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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很快，开往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楼。
夏言靠在椅背上，看着那个五星宾馆的灯光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很恍惚，却有一种赴死般的坚决。她心里有一丝隐痛，只是此刻却好像根本不知道是为了谁。
车子停下来之后，陆飞先下车。然后突然变得绅士了起来。给夏言开车门，给她解安全带，牵着她的手下车。
陆飞的手很大很粗糙，但充满力量感，而且很温暖，在黑暗中给人心安。
一路上都这样被牵着手走着，夏言又变成了一个牵线木偶，恍惚不已。
似乎坐电梯，出电梯，去大厅，然后又坐电梯，出电梯，最后来到了一个房间。
她曾经也这样被牵着手和一个男人这样走过，但那时怀着期待和激动，那是曲冬白啊。
当这个名字出现，夏言心中一丝窒息的痛，无法呼吸，让她忍不住一阵轻微的痉挛，手下用了力。
而陆飞却以为她是因为紧张。
“别怕。”他说，然后用力握住了夏言，拉着她进了房间。
夏言并没听到陆飞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把心思放他身上。
房间宽大、雅致、整洁。进门之后夏言就看见靠窗一个躺椅，她径直坐了上去，然后靠在躺椅上向外看。风景很美。
她好想这样睡过去，什么都不管不顾。然后她闭上了眼睛，一副假寐的样子。
似乎感觉有阴影，她睁开眼睛，看到陆飞正站在旁边看着她。有探究、有犹豫。但那真是一张帅气的脸。
夏言压下内心因为另一个男人而痛楚的情绪，笑了。笑容像个任性撒娇的孩子，她张开双臂，似乎想抱一下这张脸。
此时她一下子明白为什么会有精神分裂或者多重人格。那是因为本我无力承受某些痛苦，所以便躲起来，然后让自己另一面出来应对。
陆飞也跟着笑，有个即将承欢的女人，他有什么理由不笑。
他身子下倾，两只手撑在夏言的肩膀上方，夏言却把手臂收回来放在了自己身旁两侧。两个人一上一下，没有碰触，近距离的互相看着对方。
夏言能听到心跳声，但分不清是谁的。
有点排斥和害怕，却又很想去尝试。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幅面孔。她曾经初见这张脸的时候很喜欢。本能的喜欢，因为真的很帅。只是后来因为这张脸的主人性情，让她喜欢不起来了。
夏言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这张脸。
她非常认真的在抚摸，似乎想辨别是梦境还是真实，她先摸了眉毛，浓密有型，然后滑到睫毛上，然后摸到鼻子上，最后手指轻轻的摩挲那张脸的唇瓣。
夏言微张了一下嘴，似乎想去亲一下手下的人，但她还没有行动的时候，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她被覆住。
热烈的吻如波涛汹涌而来，又似火般热烈，从嘴唇开始燃烧起来。
...
强烈的快感之后，便是郁闷。陆飞有种正畅快游泳呢，却一下子游到屎坑的感觉。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安慰着。
“你心情好点了吗？”陆飞问趴在身上的这个人，一只手轻轻的安抚的一下一下摸着她后背。
“好一点。”夏言说着，换了个姿势。
她侧脸贴着陆飞的胸膛，整个人蜷在陆飞的身上，感受他的心跳，以及贴在皮肤下肌肉的张力。她喜欢这种感觉。不管是曲冬白，还是陆飞，她都喜欢。本能的喜欢。
不同的是，她这样在曲冬白的怀里，谁都不会想。在陆飞身上，她会想曲冬白。
曲冬白，呵，他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更合适，更幸福。夏言又眼眶发热，这次没忍住，泪水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流到了陆飞的身上。
“你哭了？”陆飞不耐烦。
“嗯。”浓浓的鼻音，还夹杂着抽泣声。
陆飞心中窜起一股无名怒火，一开口就满是嘲讽，“你这样在一个男人怀里想另一个男人，图什么？要真放不下，就去抢回来！”
“是我自己把人推出去的，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难受，我活该，我认。”夏言边说，边任凭流泪流淌。泪水顺着脸颊直接流到陆飞胸口。
“为什么这么做？”
“有人更适合他，他们在一起更合适。所以，我才把他推出去。”
“你有病！”陆飞怒道。
“本来就有病。你眼光不错，看出来了。”
不同于陆飞的愤怒，夏言的声音始终平淡。她一直在哭，但声线似乎根本没有起伏。
“别哭了，我心口上全是你的眼泪，难受死了！”
陆飞伸出一只手摸了一把，手上沾满了水痕，顿时火气更大，“我他妈有病，跟你这个病人约炮！”
“你连人妻都不在乎，病人又怎么了。你爽你自己的就好了，何必在乎对方的情绪，这不是你最擅长的？现在为了我的悲伤而生气，显得你好像很有人性一样。”
夏言这淡淡的话语，传到陆飞的耳中，直接进了心里，哽住了。心中憋出一团郁气。连呼吸都重了。
“夏言，说话刺我让你很开心吗？”
“这取决于你的反应。看到你难受的话，我心情会好一点。毕竟，缓解痛苦的最好方式，是有人比你更痛苦。”
“你觉得你有能力让我痛苦吗？”陆飞冷笑。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痛苦吗？”
“痛苦？不知道。生气，算不算？！”陆飞反讽。
“生气，有点浅了。”
“所以，你就是想看着我痛苦？！你这么恨我？”
“不恨你，只是没那么喜欢你。”
陆飞气笑了，翻身把夏言压在下面，一只手支撑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捏着夏言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直视她，“你真是有病！不喜欢我，还让我上你，你自虐？！”
夏言笑了，哀伤而魅惑，却丝毫不避讳他的目光，“你这直男癌的想法也够深的，发生关系就一定是男人占上风？你怎么没想想，你只是我用来排解情绪的工具？”
陆飞眼中积起一些愤怒，而牵起一侧嘴角，透着邪魅，还有一丝狠厉，“被我上过的女人，都会有好处，钱，物，只要不过分，我都能满足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明天我就买给你！想在我身上找女权，先把自己的经济能力提上去！不然，真的没资格！”
夏言笑了，好似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陆飞，你不仅直男癌晚期，还蠢的一厢情愿。我什么都不用给你，不是照样睡了你。
你说，我凭什么，？凭的就是这张脸。同样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找你，还不是因为你这副皮囊好。
你根本不需要给我钱，我就公平交易得藏所愿了。你给我钱，就是额外收入。
所以说你蠢啊，长着这么一张脸，又有那么好的一副健美身材，这副模样，就是倒贴，也有不少女人愿意。你何必还要每次都花钱。
明明可以刷脸，为什么非要刷钱，你钱多烧的慌呢？”
“我、有、钱，任、性。”陆飞眼中的愤怒明显增多。
“这么生气啊？”夏言柔媚中透着嘲讽，“看见你这么生气的样子，我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不少。”
“夏言，你真的惹到我了！”陆飞捏着夏言的脸，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红了。
“荣幸之至。”
“你就不怕我吗？”
“怕你什么？你生气是你的事情，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作自受，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么大一个人了，总要学会承担自己的错误，别老是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你如果不想，我怎么可能惹到你。说我惹到你，其实是你愿意让我惹到你。”
“我就是擅长从别人身上找错误！”陆飞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痛，”夏言喊了一声，同时用手拍掉了陆飞的手，“没看出来，你还有打女人的潜质。”
“我不打女人。”陆飞说着松了手。他突然有些泄气，然后从夏言的身上起来，“夏言，我不想陪你玩了。明天我会把钱打给你。”
夏言拽住了他的手，“不要走，我不想让你走。”
“你有病，我没有。我不想跟个病人纠缠。”陆飞看着夏言，冷漠的说道。
“我想。”夏言从后面抱住了陆飞，“我想跟你纠缠，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我现在就是不想一个人。别走，陪陪我。”
没有了嘲讽，没有倔强，有的只是无尽的柔弱和委屈。陆飞即使看不到她的脸，也能想到她此刻的表情：无辜的眼神，脆弱的表情。
总之，他无法拒绝。
他似叹了口气，转身抱住了夏言躺下，两人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姿态。她趴在他的身上。
心中似噎着一丝婉转绵长的叹息，让陆飞无法安宁。
他抬眼看着天花板，似乎感觉那天花板变得格外低沉压抑，一不小心就坠落了下来。他看看身上的人，心想，没关系，真落下来，先砸的是她。 那个姑娘有点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