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夫妻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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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带着暴躁气息的尖锐刹车声,在这种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傅时声带着一身寒意从驾驶座下车,甩上车的时候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下车后没说话,只是用一种相当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傅时龙,准确的说,是打量着傅时龙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墨镜。
我察觉到了傅时声的视线最终落点,在心里暗笑,估计是傅时声也在想这是个什么奇葩造型。
傅时龙好似是在傅时声那完全没有任何发言,却充斥了满满的嘲讽的视线中,终于意识到今天装逼的方向出现了偏差。
他有些不自在的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随后清了清喉咙说:“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就把老婆扔这儿不管了,不容易啊,在你眼里,失去利用价值的人也可以得到这么好的待遇。”
傅时声的面色是与下车时候别无二致的冷峻,可我总觉得他心在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暴躁了一些。
那是种无形的,大概只能被称之为气场的东西。
傅时龙因为傅时声的不说话,以为自己终于占据了上风,发出一声得意的讽笑。
傅时声却在这时候不紧不慢的,好似亲人之间叮嘱那般的对傅时龙说:“大哥,有时间在这里挑拨离间,不如回去查一查,你手底下有几个人是没有在给自己找退路的。”
傅时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仿佛是满城山雨欲来的乌云都聚集在了他的脸上。
“别以为你可以一直得意下去。”傅时龙忽然就泄愤似的摘掉了墨镜,很不尊重人的用墨镜腿朝着傅时声点了点,那动作里充满了色厉内荏的威胁。
我在旁边默默看着,感觉到了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个,在不知不觉之间完成的身份转换。
不管傅时龙表现得如何嚣张,但从他分明刻意压制火气的行为之中,完全可以看出来,他这是在避免和傅时声的冲突进一步升级。
换一句话说,现在的傅时龙,似乎是有一点惹不起傅时声了。
傅时龙说完了狠话就走,大有电视剧里那种说完就跑生怕被打的反派的样子。
他一走,我便跟着傅时声上了车。
扣好安全带,我想起来傅时龙的那副墨镜,忍不住朝着傅时声吐槽:“他这是发的什么疯,大半夜的装盲人艺术家。”
傅时声被我的吐槽逗得笑出声来,伸出手在我脑袋上按了按,说道:“下次遇到了他,不要招惹他。最近这个人就像是条疯狗,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咬人。”
“你这是把他逼成什么样了?”我想到傅时龙以前那个看见谁都挂着深不见底笑容的样子,能把一个笑面虎硬生生逼成疯狗。
这种从猫科到犬科的生物转换,实在是太难做到了吧。
傅时声显然对此不远多谈,只是含糊的一语带过:“集团里的一些事情,听了也只是让你烦心而已。”
他不说,我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就算是两个人在一起了,我也不会有对方什么事都要和我事无巨细报备的想法。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说的。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但是要答应我,以自己的安全为主。你自己刚才也说了,傅时龙最近像是条疯狗一样,那你也明白,我会担心什么。”
说着,我转头看着专心开车的傅时声。随即想到最近他似乎自己开车的次数变多了,可能是上次封钦安排了一个有问题的司机的事情,让傅时声多少有些对司机这个看似不重要,实则占据很重要地位的职位有些不安心。
“我知道。”傅时声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不和你说就是不想你担心,结果还是让你担心了。”
我看他那发愁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好笑,只得说:“既然是夫妻,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嘛?”
傅时声一直直视道路前方的视线抽空看了我一眼。
“你说的夫妻,和我所知道的,是不一样的。”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在想什么。
但是我明白,他说的应该是他亲生父母的那些事情。
有那样一个糟心的家庭,傅时声对家庭的观念,从根本上就没有正确的建立过吧。
想到傅时声还在精神病院里的母亲,再想想他刚才说的话,我一时间就有些心酸。
傅时声问道:“怎么了?忽然就不高兴了。”
我不想让傅时声的心情更加糟糕,便勾起嘴角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可真是任重道远。”
“嗯?”傅时声发出一个不明所以的单音。
我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说道:“要给傅先生纠正不正确的家庭观念,还要教你夫妻的相处道理。你看,我责任很重大的。”
傅时声的笑容越发明显,他唇边的曲线变得柔软,连声说:“是是是,辛苦少奶奶了。”
我顿时扶额,头疼的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这个称呼?”
傅时声略作思考,很是认真的回道:“嗯,等到你升级到做夫人的年龄吧。”
“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喊我?”我听出他话里的问题,便问道。
“当然是……”傅时声转动方向盘,潇洒的拐过一个直角弯,“喊夫人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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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楼下与傅时龙的偶遇,就像是窗外飞过的一只小虫子,很快就连痕迹都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项目组一天比一天忙,两边公司的人都够给力,西南的项目审批因为有纪念公园这个地方,地方政府一路给开绿灯,几乎没有受到过任何为难。
于是,所有人都在忙碌并且快乐着。
我只觉得时间过的飞快,先前还觉得是在过秋天,可某天一看手机短信,竟然发布了寒流预警。
入冬了。
因为西南那边的气候问题,项目开工动土是要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才行。
这就导致两边之前忙的像是陀螺一样的项目组,同时都闲了下来。
不管是顾荆川还是傅时声,身为老板,显然是不可能让员工白领一个季度的工资。
西南工程可以暂时放一放,那就找点其他的事情做。
不过,总归是没有西南那个大工程那样显得那么累死累活,我总算是回到了正常上下班的时间里。
忙到头晕脑胀的生活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我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去商场买了些东西,拎着回到家里,去看望父母。
母亲看到我的时候,明显的一愣,那眼神分明透露出了“你居然回家了”的怀疑信息。
我当即就有点心塞,说起来我都好几个月没回过家了,实在是忙,忙到睡觉都能站着睡着。
父亲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怎么了,是谁啊?”
“路路回来啦!”
母亲总算回过神来,高兴地要从我手里把东西接走,我哪里能让她提,抬高了两只手,催促着她赶紧进屋。
父亲一看到我,脸上就露出了点笑容,但是马上又把脸一板,气哼哼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看看我们啊?”
我知道父亲就是个脾气,便从礼物里找出来那些专门给他买的。
父亲看到那些东西便情绪缓和了不少。老人家嘛,貌似都是这样子,不是在意孩子拿回家的东西有多贵重,而是更在意孩子还牵挂着他们的那份心意。
我跟父亲解释道:“前阵子工作太忙了,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经常两天才睡七小时,实在是回不来。”
“什么?怎么累成这样!”母亲被我吓了一大跳,心疼的捧着我的脸来回来去的看,“我就说刚才就觉得你瘦了,这么累,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她说着就站起身,絮絮叨叨的往厨房走去,嘴里还在说:“不行不行,我要给你炖点汤补一补,刚好昨天买了只鸡,家里还有些党参……”
再往后的声音,就随着她进入厨房,开始摆弄食材而渐渐消失了。
但是,即便是听不到,我也能想象得出,母亲一定是在继续合计着还有什么好东西能做给我吃。
父亲严肃这一张老脸,很是不满的说:“你那个工作这么累,真的没问题?”
在那冷硬的声线底下,我能听出父亲与母亲一样浓重的担忧。
我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又打包票的说:“没问题的,只是偶尔一次而已。这不就是忙完了,我们就能宽松一个冬天了嘛。老板还给我们都放了一个礼拜的假期,我这就立马过来看你们啦!”
“要是太累了,就不要做了,换一份工作。你还年轻,身体最重要。”
父亲端着茶杯,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他还特意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才继续有些忧心的说。
“你和傅时声结婚以后,就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这工作这么熬身体,你哪有时间怀孕要孩子啊?”
父亲话语里透露出的期盼意味,让我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
孩子?
我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有想到过这个词语了。
从我那个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永远的离开我之后?
还是从我被医生下了最终判定,说以后很难怀孕之后?
直到这一刻,父亲一脸担忧的旧事重提,我才终于意识到,是我自己一直都在刻意的忽略孩子的存在。
因为,那是我不可能再拥有的宝贵财富。
“你倒是说话啊?”父亲看我一直沉默,有些着急,他拍了拍桌子,追问道,“你和傅时声不会是不打算要孩子了吧?”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傅时声虽然和我说过就算没有孩子也没关系,还可以去卫云哲那边的孤儿院领养,可是,我并不确定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不是这个。
究竟是迁就我,还是真的就觉得无所谓?
父亲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表情有些不安的问我:“你们是不是也谈过这些事了?”
我点点头,勉强撑起一点笑模样,说道:“嗯,我们之前是有说过,他也说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其实可以去领养。”
我以为这样能稍稍安慰父亲,可没想到的是,却见到父亲一下子就凝重的好像是天都塌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父亲陡然拔高的嗓门吓了我一跳。
厨房里传出锅铲碰撞的哐当哐当声音,母亲匆匆忙忙的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她惶惑不安的看着我和父亲,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啦?有什么话好好的说,路路难得回家一次,你不要和孩子吵架。”
父亲却猛地一拍桌子,将我给他倒的那杯水都震得抖出来不少,落在桌上。 再见,亲爱的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