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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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我不远,算算多远的距离?”他稚气地扳着手指头头在算,像一个轻轻数着数儿的大孩子,“五百米罢。非常远吗?于你而言,你只须轻功稍纵,便可到达的距离。我等呀等、等呀等。等到了我生命的尽头。你在哪里?”
她无言以对。
他凄凉一笑,“等的我真真的几近死了一回。你都没出现过。那日骤雨料来下了一夜,你跟我说,当时你没来,你后来有没去找过我?”
“没。”她凉薄的唇里逸出俩没情绪的字眼。
“呵呵呵……”他凄楚地笑了,“明知道我真真的死了,你亦不会看我一眼,明知道你连骗我都不屑。为何,我还在等着你?即便你那夜没去找我,骗我说去了也好。即便是欺骗,只须你肯,我愿在你的欺骗中,沉迷不悟,不再醒来!”
“对不起。”她真诚地道歉,声响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她不想忘恩负义,在他救了她的状况下,仍旧暗算他。仅是,当时他与宇文长亿大战,殇受伤了。
一个是她心爱的男子,一个是救过她,却从来对她诸多利用的人。
自私如她。
二选一,她只可以选择她心坎中所爱。
兴许一些正义凛然的人会选择祺,可是,她不是。
她历来是地府中的狞鬼,从前世到今生,灵魂早已幽暗不堪。
人生又岂能尽如人意。有些个事儿,她亦不想的。
她亦无奈。
她只是想守护她两世以来,唯一一个用尽了心、用尽了命在爱她的男子。
“本皇子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不是要你说对不起!”他双掌抓扣住她的双肩,“鱼玄姬,我要你爱我,我要你的爱!你听见了没!”即便他是个残废,即便他无能人道,他都爱她、要她!
她幽然一叹,“你所要的,鱼玄姬无法给予。”
他几近是嘶吼出声,“鱼玄姬,你听着,你迟早有一日会爱上我。不管是爱情、不管是江山,本皇子不会输给宇文长亿那邪孽,不会!本皇子不会输!”
她淡然地凝视着他有点失控的神情,“宇文长傲,你以往不是如此的。”以往的他,心机浓沉难测,决对不会有失控的情绪。
“以往……”他冷静下来,讽刺漾在他漆沉的瞳子中。以往的他是个天之骄子,是个真正的男子。如今的他……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刻,都过的无比疼苦。
疼的麻木。
疼彻了心肺,碎了心骨。
麻木不仁。
以往他可以爱她、可以傲视世间、可以……
以往的他,什么都行。的不到的可以抢。什么都有意义。
更可以使她成为他的女子。
如今,他已然什么都给不了她了。
他做什么都可笑。
可他不会放手掌的,她是他的。
从一开始即是!
他兀地抱住她,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到她的面上、唇上。
她觉察到了他内心深深的绝望,觉察到了他堕落进了无边黑暗的心。
手掌扬起,蓄着真气,毫不犹豫地欲推搡开他。
他却抱的死紧,舌头顶进她唇里。
她不悦,除却宇文长亿,她不要任何男人的吻。
眸中杀机一掠,突然又想到,在霸天岛密道中,是他拉住了她的手掌,使她免于被利剑穿身而死……
又想到,霸天岛上他那震彻心肺的惨叫。
如今的他,便似一个已然被毁灭掉的人。他的绝望,由于她而起。
第一回,对宇文长傲下不了手。
无关情爱。
而是对他,她的确心怀歉疚。
宇文长亿虽然说放了宇文长傲一马,是代她偿恩。
可她总觉的,那份恩,不是放一马便可清偿。好像铸成了什么大错,她已无法偿还。
贝齿咬下,她咬伤了他的舌头,他似是没疼觉,依旧狂暴地吻着她。
他的吻暴的虐。
她被他抱疼、吻疼。
他好像真真的疯了。
变的不太像……以往的他。
伸掌点了他的穴道。
他无法动弹。
她没推搡开他,而是自行退开了一步。从袖袋里摸出一方皙白的绢帕,她憎恶的擦拭着唇。
“你不是第一回嫌恶本皇子的吻了。”他的心被疼楚湮没,湮的太深,理智又回了笼,忽尔又笑了,“怎吗?玄姬刚刚不舍的一掌打死我?”
她冷漠地凝视着他俊逸的脸,“你如今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他俊脸一滞,“呵呵呵……我不是还好生地活着吗?你要否过来探探,我是否还有气?”体内真气一运,他强行冲开了穴道,“一般的点穴手法,困不住我的。”
又可以动了,他抬起手抚摩着唇边,深深地吸着气,似是在感受着她残余的气息,“我该满足了。本皇子的玄姬历来傲视世间,何曾向人道过歉?”
他喃喃自语着,“只须你对本皇子有感情,即便是歉疚也好。可本皇子又是多吗不须要你的歉疚。”悲伤地望着她,“既然你会内疚,为何当初,我快死的时候,你看都不来看我一眼?”
她眼神淡然若水,“是,当初是离你非常近,五百米的距离而已。可我必然要作出选择,既然我的良人非你,我又何苦给你希望,我又何苦拖泥带水。我不想剪不住,理还乱。你应当明白,鱼玄姬历来凉薄无情,决定的事儿,没转圜的余地。倘若我再去找你,只会伤害宇文长亿。”
“因此你就伤害我,是么。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天长笑,笑音悲凄无比。
“你讲的没错,我宁愿伤害你。不愿伤害他。”
他敛了笑,瞧着她的眼神里布满了疼苦,“到底,我哪儿比不上宇文长亿那邪孽,为什么,你要选择他,不选我?”
这回,换作她笑了,“我真真的没选你么?”她向前走了几步,站立在栏杆边,目无焦距地瞧着满池塘的残荷,“我如此的人,无情无心。绝情到连我自个儿都觉的太狠。我早已决定今生弃情绝爱,不涉感情。我这类人,不会在乎一人的外貌,更不会只看一人的表面。因此,我如此的人……一见钟情这类事,在我身体上,不会存在,亦不会发生。”
他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在她的眼中,他俊美的外貌,与宇文长亿那与世不容的妖孽并无不同。
她的声响非常缓,亦非常平和,“我一直都以为,我不会为任何男人动容。而我,却为你软化了、动容了那颗冷漠的心。”
侧首,瞧了他俊逸的侧面一眼,她的唇边挂起了浅笑,“你知道吗?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的前世叫‘唐宁’。而你,叫宇文长傲。”不是梦,她不乐意提到前世,是以,以梦代之,“我梦到我的前世死的非常惨。而你……长傲。虽然是俩不同的字,却是相同的音。我一度以为,你是护佑着我来了。”
“为何,你不早些跟我说?”
“有何好讲的?”她轻然摇首,“即便我讲了,又可以改变什么?当日答应你的求婚,我是真心的。只须你真心待我、诚心爱我,不利用,不算计,我便会嫁给你。而后一生一世都跟你在一起。”她扭过身,眼神沉静地凝视着他俊朗的容颜,“那时候,我已然选择了你。你是明白我的,倘如果你真心待我,我鱼玄姬对你,便不会有二心、不会爱其它的男子。即便有其它的可能性,比方说,那时候同样为宇文长亿所动容,却决不会对不起你。只须你一片真心,不管我爱不爱旁人,我都将只与你一生一世、决无他人。你呢?”
他内心一疼,眼眸中不知何时布满了泪水。
原以为再亦不会流泪,以为泪早已流干,原来,还是会有泪。眼泪迷顿了他漆沉的眼眸,望着她近在咫尺,却又觉的有好遥远的距离。
原来,他曾距她那般近。
原来,她的选择一直是他。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泪滚落下,是悲伤的泪,是悔恨的泪。
凝视他的泪水,她不再动容,“曾经,我以为,你是我的良人。是我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可我……错了。你必定要逼我承认我的错误?”她抚了一下心口,“你掩饰的太好,乃至完美到到无懈可击,一度差点就骗过了我。”
轻轻一叹,“要怪,只怨我鱼玄姬太聪敏,不甘被骗。也决不容允一个男人的欺骗,尤其是利用感情的欺骗。”宇文长傲已然是第二个了。第一个是她上一世的爱人男友。
她前一生死的太惨,死在了挚爱的男子掌中,死在了她付出了一切的男子掌中。
男友是利用了她的爱、她的信任,杀掉她。
她狠狠地发过誓,今生再不会被男人利用,不要被男人辜负。
宇文长傲对她的利用,原本她是该杀掉他的。
想到他实际上利用中夹带着兴许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的感情,因此,她没杀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已然手下留情了。”她笑瞧着他的泪水,“如果我笨一点,如果我蠢一点,不发觉你利用我的阴谋,不发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你说,那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做一个被蒙蔽的幸福的傻瓜。也许,也幸福不了一辈子……”
歪着脑袋想了想,“能幸福多长时间呢?当你厌了、倦了、腻了的时候,便是我的死期。”
“不……不会。”他郑重地道,“对你,本皇子永远亦不会倦、永远亦不会腻。是本皇子太傻,虽然一开始便打着算盘利用你,却不若你瞧的清晰,原来,我的心坎中不知何时有了你。如果我早知道会爱上你,我必定不会……”
“不。”她摇头,“你会的。在你的心坎中,江山与我,我永远没你的江山要紧。”
他忿了、怒了,“江山、江山!为何在本皇子这中,你便要本皇子江山与你二选一,到宇文长亿那中,你却从来不逼他选择!公平么?这公平么!” 庶女医妃:邪王,别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