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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再去细闻，戛然远去。扣好安全带，他就离开了。她听到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车门又响，是后面。她闭上眼睛，感觉车子轻微颤动。似乎有人上了车。
然后车门又响，关闭。再响，打开。陆程远坐上驾驶座。
“陆飞。”夏言喃喃了一句。
“他在后面。”陆程远淡淡的答。
发动机声响，车子缓慢移动了起来。车速不快，很稳，但依然轻微颠簸。
夏言的胃开始难受，想吐。
发热的她，似乎开始晕车了。她头歪在座椅上，不能动弹半分。没有力气。而且一旦晕车，就越动越难受。这是曾经多年晕车总结出来的经验。
她睁开双眼，视线模糊。是泪水挡住了视线。街边灯光跳跃着打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斑驳闪烁。
好熟悉的感觉，又有点遥远。她想起小时候做长途大巴，候鸟般的千里迁徙，只为去看看城里打工的爸妈。
那个时候她晕车很严重，一坐上长途车，就半死不活。强撑着睡觉，却无法睡着。半夜醒来，听着周边陌生人或有或无的鼾声，看着窗外陌生的道路和风景，感受着他乡的昏黄路灯灯光。
一身污秽，浑身难受。鼻腔里冲刺着难闻的味道，胃里拟制着泛酸的翻涌。很痛苦。
她总想着，快点结束吧。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
多少年了，还是会有这样的经历。
上次从家里逃婚出来，一无所有的她，大半夜在大巴上醒来，她告诉自己，以后一定不要再这样。她的人生，曾经无力更改，以后不能重蹈覆辙。
才刚刚一年而已，似乎场景重现。她还是一无所有，此刻瘫坐在他人的车上，这个“他人”，还是拒绝过她的陆程远。
痛苦可能原因不同，但痛感却如此相似。
“杀手比昂”里，有两句经典台词：
——“人生只是在童年痛苦，还是总是如此？”
——“总是如此。”
是呀，总是如此。
夏言闭上双眼，泪水肆意流淌。
人的记忆有粘性，相似的场景总能唤起曾经相关的回忆。只是她此刻相关的记忆不太美好。
“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那淡然熟悉的声音。
夏言闭着眼睛，低低的回了句，“难受，想家。”
那边不再出声，车子继续颠簸，她继续曾经的痛感，继续固有的忍耐。
......
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在医院。天色未亮，时间还早，正是安静的时候。
夏言起身坐着，身体不再发热，头还晕着，有点虚弱。她抬起左手，上面贴着白色的医用胶带。这是昨晚输液留下的。
昨天晚上，陆程远带着她和陆飞来了医院。夏言一路迷迷糊糊的跟着，抽血输液。输液的时候，她睡着了。不知道换水的时候谁在旁边照看。她记得当时医生说要挂三瓶水，需要有人在旁边守护。
陆飞在旁边病床上躺着，还在沉睡。夏言下床去了洗手间，看时间才凌晨三点多，又回到床上睡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陆飞叫醒的。彼时七点多。
陆程远竟然也在，夏言有些尴尬，毕竟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
没等夏言说话，陆程远就走了。想到昨晚自己又病又哭的狼狈样子，夏言讪讪。
——
“你怎么样？”陆飞问道。神情有点不自然，刚才陆程远说他昨天晚上醉卧路边，夏言生病陪着他。让他多少有点难堪。
陆程远还说以后让他多提点夏言，把她培养成得力助手。
陆飞不同意，反驳说夏言情商太低，太执拗，不够圆滑。
陆程远却告诉他，上位者，最重要的是用人，不是想方设法用全才，而是善用有缺点的偏才。比起盯着别人的缺点，不如去发现优点，为我所用。
他说，“夏言不是没有优点，只是缺点太明显。既然她是一把刀，就不要拿她当剑用。既然她善于大刀阔斧的砍，就别让她当剑小心翼翼的戳。”
——
夏言摇头说没事。
“如果还是不舒服，今天就在家休息。”陆飞语气仿佛是在安排工作。平常跟夏言这样交流惯了，一时间想换个语气都难。
“没事。”夏言下床穿鞋子。今天代理公司入场，她怎能缺席。
陆飞看她态度强硬，不再坚持，“走，吃早餐吧。吃完去公司。”
夏言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琢磨着吃完早餐，抽空再捯饬仪表问题，“好。”
......
新城西苑，售楼大厅，早上八点五十分，晨会时间。
不同以往的寥寥二十几号营销人员及行政、管理，今天大厅里人数至少翻倍。一半是新域自己的员工，一半是代理公司旭锋的人。
在地产行业有这样一种公司，他们没有自己的楼盘，只负责给其他楼盘做营销。这种公司被称为代理公司。
现在很多开发商在销售楼盘的时候，基本都会选择“本公司人员+代理公司人员”共同销售，这种合作型营销模式。
在未卖房的前期营销期间，代理公司就会入场，一同开拓市场，寻找客户。在合作销售期间，有的公司会把自己员工和代理公司的员工分别对待，不同分工。
比如有的地产公司让代理公司专搞行销，负责拉客户到售楼部。而他们自己公司的销售员工则专攻坐销，接待被代理公司拉来的客户。最终成交卖房，坐销的本公司员工和行销的代理人员，分别提成不同的销售点数。
而有的地产公司就比较简单粗暴了，甭管是代理公司员工还是自己公司员工，不同的身份，同一种分工。没有行销和坐销的区别。大家都一样，该跑腿跑腿，该发传单发传单，该电话营销就电话营销。除了发工资的公司不同之外，职责内容基本相同。
目前，新域的合作模式是第一种：不同分工。
也就是说，在新域，旭峰的销售员工负责行销，专门找客户，新域的销售人员负责坐销，只在售楼部“杀客”，也就是说服客户成交签单。
今天，是代理公司“旭峰”正式入驻新域！从今以后，新域紫金苑就是两家公司合作销售了！ 那个姑娘有点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