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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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着追风柔顺的鬃毛,追风也似撒娇一般,往苏木的怀中蹭了蹭。
苏木不禁扬起了嘴角,自从踏上南征之路,他就一直没有这样笑过了。
总是一副愁眉不展,满腹心事的样子,苏木也不想这样,只是心中压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他喘不上气来。
看着追风的眼睛,苏木用心在和追风交流:你真好。
追风得意的摇头晃脑。
苏木笑了笑接着喝追风交流着:是不是被困在马场里很闷啊,我带你出去走走啊!
追风立刻兴奋的旋转跳跃,然后乖乖的停在苏木的面前,让他骑在自己的背上。
苏木轻笑了一下翻身上马,轻呼了一声说道:“追风,我们走咯!”
追风得到指令后极速向马场外飞奔。
就在一人一马兴奋不已之时,突然黑暗中闪出了一个人影,苏木面色一凝,赶紧拉动缰绳,追风似乎也注意到了前方有人,赶紧停住,却不想因为方才马速太快根本停不下来,马蹄在地面摩擦卷起滚滚黄沙,追风发出响亮的嘶鸣声。
但面前之人好像毫无惧意,身体站的笔直,没有丝毫后退,黄沙将他的面孔遮住,再加上在黑夜之中,更是没有办法看清他的长相。
此刻,苏木只知道救人要紧,他更加拼命地拉动缰绳,追风的前蹄高高抬起,整个身子都已经站立起来了。
马蹄从那人的头顶掠过,重重向他的身侧踏去,苏木紧紧地保住追风的身体,险些被它摔了下去。
苏木长出了一口气,气鼓鼓的说道:“你这人,看见有人在骑马,怎么不知道躲一躲呢?不要命了……”苏木边说边抬起头来向那人看去,黄沙渐渐消散,那人的容颜也渐渐清晰,直到苏木看清那人的容貌之时,方才的话说了一半就硬生生的被吞了进去。
那人正是完颜宗弼!
苏木整个人愣住了,一瞬间他的脸上布满了多种表情,有错愕、紧张、恐惧、难以置信……一时间,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景物都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完颜宗弼一个人。
追风自然也已经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和方才要出去玩时兴奋的样子截然相反,此时的她活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低着头,不敢和完颜宗弼对视,马蹄轻轻的向后移动。
它向后移一步,完颜宗弼就向前跟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坐在马上的苏木,口中说道:“好大的胆子,不仅偷骑我的战马,还要取我的性命!”
感觉到完颜宗弼的愤怒,苏木瞬间清醒了过来,但是他早就慌了手脚,连话都说不完整,方才还盛气凌人,现在却方寸大乱。
听见完颜宗弼那冷冷的语气,追风下意识的身体一抖,猛然向后退去,坐在马背上的苏木还来不及反应,手脚发软的她,根本没有攥紧缰绳,直接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摔了下来。
完颜宗弼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接住了差点摔到地上的苏木,横抱着把他搂在怀里。
苏木不敢置信的看着完颜宗弼,他的脸就近在咫尺,那张足以将他迷惑的面孔,那张他又敬又畏的脸庞。这一刻,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完颜宗弼冷冷的声音响起:“还不下来,还想让我抱多久!”
苏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缓过神来,连忙从完颜宗弼的怀中退出。半跪在了地上说道:“将军,属下知罪,任凭将军惩罚。”
完颜宗弼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看见他可能会摔下马受伤时,竟然想都没想就去救他!若是换了别人偷骑追风,自己肯定不会救他,让他摔下马长长记性,可是为什么碰到他,这样的做法竟然会让完颜宗弼觉得有几分残忍呢?
完颜宗弼想不明白,面前的之个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这样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苏木就这样跪在地上,等待着完颜宗弼的处罚,心中忐忑不安,冷汗频出,汗水在凉风中吹干,寒气逼人,苏木瑟瑟发抖。
完颜宗弼的眸子暗了暗,他自然看到了苏木的不安,心中更加疑惑,按理说他能够驯服追风,绝对不是胆小的人,怎么见到自己会如此紧张恐惧。
完颜宗弼沉声问道:“怎么,本将军长得如此骇人,竟能把你吓到?”
“不…不…不是的,将军…将军…长得很好看,很好看……”怕完颜宗弼误会,苏木瞬间口不择言,连忙解释。
听到苏木的话,完颜宗弼愣在原地许久,心中猛地一惊,眼神灼热的看着苏木,但那眼中的火焰也渐渐熄灭,最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完颜宗弼许久都没有说话,苏木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说一个男子好看实在是不妥,连忙解释。“将军,我不是……”
看到苏木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完颜宗弼平静的说道:“无妨,你是这世上第二个这样说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
听到这话,苏木心头猛地一震,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想起那年在战场上初遇南星之时,她还是大名鼎鼎的云麾将军,两军交锋之际,两人战前比武,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听闻女真人长得凶神恶煞,没想到你这个白面将军竟然长得蛮好看的。”
从小到大,完颜宗弼都因为自己这副长相而烦恼,他极不喜欢这张白嫩如女子的脸,这样的面孔在军中很难树立威严,甚至还会被别人说成是小白脸。
可是他却极为享受被眼前这个女子夸赞的,现在想来,或许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已经沦陷了。
完颜宗弼长叹一声说道:“你起身吧。”
苏木愣了几秒,才缓缓站起身来。
完颜宗弼接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木连忙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属下苏木。”
“苏木,苏木”完颜宗弼呢喃着他的名字若有所思。
苏木心中暗惊,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正在他心惊不已时,突然听见了完颜宗弼的声音。
“苏木?军中常备的一味药材,用来治疗跌倒损伤,怎么会起这样一个名字?”看着苏木完颜宗弼问道。
苏木此时还未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过神来,愣在那里。
完颜宗弼却在这里自问自答道:“依我看,叫苏木也好,军中一味良药,以后披挂上阵,定能所向睥睨。”说着眼睛中闪过一个将领应有的自信与豪情。
缓过神来的苏木却淡淡的说道:“我到希望,军中再不需此药。”
完颜宗弼吃惊的看了看苏木,“哦?怎么说?”
苏木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大漠中高悬的月亮,竟随意的坐在了地上,背对着完颜宗弼,或许他是不想让完颜宗弼看出此时他难解的心绪吧,平静的说道:“但愿军中无人受伤,百姓安居乐业,这世上再无战事。”
听了这番言论,完颜宗弼眸子一亮,一是惊讶军中竟有人有如此学问见识,二是感叹这人有如此胆量敢顶撞自己,还放出如此恶战的言论,竟勾起完颜宗弼的兴趣,完颜宗弼并没有怪罪他的失礼,他到想听一听他的想法。
“万物生来便是供人取用的,在不同的人手中便有不同的用处,怎会有好恶之分?”完颜宗弼也坐到苏木身边问道。
“将军所言不虚,草木纵然无情,但人却有情啊。人与他物之分,就在于人有情义,可战场杀敌却不容有情。”苏木苦涩的笑了。
“看来你并不喜欢打仗?”完颜宗弼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深意。
“自是不喜欢打仗,死在我手下的虽是敌军,却总觉得有愧于他们的家人。”苏木说着,今日杀敌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虽然不想伤人,可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是无奈之举。
“你可知你在和一个将军说你不愿打仗,你就不怕我将你军法从事吗?”完颜宗弼语气中带着薄怒
“你不会。”苏木看着完颜宗弼,眼神坚定。
“为何?”看着苏木的眼神,完颜宗弼挑眉问道。
“我信你。”苏木看着完颜宗弼,嘴角微扬。
这个笑容将苏木本来平凡无奇的面容点亮,一瞬间竟是如此耀眼。
完颜宗弼的心中微微颤抖,苏木的面容竟然和另一个人重合了,一双眼睛注视着苏木。
苏木并没有注意到完颜宗弼的目光,看着远方的月亮,淡淡的问了一句:“将军,属下有一事不明?”
完颜宗弼看着苏木脸庞,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转过头去,似有若无的呢喃了一句,“何事?”
苏木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惆怅,轻声问道:“为什么要打仗?”
听见这句话完颜宗弼猛然抬头,那双似雄鹰一般的眼睛,竟然像燃起火焰一般,将苏木的脸庞烧的一阵灼热。
苏木不知道为什么完颜宗弼会这样看着自己,莫名的有些心慌,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躲避完颜宗弼的目光。
完颜宗弼那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大手紧紧抓住了苏木的肩膀,让他将头抬起来,有些激动的问道:“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苏木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震,双手暗暗地攥起拳头,一咬牙推开了完颜宗弼说道:“将军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们并不相熟。”说着,避开了完颜宗弼的目光,有些心虚的转过头去。
完颜宗弼看了看被推开的双手,苦笑了一声,缓缓收回,也转过头去,喃喃的说道:“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我似曾相识?”
苏木长出了一口气,忍着心头的疼痛,低着头,缓缓地说:“或许只是投缘罢了。”
完颜宗弼心中暗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两个人一点都不相像,况且还是一男一女,我怎么能够认错了呢?一定是这几天连日奔袭,自己有些疲惫了。
完颜宗弼眼中的火渐渐消了,低下头:“你和她真的很像。”
苏木心中一惊,心虚的问道:“谁?”
“一个故人,她也曾问我,同样一个问题。”语气虽然很平淡,但苏木能够隐隐感觉到完颜宗弼周身散发出的失落,心中暗暗地抽疼了一下。
苏木轻声问道:“那将军那时是如何回答的?”
完颜宗弼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回答。”
完颜宗弼的身体明显有些不稳,苏木有些担忧,也站起身来,问道:“那这次呢?”
完颜宗弼没有说话,转身向军营中走去,走了十几米,幽幽的传来他的声音:“我也不回答。”
黑夜中,他的踉跄的身影透露出深深的落寞,他这份落寞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将女生猛:病娇王爷难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