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树成的计划,前三天都是装修和宣传,罗琼这个当家花旦负责宣传,他自己加上赵雅思和章程三个腿大腰粗则留在店里,负责干装修的粗活累活。
如此安排,自然将赵雅思这个三人里的唯一女性气得七孔冒烟。“姐才二十七岁,姐也是如花美少女一枚好不,姐哪里腿大腰粗了……姐的腰只有一尺九,姐是正常体型……”
如此安排,说不偏心,甚至就连李树成自己都不相信。但在出来昨天那起事件之后,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在黄金商圈生活了整整一辈子的本土人士,李树成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这样养育自己的城市竟然变得如此危险。好端端的一个人走在街上,竟然被登徒子给活生生地拖走了,这到底是怎么跟怎么了。
看了一眼略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在自己跟前的罗琼,伸手将对方袖子拉起一点,果然,昨天被谢君溢抓的地方,今天已经整个淤青。那混蛋,无论出生如何,长相如何,但对一个素未平生的女子如此,竟然在大街上强行拖走女子。这可真是混蛋至极,垃圾至极。
谈了口气问道“那个,今天的工作真没问题?再休息一天也可以的。”
听到这句话,若不是章程拦着,赵雅思只怕立刻就要冲出去抓狂了。姐这个干着粗活累活的人都没说什么,她这个专门捡轻松活干的小婊砸,凭什么昨天休息了大半天,今天还有一天假可以休息。这个看脸的社会,凭什么就对小婊砸这么好。
亲,只不过是长得比姐好看那么一点点,亲,你至于这么骄傲吗,亲。
虽然眼神不能杀人,但赵雅思那刀子一般的眼神已经拔罗琼刺激得不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这社会还是好人多过坏人。类似陈公子和谢君溢那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自己在一个星期内,一连撞上两起纯属偶然。当然,孙筱悠自身的条件太好了,也是问题的所在。顶着这副明显属于女神级别的皮囊出去,无怪乎身边会蜂蝶缠绕。
突然间,她知道黄建良为什么那么猴急了,自己的未婚妻漂亮而且多金,是标准的白富美,假如不先下手为强地将生米煮成熟饭,那男人只怕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不过知道归知道,原不原谅又是另外一回事。
叹了口气,用吼的方式将楼下的化妆师请了上来,见到如此乡土的通讯方式,一时间罗琼忍不住地莞尔了。这家店面的老板,李树成,是个颇为有趣的男子。
守着罗琼化妆,李树成絮絮叨叨地给她讲着如何保护自己,什么尽量呆在人多的地方,什么人少又僻静的小巷小港千万不能去,一时之间她有种自己被人当做小孩子的感觉。不过,就这样被人关心着,重视着的感觉,的确很好。
罗琼喜欢这种感觉。
刚出门就看见黄泽气喘喘趴在店门口喘气,看了看时间,现在好像还是上课时间。孩纸,不是正高三吗?您这样翘课好吗。
看见罗琼看时间,黄泽脸上流露出属于学生的无奈。“上午十点是课间操时间,一共有二十五分钟,我骑车过来的,只说一句就走……”大概是累极了,对方没办法一口气将所有的话全部说完。看着那满头汗水的大男孩,罗琼在想,把单车踩得比汽车还快,这究竟得心里有多急,身体素质多棒,有多大的爆发力才行。
篮球队主力,果然名不虚传。年轻,真好,可以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
转身进店,给黄泽拿了一瓶果汁,目前最受欢迎的那款运动型饮料,对方果然爱喝。
拿在手里却不急着喝,只是有些局促,他和她并肩走在美食街的长廊上“那个大姐姐,听说窦翔她们昨天跑去威胁您了……这可真是,她们到底在想什么啊……今天,您还会去学校门口吗……我,真的很抱歉,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窦翔是个来自父母离异家庭的孩子,她从小就看见父母各自在外面找人,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请您原谅她。”
罗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以前有过吗,和你一起吃饭的姑娘被人威胁的事,以前有发生过吗?”她的语气平稳而且冷静。
黄泽拍了拍脑袋道“这个道没听说过。”
“假如这样的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么错一定在我自己身上。”她的语音略有些寂寞,世界上有一些人,习惯性地以欺负弱小为乐。而高中,正是人生最敏感的时期。走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了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罗琼又道“听说,你再给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送花。”
楞了楞,然后承认了,但视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会一直送下去么,一直送到她醒来为止。你,真的打算那样?”
“恩。”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罗琼心里突然充满了阳光,笑得很是灿烂地道。“如果你用车载我去你们学校,那么,中午我请你吃顿好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到吃顿好的,黄泽高兴得双眼冒光道“好好,一切还按昨天的来。”
……
第六中学外面,一家专门针对学生开放得快餐店内,黄泽抱着一个汉堡,啃得不亦乐乎。正处于青春发育期的他,胃口好的甚至就连石头都能消化下去。罗琼静静地看着那个不停吸手的孩子,然后,她又给他点了一份牛肉套餐。
篮球队主力嘛,饭量也得像主力球员,是不。
这下,黄泽反而不好意思了,拍拍脑袋道“哪能让您这么破费呢?要不这样吧,这个片区内的学校,大概就是您的工作范围,一会我把那几个哥们全给发动起来。我们放学后去给您宣传宣传,至于那所大学,猴子的哥在里面,交给他办,一准行。”
身为大受欢迎的篮球队主力,黄泽在几所相邻中学的名声都不错,再加上学生和学生之间沟通,也比较容易一些。只少比罗琼这个自闭症患者,来得强。
一把抓起桌上那几包几乎没有动过的小吃,鸡米花、薯条、苹果派什么的。“报酬用这个就好,那几孙子,每天第二节课就饿得啃桌子都能啃下去。有包薯条就能高兴的哭出来。”
可是这个不光是吃剩的,到时候还会整个冷掉啊。
心里想着这个,但想想也就罢,回想自己读中学那会儿不也这样,不管上午还是下午,只要两节课一过,直接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有什么讲究,能吃进肚子管饱就行。再加上年轻的胃是那么的彪悍,区区冷掉,那还真是太小的事了。然后,别人也不是乞丐,她不能随手打赏别人点什么,作为回报,那样的感觉实在是太……
正想在绞尽脑汁搜索应对之策,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却是昨天那四个小太妹,现在正一脸恭敬地站在那里。学着某部电影,一个深鞠躬后大叫“大姐头。”
惊讶得张口结舌,然后只一瞬间就明白对方敬重的是真衍,自己只不过是连带。可不是,强大、神秘、冷艳、高贵,真衍身上具备所有几乎所有会被学生羡慕的因素。
不管怎么说,这四个小跟班,今天她是甩不掉了。
……
因为有了那几人的帮助,罗琼当日的工作顺利到简直叫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下班之后重新回到医院,黄建良正盯着天花板数绵羊,因为腰椎受伤的原因,这男人就算在有人护工在场的情况下,都不太能翻身。
换洗之后,又给对方擦了此澡,她做得那样习惯和自然,一时之间甚至叫他无所适从。
抿着酒,蜷在单人床上翻阅资料。
大约是数够了绵羊,黄建良转过头来看她。他就那样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然后再也忍不住地开口。“你看得是那个吧……给我说说,到底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首先是是不知喜怒地看了黄建良一样,然后将自己记录在记事本上的不明白点展示了出来,然后,轮得到对方目瞪口呆了,“什么,甚至就连这个都不懂,老人家,给小的我说说,您老大学三年究竟学了些什么好吗?”
因为家庭无力抚养的关系,黄建良高中一毕业就被迫自己更生,他在大学大年里,所有的费用全都是,自己用双手一分一分地赚来的。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轻轻松松工作几个小时,就能支持学业的轻松年代,随着教育成本的增加,大学已经成为难以负担的重担。
而且在天朝还有另外一个定律。那就是,但凡体力劳动,工资都不会太高,而另外一些工资较高的工种,要求都很高。而在天朝,还有第三项奇观,那就是一个人会不会什么,自己说了不算,自己做了不算,得拿出相关的等级证书,别人才可能相信。
可以想象,第一没文凭,第二没工作经验,第三没有相关技术等级,黄建良想要在短时间内赚到学费,除了夜店之外,别无他选。还好,爹妈给生了一副还算不错的皮囊。
也就是从大学时开始,黄建良的身体被一步步掏空。所以,在大二那年,遇见孙筱悠这颗大树之后,他赶紧制造机会,让自己顺杆爬上。在他把自己真的喝死之前。
想到自己是那么玩命地赚钱,终于进入知识殿堂,而像孙筱悠这富二代,却在课堂上用言情小说,用化妆聊天,白白浪费时间。一时之间,满脑子都是愤怒。
很凶地大吼了一声,“过来,给我坐好了,这些原本应该在大学里学到的东西,现在我再给你讲一次。管你听得懂听不懂,我只讲一次。”
听到有课可以听,罗琼乖乖坐好,乖乖记录笔记。
歪着脑袋看了看她的笔记,黄建良道“字比以前写得好了,你这绣花枕头总算还有点值得称赞的地方。”
只听刷的一声,罗琼的脸整个红了。
亲,虽然十二万分地抱歉,但现在坐你更前的已经不是孙家女子,而是罗家女子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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