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人鬼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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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正想着,那边苏梅便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我倒是听闻这个摄政王仪表不凡,相貌堂堂,这会宁府中的姑娘们哪一个不想嫁给他啊,都眼巴巴的盼着嫁进摄政王府呢。我倒是只听过,没有见过,苏梅姐姐,这完颜宗弼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啊?”
想到完颜宗弼的脸,她倒是没有仔细端详过,可他那样出众的模样,哪怕只是一眼也是忘不掉的。
一张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傲淡泊之气,一双深邃的眼睛却又让人怎样也捉弄不透。
记得那时红烛火光隐隐,他们二人手执合卺之酒,他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情愫,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那时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那样的情景是多么的美好,苏木不禁羞红了脸颊。
若那不是一杯毒酒,该有多好……
苏木思到此心中一紧,皱起眉头……
苏梅见苏木脸红,便调笑道:“怎么了,苏木姐姐是被完颜宗弼迷住了?这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
苏木捂着脸说道:“别瞎说,没有的事……”
看着苏木的样子,苏梅不禁眸子暗了暗说道:“没有那便是最好,要知道这闇影殿中可是只有来路没有归路的,除非我们死了,否则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在这闇影殿中的人,断断是不能动情的,别到最后害了自己……”
苏木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难道还有这条规矩吗?”
苏梅笑道:“这闇影殿历来没有什么规矩,而偏偏正是因为没有规矩,才是事事都是规矩。若是暗暗动情不做出逾矩的事,倒也没什么,只怕是为情所困,身不由己,到那时下场就惨了。”苏梅边说着,边拿来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着,似姐妹闲聊一般。
苏木不禁问道:“既然你这样说,想必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逾矩之事吧……”苏木总觉得苏梅是心中有话要说。
苏梅的眼睛暗了暗,思量了半天,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唉,反正你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告诉你,现在说来也无妨,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苏橙姐姐吗?”
苏木思量了一会儿,说道:“是那个原来住在我房间的人吗?那时我还想问她去哪里了呢?只是后来忘了问你了,她现在身在何处呢?”
苏梅点了点头说道:“唉,提起她,就难免说到一段伤心往事,以前我们的关系是最好的,她年纪稍长我几岁,凡事也总是多照顾我些,我也待她如亲姐妹一般。”思及往事,苏梅有些哽咽,却也强忍着泪水说道:“后来有一次她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所接到命令要杀害之人,正是她儿时青梅竹马的情哥哥,她不忍下手,又怕闇影殿的毒药不按时服用解药害了她的性命,只能编出些谎言来,说人已经被她杀了,骗取解药后,连夜逃了出去,和她那情哥哥私奔去了。”
苏木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重情义之人,怪不得她的房间不似别处,有些花草点缀,那时她就觉得这房间的主人是个有情之人,但又不禁担心她现在如何,便问道:“那后来呢?”
苏梅只是淡淡的说道:“后来,谁成想她那情哥哥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惧怕闇影殿的手段,害怕被闇影殿追到会连累了自己,竟然将苏橙迷倒了,将她送了回来。”苏梅的语气依旧极为平静,但是苏木能够感觉到她拿着酒杯的手已经微微有些颤抖。
苏木唏嘘了一声,又不禁为苏橙姑娘可惜,她那一片痴情竟然托付给了这样一个薄情之人,真是让人痛心不已,又隐隐觉得有些担忧,忙问道:“那是如何处置她的呢?”
苏梅停顿了半刻,一饮而尽面前的酒,说道:“被主人送到军营里做了军妓,被那帮士兵们没日没夜的羞辱,后来她不堪凌辱,自缢而死了。”只是一句话,苏木心中便咯噔了一下,怎会这样!她看着苏梅,虽然从她的脸上看不见任何悲伤,但是那双澄澈的眸子已经变得灰蒙蒙的了。
苏木能够感受到苏梅发自内心的难过,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苏梅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她的心还没有死,又怎么能在这死人堆里面打转呢?她不像我是自愿来的,她只是家道中落无钱葬父,才会跑到闇影殿来卖身的,一开始她便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也就注定了以后的劫难,躲也躲不掉的,合该她就是这样的命数,又岂是能轻易改变的?”
苏木只觉得苏梅的话让人心疼,那种深深地无力感,苏木又怎会没有,而那苏橙的遭遇更是让她难过,可却一时间不知该怪谁?是该愿李敢太过心狠了吗?他却也是秉公办事罢了!该说那男人太过薄情了吗?或许他本就是多情之人,却偏偏遇上了苏橙这般痴情之人,才落得如此下场,一时默默了良久,倒想着岔开话题,不言此事,免得气氛这样凝重。
便问苏梅道:“我倒有一事好奇,妹妹是因何缘故来到这闇影殿的呢?”
苏梅略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本不是会宁人士,那年我还年幼,也记不清是几岁了,家中难灾荒,大旱三年,滴雨未下,庄稼自然是颗粒无收,又逢蝗灾,田里能吃的都被蝗虫吃了去。饿殍遍野,饿极了,人也断是什么都能吃的。”
苏木还没有明白她那句什么都能吃是什么意思,苏梅便又说道:“记得那时候也记不清是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连粮食是什么味道都已经记不清了,家中有我和弟弟两人,因我是个女孩,爹娘只说我是个赔钱货,素来不喜欢我,又逢天灾,便赶了我出去自生自灭,却不想那样的光景,那里有自生自灭之说,只不过是白白填了别人的肚子罢了。”
苏木这才听明白不觉心中一惊,那样小的孩子,竟然受得这份苦,着实让人心疼,想来苏梅平日素喜吃食,也是因为儿时这段往事吧。
不由得心中难过起来,叹了一口气,一杯杯的喝着酒,她替别人难过,却也不禁想起了自己,最起码苏梅还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而自己却早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不禁略带愁容的喝着闷酒。
“呦,这酒没了,姐姐莫急,我去催酒。”苏梅说着,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苏木这才想起方才竟没有问她,她是如何逃出那群人的魔掌的,想她那么小的年纪,怎会逃的过呢?不禁心中有些疑惑。
正想着,便见方才那个容貌丑陋的仆人,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壶酒。
苏木看他行动有些不便,忙起身去迎,但却不知是不是方才酒喝的多了,一时头晕,身子也有些踉跄。
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头晕的厉害,眼前也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感觉那仆人上前扶住了苏木,一双手还是有些力气的,把苏木的身子支撑起来。
苏木刚要道谢,模模糊糊的看那人那张狰狞的骇人的脸颊,忙冲自己摇头,吓得她向后退了两步,瘫坐在榻上,转念一想,好像那人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使出最后一丝力气起身,却也用不上劲儿,平时也没见自己这般醉过,今天这是怎么了?正想着,那人却已经拉住苏木的手。
苏木心中一惊刚要抽回,却见那人在自己手上写着字,忽然想到他是不会说话的,想必是要告诉自己些什么,也就没有抽回来,只让他写着。
她虽然身体乏力,只是头脑还是清晰的,只是感觉这手掌上的字,刚开始还没有明白,仔细想来不禁心中一惊,这……这上面……这上面……分明写着一个“逃”字!
不由得心中大骇,慌忙起身,身子却不听使唤般,又倒上床去,突然眼见苏梅拿着把剃肉的刀笑盈盈的走来,苏木只觉得那笑容不似往日,竟然是那般的诡异,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苏梅浅笑着说道:“苏木姐姐这是要去哪里?是嫌弃我这地方简陋,要走了吗?”
苏木抚着额头气喘吁吁的说道:“这是哪里的话呢?我就是喝醉酒了,想出去透透气。”
苏梅笑道:“既然姐姐不是要离去,妹妹我就放心了,只是姐姐不知道,我这屋子留人居住可是有些规矩的。”苏梅虽然笑着,却让人心中不禁发寒。
从苏木向后退了些,皱了皱眉头,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蔓延开来,问道:“什么规矩?”
苏梅又逼近了许多,继续冷笑道:“我这屋子不收留外人,若是收留,自然是要有些报偿的,这样才合情合理,姐姐说是吧。”
苏木深吸了一口气道:“要什么你只管说,在我面前又何须遮遮掩掩的呢?”苏木只当她是为了图财罢了。
却不想,苏梅举起了手中的那把刀道:“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小梅子就开口要了,小梅子要的不多,只是要姐姐的心肝来酿酒,取姐姐的血来煲汤,割下那肉来腌上做腊肉,剥下这整块人皮下来做被褥,剩下的那骨头零碎的都还给姐姐可好?”
苏木睁着一双眼睛,竟没想到苏梅竟然这般的狠毒,要生吃了自己,不禁心中大骇。
无奈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想来肯定是苏梅在这酒菜中动了手脚,想是她一开始便动了杀念才会布下此局,引得自己就范。
不禁心中一凉,恨自己当时不该那般相信她,忽然想到了来到闇影殿的第一日时,青红跟自己说的话:“若是真有什么规矩的话,那就是在这闇影殿中,谁都不要相信,因为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人还是鬼!” 将女生猛:病娇王爷难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