情义比你老婆还重要？”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您难道觉得时至今日我跟伍笙还有兄弟情义？”顾七叹气，“我只是不想让您为了那种人，有失身份。”

　　我站在房门口，简单听了两人几句对话，轻敲房门，推门而入。

　　“爷爷，我觉得顾七说的对，咱们没有必要为了那种人去冒险。”我浅笑着开口。

　　顾老爷子愣了下，“不行，这件事你们俩谁都别插手。”

　　顾老爷子话落，我跟顾七对视，还准备着规劝几句，老爷子书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顾老爷子睨一眼电话，接起，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顾老爷子唇角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把人给我带过来。”

　　这段时间见惯了顾老爷子慈眉善目的样子，突然看到他这一面，我有些不太适应。

　　顾七最先注意到我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把我的手攥进手心，在我耳边小声说：“别怕，咱们是一家人。”

　　也不是怕，就是，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不寒而栗！

　　我正沉思，顾老爷子转身往门外走，走几步，顿住，“你们俩也跟我来。”

　　顾老爷子带着我跟顾七一直到楼下，睨了眼正玩耍的诺诺，走近，肃穆的脸上挂着慈爱的笑，“诺诺，让李姐带你回房间玩好不好啊？”

　　诺诺也不知是听没听懂老爷子的话，小脑袋歪了歪，努努嘴，一脸不悦。

　　顾老爷子是真的宠溺诺诺，不论她怎样，他都是无条件宠溺。

　　“李姐……”顾老爷子开口。

　　李姐闻声忙抱起诺诺，“是，老爷。”

　　我终于懂，为什么顾老爷子把顾家上下整顿的这么好——不怒而威！

　　李姐带诺诺离开后，顾老爷子给站在一旁的佣人使眼色，佣人点头，走向门外。

　　不多会儿，霍立群带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伍笙还有几个手下走了进来。

　　“爷爷。”霍立群开口。

　　“嗯。”顾老爷子应声，低睨伍笙，拄着拐杖走上前，抬起拐杖，落下，重重拧在伍笙的手背上。

　　伍笙咬着牙，面目因为疼痛变形。

　　“伍笙，你跟我们家子衍，做朋友几年了？”顾老爷子笑着问，如果不是他手下的动作，我一定会觉得他此刻是在关心的询问一个小辈的近况。

　　“将近二十年。”伍笙回答。

　　“二十年，不短啊，试想下，能在你生命里连续出现二十年的人，能有多少？”顾老爷子轻笑。

　　伍笙不答，顾老爷子手劲加狠，“伍笙，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是没把顾子衍放在眼里，还是没把我们顾家放在眼里？”

　　伍笙手背上的表皮一点点被拐杖拧开，手背，血肉模糊。

　　“顾老爷子，您有您想护着的人，我也有我想护着的人。”伍笙倒吸一口气，承应。

　　听到他的话，顾老爷子拄在他手背上的拐杖一松，落在地面上，阴冷的笑，“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了，来，你告诉我，你想护着的人是谁？你顺便告诉我，顾子衍是怎么对不住她？如果真的是顾子衍的不对，你放心，就算他是我孙子，我照样会给你一个交待。”

　　蒋单喜欢顾子衍的事，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看出是谁对谁错。

　　只不过，伍笙被亲情或许还有别样的情愫蒙蔽了双眼。

　　伍笙不答，顾老爷子给站在一侧的霍立群使了记颜色，霍立群矫健的腿一抬，在伍笙的后背倏地落下，直接把人劈到了地上。

　　伍笙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逞强了几次，想起身，但最后以失败告终。

　　“伍笙，你该知道我这两孙子，我打小，一个让学文、一个让学武……”顾老爷子嘴角噙着笑，对霍立群的身手表示赞赏。

　　伍笙往地上啐了口血唾沫，咧开嘴笑，“顾老爷子，我不服气。”

　　“哦？不服气？那你说说，你不服气的是什么？你要怎样才能服气？”顾老爷子看着伍笙，轻蔑的笑笑。

　　“顾老爷子，我想知道，如果蒋单是您的孙女，她为了一个男人变成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你会怎么做？”伍笙眼底的伤痛显而易见。

　　顾老爷子把身子俯下，擒住伍笙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开口，“我会在她起初有做手术想法的时候就打断她的腿，我们顾家的子孙，你可以不光耀明媚，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让顾家列祖列宗蒙羞。”

　　讲真，在顾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特别想给顾老爷子鼓掌，我觉得他说的特别正确。

　　明知道一个人犯错，不仅不阻止，还助纣为虐，到最后把由这件事带来的伤痛都埋怨到别人头上，老实说，这真的不是个聪明人该做出的事。

　　伍笙听到顾老爷子的话，怔了下，幡然醒悟，大笑。

　　“拖出去，废条胳膊。”顾老爷子直起身子，冲霍立群说到。

　　霍立群应声，扯着伍笙的衣领往外拖。

　　看着伍笙被拖走的地上沿途血迹，我不由得皱眉，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伍笙被霍立群拖出去不久，门外便传来一声闷哼声，紧接着，没了音。

　　霍立群回来，顾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喝茶。

　　“爷爷，人晕过去了。”

　　“嗯，把人送回伍家，把真实情况跟伍家人说一声，别让人家觉得咱们顾家仗势欺人。”

　　“是！”

　　霍立群出门，把顾老爷子交待的事叮嘱给自己的手下，返身回来。

　　顾老爷子从沙发上起身，脸上的冷冽已经消失不见，端着手里的茶杯往婴儿室走，“你们年轻人聊，我去看我小曾孙。” 还不是因为你没有钱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