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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外婆

心传 写出来的世界 5084 2021-04-06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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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来啦,你没有空不用天天来,来多了,八嫂又要唠叨了。”是我妈的声音。

  “我女儿生孩子,我怎么能不来?还是头胎呢?昨天看到你们母子平安,我心里就安心了。你都不知道昨天你生孩子的时候,我担心死了。多害怕你会难产死掉,就像对面河李四那样,难产出血过多死了,听说是因为胎儿体位不正,头生不出来,母子都沒了,多阴宫!”

  传来一老妇人的声音。

  “妈,看你都说什么话了?”我妈妈一声嗲声嗲气的话。

  “呸呸呸,大吉大利!我今早回去带了几个鸡来,小孩怎么样了?”

  外婆关切地问。

  “妈,你家里总共才养了八只鸡,你又带了几只来?这次八嫂又要唠叨你无数天了。小孩已经睡觉了,还未醒。”

  妈妈忧心忡忡的对外婆说。

  “傻孩子,妈被说几句话怕什么,只要我宝贝女儿平安健康,快快恢复,生蹦活跳,龙马精神,妈什么都舍得,什么都能捱。小宝还未睡醒吗?”外婆说。

  “昨天出生后喝奶之后就睡了,昨晚醒过一次,喝奶后又睡觉了,差不多中午才醒来,喝奶后睡觉到现在。”

  妈妈向外婆报告我的情况。

  “妈,我和阿蕊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陈心,不知道你喜欢不?”

  妈妈有些忐忑不安地问。

  “阿公知道吗?”外婆问。

  “阿公知道了,他讲很喜欢这个名字,妈,你看怎么样?”妈妈问。

  “既然阿公也同意,你们夫妻做主好了。我听听这名字,觉得挺好的。陈心,陈心,当然是外婆的心肝宝贝。”

  外婆很高兴的声音。

  我早已被她们对说话声吵醒了,此时睁开眼睛,见到跟我妈妈说话的妇女,正是我出生时那个较年长的拿来酒精的女巨人。

  原来这个女巨人是我的外婆,我现在再看到她,便觉得她慈祥善良、和蔼可亲,但又觉得她风尘仆仆、脸带疲劳。

  “妈,你居然带了六只鸡过来,你总共才养了十只鸡,这下你回去怎么过?平时八嫂就已经够说三道四、风言冷语的了,这下肯定会骂到你鸡犬不宁,不得安生。妈,这些鸡你还是拿回去吧。”

  妈妈点点屋里的鸡笼里的鸡,劝说外婆。

  “拿来就拿来了,你就好好补补身体,妈沒钱无物,就这几只鸡,你若是不要,妈一辈子都不会高兴的,要不是见到家里另外两个小鸡,从蛋里出来还不到一个星期,实在太小,妈都拿来了。”外婆说。

  “妈,你真是的……”妈妈又感动又无奈。

  “咦,我的小外孙睡醒了,让外婆好好的看看你。”

  眼尖的外婆发现我已睡醒睁开了眼睛。

  外婆欢喜的凑近来:“好外孙,让外婆好好看看,抱抱。”

  我妈连忙将我抱起来,放在我外婆的怀抱。

  外婆的怀抱真是舒服,那是人生幸福的港湾。

  外婆的怀抱又温暖,又舒适,充满了温情与慈爱。

  “我的小外孙真可爱,国字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手脚胖乎乎的,外婆真喜欢!”

  看得出,外婆对我是看在眼里,爱在心里,捧在手里,喜上眉梢!

  “告诉你,杨小贝,你一定要按照我给你的催奶秘方,煮鸡汤喝。你不喝,可不能饿坏了我宝贝外孙子,你一定要让我的宝贝外孙吃饱喝足,肥肥胖胖,健康成长!知道了吗!”

  外婆对我妈下达了长辈命令。

  “知道了,妈,保证不会饿着您的宝贝外孙!”

  妈妈拍胸脯保证。

  “外孙,外孙,好外孙,听说你爸妈已给你起名叫陈心,那么外婆以后就叫你小心心好了!”

  外婆给我起了个乳名叫小心心。

  我听着,总觉得是小星星。每当唱起“一闪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的时候,我就想起外婆。

  外婆一边抱着我,一边给我低声唱儿歌。

  “下雨微微,

  阿公骑牛去趁圩,

  阿婆在家炒油滋,

  炒了不给阿公吃,

  阿公摘了一朵花,

  戴上阿婆的头发,

  阿婆开心乐呵呵,

  盛了一碗大油滋,

  阿公吃得笑哈哈,

  阿婆心里乐开了花!”

  又来一首。

  “月亮光光照地塘,

  贼人来偷糖,

  盲人赶去抓,

  抓到通菜列,

  捡个烂木履,

  履无倚,

  捡张椅,

  椅无脚,

  捡张桌,

  桌无牙,

  捡张耙,

  耙无齿

  ……”

  那儿歌唱得真好听。我在外婆怀里满心陶醉,忘却了一切。

  我忍不住跟着外婆哼起那歌谣。

  “妈,小宝怎么哭了?还哇哇哇哭过不停。宝宝是不是饿了?”

  我妈妈关注到我的哭声。

  “我感觉到小心心是在跟我学唱歌。小贝,知道吗?小孩子哭泣有很多意思的。刚出生的小孩,还不会说话,只能以哭声表达自己的需求、情绪和意思。你听,他哭的频率是不是很似我唱的歌的频率?”

  外婆似乎不认同我妈妈的话。

  “妈,真的耶!宝宝哭的声音频率高低跟您唱的歌,是一样的。他真的在唱歌呢。”

  我妈妈仔细听我哭,她也有了这个新大陆般的惊喜发现。

  “不过,也难说,小孩极易饿,他是不是饿哭了,还是得喂奶试试。”

  外婆虽有主见,更怕我饿着,就这样说。

  “好的,我这就喂他。”妈妈马上喂我,我似乎真饿了,我边吃奶,边听妈妈唱的歌谣。

  只是这次我知道了,这个世界真有人懂我的声音。

  第一个听懂我哭声的人是我外婆。

  外婆真好!她忍受着媳妇不停日夜的唠叨,也要把自己仅有的一点好吃好喝的东西带来给我们一家人,她最为牵挂自己的小女儿过得好不好。

  外婆宁愿自己一身委屈,也要待我们好。外婆的好永远铭记在我心里。

  在童谣中,在饱食后,我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人家的男主角出生总会天降祥瑞,出现奇迹,难道我生下来就只知道吃和睡吗?难道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不知道我出生后第三天进屋的几只美丽天鹅,算不算奇迹呢? 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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