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在送走高磊之后,源源不断的访客依旧没有一次中断。
就在黄建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认为自己可以和孙筱悠来段,幸福而且甜蜜的私人时间时,马君雅来了。虽然看见一脸不悦地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内的总裁,一时间这姑娘有点退意,但很快她就坚定了求见的心意。只是用一种相当隐晦的眼神看着黄建良。
罗琼当场知道,这姑娘马上要说的话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了。
“建良,刚才的夫妻肺片味太厚了,所以现在我想吃酒酿丸子,而且必须是市里最有名的那家,整整传了三代黄阿姨家的酒酿丸子。现在,立刻去给我买。”
罗琼就这样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完全不理睬黄建良脸上满满一脸的震惊与愤怒。
好半天之后,这男人才咬着牙挤出一个字“好。”
黄阿姨的店只卖早饭,也就是说,让他在天亮之前不要再回来的意思。
他是她的丈夫,整个集团的总裁。但现在,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助理前来汇报工作,她竟然要他回避整整一夜。这样的消息,要是被集团内部,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们听见了,天知道会兴起怎么样的风浪。他这个总裁又将如何举步艰维。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能这样。
哗啦一声,黄建良将病房门摔得山响。
马君雅为难地看了看离去得黄建良,又看了看还在病床上的董事长,咬了咬牙,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地开了口。董事长为了她这个小小的助手将总裁赶了,再此之前马君雅在整个集团内部,还从来没有享受过类似的重视。
这孙氏,果然是即将变天的节奏。
“孙小姐,那位曾经困扰您多时的陈太太,她从今以后都不会再骚扰您了。因为,她的丈夫和儿子昨天在狱中和人起了冲突,被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虽然仅仅只是皮外伤,但却因此而被延长的服刑时间。因此,程太太再也不会到集团前面闹了。”
听了这消息,罗琼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笑容。“打蛇打七寸,干得不错。”
对于陈夫人那样的香蕉式女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是比丈夫和儿子更加重要的了。只要让那女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再胡闹下去,丈夫和儿子会毙于狱中,对方自然会消停。
虽然找人在狱中对付某人,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但也不用搞得这么神秘吧。
陈夫人的丈夫和儿子又不是已经没了。
罗琼笑着等马君雅的下文。
“那位,姚助理的母亲也不会来骚扰您了。她,和她的丈夫和好了。现在正为了丈夫犯下的事,焦头烂额地四处找关系求人呢。因为那女人,想走女儿的路子找您,因此短时间内她不会再拿女儿的婚事出来闹腾了。她现在整千方百计地想要修复和女儿的关系呢。”
听到这里,罗琼再也忍不住地嗤笑一声。“她不要她的小许啦?”
小许虽好,但毕竟只是丈夫的替身而已。现在正主回来了,那枚倒霉的替身自然该滚了。
就那么突然间,罗琼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姑娘,马君雅。她并不是真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一定要和自己商量,她这是为考验自己而来的。她来考验自己,是否真的一碗水端平地对方所有企业员工,她想要知道像自己这样的外聘,是否真的能得到重视。
她是代表整个集团所有外聘员工而来,他们想要知道在未来自己是否能喝关系户们平起平坐。既然要测试,那无论如何也要找个大的关系户起测试。
黄建良同学只是很倒霉地被他们选中。
与此同时罗琼还知道,假如自己在今天不能给马君雅足够的信心,那么最多在半个月之内,这些一直以来为孙氏做百分之九十的工作,但收入却只占薪酬报表分之十的外聘员工,会逐渐跳槽离开。这些人是孙氏的基石,她不能坐视他们离开,罗琼今天一定要做得漂亮。
示意对方给自己端来一杯温开水道“我认为孙氏的薪酬制度该改了,所有人的岗位应该变一变,您说是吧。”
只听哗的一声,马君雅五体投地了。
……
用不着多说,市里某家酒店内,黄建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酒。
正喝得整个世界摇摇摆摆,有人拍了黄建良的肩膀,回头一看立刻就魂飞魄散了。
是皮夫人。
竟然是皮夫人这个,他最不想见到的冤家。
正想拔腿逃走,只见这位风韵犹存的年长女士,一个不动声色的一个暗示,三名跟班从三个不同方向彻底将他逃跑的路给堵死。
涂着大红色指甲手的手指轻轻地刮在黄建良的脸上,“这么多年不见,怎么一见我又想逃,您可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听人说,您最近陷入了可怕的经济危机之中,可有此事。”
说着,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包将一张国际通用的金卡拍在了黄建良脸上,“听说许多年前被你打破脑袋的那个大佬还在紧锣密布的找你。虽然他的势力在沿海,而这里是不属于他的内陆,我猜着也是你从沿海逃到内地的原因……怎么样,今天晚上你还想逃吗?”
只一秒钟,黄建良眼里最后一丝抵抗全都烟消云散了,就那样乖乖地跟着皮夫人走。而她抓着他的西装领带,就像在牵自己的宠物狗。
酒吧二楼包间内,谢君溢就那样抿着酒,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黄建良离去的背影。
谢君溢身前,那名和他打过一架的男人正在口齿不清地叨叨“谢三你的眼光很好,那个孙筱悠啊,人傻钱多,最重要的是长得还不错。带出去,绝对有面子……我说谢三,改天帮兄弟我问问,她还要小妾不……哥,也去他那里混……王八蛋,排挤老子,老子也是爸爸的儿子。比我多活几年就了不起吗……”
虽然在那名男子说想要给孙筱悠做小妾的那一刻,谢君溢脸上的表情是愤怒的,但听到了后话,却什么都没有说。就一般而言,像他们这样的家族企业,兄长在得到家业之后几乎不会给年幼的弟弟们,真正意义上的发展机会。因为担心自己权力不保的缘故,他们会认认真真地将拥有竞争权力的兄弟给整个架空,而且时不时地还会给他们下个绊子。
反正那样的手段,谢君溢的两个哥哥在平日里,没少对他做。
他明白对方那种急于跳出人生困局的心态。想当初的他,之所以一点抵抗都没有地,就那样跟了孙筱悠,还不是认定了,由于兄长们的包围,自己的集团内部一点机会都没有。再加上由于天朝独有的家族概念,他甚至连独立门户都不可以。
儿子的事业,女儿的婚姻,不正是家族式政治存在的根本吗?
只要牢牢捏住这两项,父母压根不用担心孩子翅膀变硬之后,会从自己手里飞出去。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悄悄地上前,在谢君溢耳边嘀咕了一句。
有客到。
……
室内某条偏僻的巷子内,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心急火燎地拉着一名完全可以做她女儿的年轻女子,飞奔在巷子内。他时不时地给她说上一两句,诸如离境之后将会如何如何幸福之内的话语。男人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债让黄脸婆去扛,你和我出国逍遥去吧。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身影挡在了两人身前。
来者是谢君溢和他的跟班们。
一手拿跟木棍,谢君溢脸上满满地全是匪气道“哟呵,集团好的时候,您顶着老子是董事长长辈的嘴脸,可没少作威作福。怎么,这才出现一点点困难,您就要捐款而逃啦。”
中年男子一愣,随后蹦跶着破口大骂了起来。
大概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子卷走孙氏的钱是老子不对,可关你何事。老子拿的可是孙筱悠那婊砸的钱,又不是你谢家的钱。
谢君溢的嘴巴抽了抽。窃取他人财物窃得如此理直气壮,他还真就第一次看见。
抿了抿嘴唇,看向一旁的女士道“张艳,十九岁,毕业于中文系。敢问您是不是下定了决心,从此要和身边的男人,过东躲西藏,从此永不回国的生活。别说逢年过节不能孝亲于前,甚至就连生老病死,甚至就连每年清明都不能拜拜。你确认从今以后想要那样活着。”
“仔细看好你身边的男人,他可是一遇见事就抛弃妻子的男人。你确定自己从今以后要和这样一个男人过。你确认,自己和他跑路之后,不会被哗啦一声给卖了。”
这个想要外逃的老头子,谢君溢在此之前又不是没有摸过他和他身边人的底细。那个叫张艳的女人。出生单亲家庭,无论是对父母还是整个国家,早就没了感情,但由于是外婆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年岁渐长,眼看就要生活不能自理的外婆。
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以父母的德行一定会让外婆饿死在家里。
看出了张艳内心的纠结,谢君溢猛地打出最后一击。“张艳,弃暗投明还来得及。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保证你的外婆从今以后一直有人照顾不说,逢年过节你还可以侍孝亲前。”
“闭嘴!”恼羞成怒的男人破口大骂着,正想拿谢君溢的短处还击就听见身边的女人大叫了起来。“他把钱藏在了某银行,户头是,用我的名字开的户。”
听到这声告密,谢君溢嘴边浮起一个好看的笑容。
网上说得果然没错,这情人小三果然是反腐倡廉的特种作战部队。必要时刻,功不可没。
“贱人!”
老底猛然被人戳穿,暴跳如雷的男人回头就像揍自己的情妇。
但谢君溢一记闷棍重重打在这男人头上,直接将其敲昏在地。开玩笑,这可是如今第一个投靠自己的特种战士,他怎么能容许对方在自己身前有了闪失。他谢君溢还想不想别人投靠了。上前一把,将张艳的手紧紧地拉在手上,谢君溢笑道“听说你外婆一直想让你带个男朋友回去看她。觉得我怎么样?咱择日子不如撞日子。现在就启程去看她老人家吧。”
“放心,我会准备一份让她老人家,很有面子的大礼。我不会让你家人没面子的。”
看着这灿如夏花的男子,张艳心里猛地一惊。要是连外婆住哪里都被这男人知道了,岂不是说她从今以后,自己将会被这个男人牢牢抓在手里。知道最后一丝剩余价值被压榨完毕。
可是,外婆已经没几天好活的了。
她的手紧紧地牵住谢君溢的手“我,不光知道我男人的事,我还知道好几个和他有关联之人以及他们的见不得光的。假如你能让我的外婆了无牵挂地离开,我成全你。”
权当租个男友回家过年咯。
在市里的另一角,谢君溢的父亲谢立华在得知幺儿今夜的表现之后,一脸欣慰地道“孩子,永远呆在父母身边就永远地长不大。”
而在书房外面,谢宏裕一脸狰狞地转身离去。
他知道,他就知道,父亲一直没有放弃谢君溢。尽管他才是家里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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