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七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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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三年,公元1133年,一晃七年已过,七年间天下巨变。
靖康二年月,金帝将太上皇赵佶,皇帝赵桓,连同后妃、宗室,百官数千人,以及教坊乐工、技艺工匠、法驾、仪仗、冠服、礼器、天文仪器、珍宝玩物、皇家藏书、天下州府地图等押送北方,汴京中公私积蓄被掳掠一空,北宋灭亡。
与此同时,被宋钦宗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康王赵构在南京应天府即位,改元建炎,重建宋朝,史称“南宋”,后南迁至绍兴府(今浙江绍兴)定都。
七年间,新建立的南宋王朝外忧内患,战祸连年,赵构励精图治,北拒金兵,内惩国贼,与民休息,南宋的百姓得到了短暂安宁的生活,国力渐渐恢复。
可这些年来,赵构的性情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赵构变得暴虐无情,性格阴晴不定,使得身边伺候他的宫人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砍了脑袋。
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赵构这些年来清心寡欲,后宫的女人少得可怜,而他几乎从来不临幸后宫,一度引起天下人的揣测。
而且,从赵构称帝至今,后位一直空悬,有人说赵构是心中记挂着被金人掳走的康王妃邢氏故并未立后,世人皆道赵构重情重义,却不知其中真正原委。
“这茶怎么还没有给陛下送去吗?”邵成章紧皱眉头。
“邵大人有所不知,这几日陛下脾气大得很,一个不顺心,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就要受皮肉之苦,谁敢去啊。”
邵成章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身为总管太监,整日待在皇上的身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赵构这几日脾气暴躁的很,可是这茶若不及时送过去,皇上怪罪下来,还是他们这群做奴才的受罚。
看来只能自己去了,邵成章接过茶具,小心的推开了宫门。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一束昏暗的烛光,幽幽的在角落中闪烁着,而房间的大部分地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股诡异的气息在宫殿中弥漫。
“陛下?陛下你在吗?”邵成章轻轻的呼唤,这样的环境让他不由得脊背发凉,“陛下你在哪里?”
猛然间突然看见烛光之下,一个身着玄铁铠甲的女人,矗然而立,邵成章吓得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茶具散落一地,“鬼!鬼啊~~”
心底里抑制不住的恐惧,让他失了分寸。
“鬼?哪里有鬼。”身后,赵构手执另一支烛台走近,放在墙角处,邵成章这才发现,刚刚看见的不过是一幅画。
立刻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请陛下恕臣失仪之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越怕惹怒赵构,却偏偏在这种时候出错。
赵构凝视着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何错之有?她本就是鬼……”
邵成章一头雾水,墙上的明明只是一幅画而已,怎么会是一个鬼呢?看着那女子的相貌。英姿勃发,虽然容貌不够惊艳,但是眉宇间的孤傲之气却让人见之不忘,此人会是谁呢?
为什么会让皇上如此放在心上?
“算了,你起来吧。”赵构难得这样平和,“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邵成章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双腿已经发软,“回禀陛下,都准备好了。”
赵构微微颔首,“好,为朕准备车马,朕要出宫。”
马车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五云门外的宝山下,这里风景秀美,站在山顶可以看见整座临安城,半山腰处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坟墓,而里面埋葬的人,却让当今皇上魂牵梦萦。
漫天的黄纸纷纷落下,赵构屏退了侍从,独自一个人随意的坐在坟前,饮一壶清酒,已略有醉意,一双手频频的抚摸着墓碑上南星两个字。
今天是南星的忌日。
七年前的今天,南星和他们的孩子一同葬身火海,赵构闻得消息赶回磁州之时,南星已经入土为安了,赵构不信,挖坟掘墓,找到的只是她已经腐败的尸骨。
后来,金兵攻破东京汴梁城,赵构带着南星的尸骨来到了临安城,将其安葬在这里,离他最近的地方,这样每次赵构想念她的时候就可以过来看一看。
“你记得吗?那时你说过,你会等朕回去的,你从来不曾骗朕,为什么偏偏这次食言呢?”赵构一个人捧着酒壶喃喃自语。
赵构猛地喝了一口酒,平日里压抑的情绪,一时间迸发出来,“这七年,朕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午夜梦回之时,朕总以为你还在朕身边,可当每次身旁都空空如也之时,朕才意识到,你真的不在了,然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就那样坐着,等着天亮……”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被风轻轻吹干,“我记得先朝时苏轼曾经为她的亡妻写过一首词,里面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是啊,不思量自难忘,不思量自难忘……”
赵构一遍遍重复着这六个字,眼睛缓缓地阖上,醉意渐浓,紧紧地抱住南星的墓碑,喃喃的说道:“南星,为什么朕总觉得你还活着,你还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等着朕,接你回家……”
语毕,赵构沉沉的睡去,可抱住南星墓碑的双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秋风卷起满地黄花,一层层的铺在赵构的身上,怎一个愁字了得。
就在这时,从墓碑的后面探出一个圆滚滚的头,一双手在赵构的眼前晃了晃,感觉到他是真的睡着了,那人才大摇大摆的从墓碑后面走了出来。
一只手扣着鼻孔,抱怨道:“说个话跟个娘们儿似的磨叽,还好我给他下了迷药。”
眼睛贪婪着看着赵构浑身上下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这回可是发了大财了。”那女人将赵构身上的一切财物全部席卷一空,临走时还拿了一只祭祀用的鸡腿,放在嘴里一边啃着,一边转身离开。
这时,突然赵构半睡半醒间,一把将那个女人拉到怀中,“南星,别走……别走……”
“妈的!敢占老娘便宜。”正要挥拳揍他,可将看见赵构的脸时,那人却停住了。
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比女人都美,若是把他买到青楼去,一定能赚一个好价钱,只可惜扛不动人啊。
那人惋惜的咂嘴,推开赵构的手,大摇大摆的从后山走了,只留下昏睡的赵构和一座孤坟…… 将女生猛:病娇王爷难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