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就那样熊熊燃烧了起来,罗琼开始了自己的反击“被人那个啥?别开玩笑了,难道昨天把我那个啥了的人,不正是你吗?车上一次,回房后一次,这些肮脏而且龌龊的事,难道不都是您这个大总裁做的!请问我是否可以把您现在的举动理解为得了便宜还卖乖。”
以为十全十美的事,猛然被人整个揭穿,黄建良的身体猛然一僵,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罗琼。怎么知道的,不是被药整个了吗?她怎么会知道这事……
罗琼的怒火继续燃烧“喜欢我?所谓的真爱不应该和金钱扯上关系吧。拜托您,总裁大人,请您把贪污的那些钱全都交出来,在您从经济上和我扯开关系之前,不要轻易说爱!把两年的年终分红,外加另外一些全都交出来,至于利息我和不和您结算了!”
她她就那样看着他,直勾勾地看着,完全没有两人刚刚才怎么了之后的觉悟。
黄建良就那样看着罗琼,他就那样死死地看着,突然,眼睛里炸开火花“你知道?你全都知道!也就是说事发当事你这婊砸并没有被人迷昏,你只不过是假装昏迷。婊砸,你这个小婊砸……原本以为,你是受王爱颐的影响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万万没想到,你打一开始就是那种不懂得妇道为何物的女人。原来你竟然是那种乐在其中的女人……”
手在罗琼大腿上胡乱地摸着,他使劲地掐着。
罗琼扑腾着两条腿想要反抗,但就目前而言她完全无计可施。
“舒服吗,婊砸,假装昏迷然后尽情享受男人的你,被我伺候得舒服吗……婊砸,你这个婊砸,妄我这么爱你,而你却如此辜负我的感情。”说到这里这个人呜咽了。
他的泪滴到她身上。
“我是那么的爱你,你却是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我是那么的喜欢你……”
“您是高高在上的贵女,我只不过是个卑微下贱的草根男,无论您怎么样对我都成……就像王爱颐所说的那样,我只不过是个玩意,虽然对您而言,我只不过是个玩意,可玩意也是有感情有尊严的。犯贱也好,糟蹋自己也罢,就算您这样对我,可我依旧喜欢你。我真特么的不是个东西……我,是您的丈夫,您却相信外人不相信我,您相信王爱颐那东西不信我!”
“我,喜欢您,我之所以会那么做完全是因为喜欢您的原因。爱您爱到发狂,所以完全无法容忍有一天会失去您,就算糟蹋自己,作践自己,我也要千方百计地得到您。因为我不能没有你……因为我是这样的爱着您。请您记住,我所有的一切读是为您好,就算得不到您的理解,我也会一如既往地对您好……我,会一如既往地对您好……”
罗琼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这特么的都是什么玩意,怎么就贼喊抓贼起来了?
一边对女人使用着暴力,一边强她却假惺惺地说着,什么我爱你之类的屁话。她的血还没有干呢,他的身体还在她里面呢?做人能不这么无耻好吗……
可是,明明这么愤怒,明明这么委屈,脑子里为什么却糊涂一片。
特么的,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甚至,隐隐的,在内心深处生出一丝丝畏惧,对自己完全漆黑一片未来的畏惧。
黄建良,孙筱悠的命运,她完全没可能抛开他。更何况,虽然说孙筱悠的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但那事她毕竟从头到尾地体会了一次,虽然过程并不令人愉快,甚至就连舒服都说不上,而是完完全全的暴力和羞辱。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成的事实改变不了。
罗琼,终究是个传统女性,他和她睡了不止一次,不可能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母亲说,女人一但和男人睡了,那么她应当一生一世属于那男人,从身体到灵魂全都是。
虽然一直以来都不认同母亲的这个说法,但母亲毕竟就是母亲,整整二十六年的喃喃细语,或温柔、或粗暴、或语重心长,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罗琼完全无法抗拒。更何况,因为打出生起,身边就只有母亲这么一个亲人,因为罗琼身边就只有母亲这个随时可以接触到的对向,久而久之之后,她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全都由母亲的理念构成。
她已经没办法和母亲扯开关系了,否定母亲的意愿,就是否定她这个人的存在。
颤抖着用双手捂住罗琼的脑袋,黄建良想要吻她,但她毫不犹豫地咬了他的舌头。这是一个连带肉的吻,血和暴力所导致的各种因素就那样徘徊在罗琼脑子里。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柔顺的,她的撕咬并不算凶,就那样在血和疼痛的刺激下,他又开始了索取。
“孙筱悠,我喜欢你,我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你……虽然,你并不是一个好姑娘,虽然你一直以来都在辜负我,但我就是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离开我,从今以后我会尽量满足你……无论哪方面,我都会,尽量满足你……请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黄建良的撞击,一如既往的凶残,一如既往的可怕。
刚刚撕裂,尚未干涸的伤口进一步被撕裂,鲜血顺着传单一路流淌。就像他的吻,顺着她的耳朵一路眼神到额角,就像他的汗珠,从他的身上一路滴到她身上。
嚓嚓,嚓嚓。
还是那种干燥的摩擦声,些许的鲜血起不了润滑作用,缓解不了她的疼痛。
嚓嚓,嚓嚓。
罗琼张口在黄建良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鲜血顺着她牙齿的缝隙一路流淌,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染红,然后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描绘出妖异的图案。脑子里,出现曾经某个同学的话语。
到底是哪个同学呢,慢慢的,她想起来了,是那个被母亲打断了一条胳膊的女同学。那个她从十四岁到二十六岁,每个夜晚都日思夜想的同学——张希。张希对罗琼的人生有着及其深刻的影响,甚至就连罗琼作为人类的基础意识都是对方给灌输的。
因为你是人,和母亲一样的人,所以你得有自己的意识。母亲的命令,就算是来自母亲的命令,但当这个命令被确认为是错误命令的时候,你有反抗的权力和义务。
正是因为如此,母亲才恼羞成怒地打断了对方一条胳膊。
当时张希说了什么呢,对了,她想起来了,当时她是这么说的“罗琼,你是个太过温柔的人。你,真的很温柔,你是那种压根就狠不下心肠去伤害别人的人,即便那人正在伤害你……你,是那种即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别人的人,所以,我放不下你。明明知道会有危险,就算知道说出来会有十成危险,但我依旧不忍心你被自己的母亲整个养废。”
“罗琼,你要赶快清醒过来,从母亲的蛊惑中清醒过来,然后拥有自己的意识,然后成为独立自主的人……母亲,尽管她是你的母亲,但母亲总归会死得比孩子更早,你不能成为母亲人生的殉葬品。因为你也是人,和你母亲一样的人,你,应当拥有自己的人生。”
嚓嚓,嚓嚓。
她的世界旋转着,摇晃着,然后整个陷入黑暗。
嚓嚓,嚓嚓。
嚓嚓,嚓嚓。
嚓嚓,嚓嚓……
被孙筱悠的身体整个排斥出来的罗琼,就那样一路翻滚着,掉到了床下。
看着那名即便妻子已经整个昏死过去,但依旧不肯放弃耕耘的男子,不知道怎么的,罗琼心里满满的全是厌恶和恐惧,还有对自己人生的否定。即便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依旧无计可施地只能任凭对方处置……这样的自己,如此无能的自己。
她恨。
我,终究还是被母亲给养废了吧。
母亲,呵呵母亲,瞧瞧我这个整个被您养废的好女儿吧。
难道一直以来,我的忍耐和无计可施不是您人生最大的骄傲和自豪吗?
抬脚向着门外走出,大门之外一名女仆正守在那里翻看杂志。而且,她现在翻看的正是豪门贵妇们的艰辛求子路,正如王爱颐所说,嫁入豪门的女人其人生价值总结起来就只有一个意义,生孩子,生男孩。二分之一的荣华富贵,二分之一的凄惨落魄。
但也不绝对。
现在小女仆正在翻阅的是某国王妃,这个曾经被标榜为最受欢迎的平民王妃,她本人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原本应该在自己的领域大放异彩,但由于恋爱和婚姻的对方是一国王室,所以从此踏上了永无止境的可怕道路。为了王室的尊严,她必须放弃自己人生所有的一切,她在此之前全心全意热爱和奋斗的一切,一心一意地做二十四孝媳妇,战战兢兢地履行着自己的义务,从此之外还要担任为王室开枝散叶这一重要任务。
因为王家子嗣尊贵,王妃不能顺产,只能剖腹。
第一胎是个女儿,全国悲哀,王位继承人没有着落。第二胎,依旧是个女儿,王位继承人依旧没有着落。来自社会各方面的压力,几乎快要把这女人逼疯,从此以后备孕几乎是她人生的全部,从此世上再也没有那颗曾经冉冉升起的新星,只有一个满脑子生孩子的女人。
人工受孕,一次又一次地做。
试管婴儿,一次又一次地做。
烧香拜佛,一天又一天地搞。
反反复复地打针和吃药,反反复复地进行各种求子活动,因为剖腹的关系,她这辈子就最多只能生三个而已。所以,尽管浑身上下全都是针眼,甚至就连扎针的地方都没有了。生活在如此糟糕,在这犹如地狱一般的环境之中。世人的冷漠,王室的嘲讽,丈夫好像有了情人,但她依旧不能抱怨,不能停止。怀孕,一举的男已经成为她生命的全部内容。
只可惜就这样虔诚地求来的孩子,依旧是个女孩,对于王室,女孩毫无用处,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允许女王的存在,尤其是那种封建遗留极为严重的国家。
王妃就此毁了,虽然婚姻依旧维持,但仅仅只是名存实亡。抑郁症、跳楼自杀随之而来。
罗琼冷冰冰地看着那杂志,母亲,看到了吗?母亲。
女人在婚姻之中原本就属于绝对弱势那方,就算自强不息,这个弱势也不见得能够弥补。也不见得能够出人头地。可您,曾经吃够了苦头的您,却还要一心一意地把我养废。
您,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态,又是抱着何种目的,养育我。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王爱颐的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生存支付代价,无论高贵或者贫贱,无论富裕或者贫穷,当命运之轮挥动时,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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