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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靳家两兄弟低垂着脸，吐出一句言简意赅的脏话来。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心疼和愤懑交织，理性和感性并存。
还是戚景砚最先找回了属于律师的理智：“波洛家的手笔？”
付欧维点点头，不可置否。
他实在是不想再承认戴维斯·波洛竟然还没有忘记他，甚至对他的男朋友以及家人做出了不好的事情。
不过这种不愉快还没有持续很久就被靳玺打断。
他奇怪的脑回路这时候又发挥了神奇的作用，他阴沉着脸问道：“所以我们确认关系的那天你还和我说爱丽丝在逼婚？你们的关系都这样了她怎么还敢？她可是差点……”
付欧维抿了抿唇，对上靳玺欲言又止的脸，他的眼睛里湿湿的，付欧维看出他在克制。
“起初我也有点诧异，不过后来我就知道她其实是装的。当时因为我受伤的事情她不记得了很多事情，我想她大概已经忘记了这一段。不过听哈里斯说，她其实陆陆续续想起来了很多，只是还是当做自己失去了一点记忆，下意识的动作不会说谎，哈里斯就是这么看出来的。不过我确定她没问题是在雪莱家，雪莱随口说了一句当时的事情，爱丽丝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付欧维停了停，又喝了口水。在这件事情上他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连细微末节都不放过，要是引起靳玺的误会那就不好了。
“这还不至于让我特别生气。雪莱举办晚宴的时候，那时哈里斯正好在外面谈项目，连消息都没有回过。那么所谓的联姻，其实是她和哈里斯姑妈搞出来的一个把戏，正好我爸还不知道爱丽丝也参与了当时那些事，他就跟我提了提联姻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爱丽丝一种错觉，让她以为只要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前的事情就能全部重来，她也可以继续对我死缠烂打。”
靳玺歪了歪头，看着付欧维的眼睛几秒：“这些不足以让你生气，我知道的。到底是什么让你生气了？”
付欧维叹了口气，果然没能瞒过靳玺那聪明的脑袋。
“她说我们不会得到祝福。”
靳玺呆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在漫长的对视中他笑得甜蜜又苦涩。
“你真是……”
“傻透了啊。”
他修长细瘦的手指捂住脸，指缝间滑过一点温热，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说不心疼是假的。
这事儿落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是一件那么容易就可以轻描淡写说出来的，更何况这个主人公还是靳玺心尖尖上的人。
坐在旁边的靳贺亭默默站起身和付欧维对调了一个位置，他的情绪也不算高涨，特别是和付欧维破除芥蒂后，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其实他都是欣赏付欧维的。现在更加如此。
“别哭。”付欧维扒开靳玺的手指，纸巾盖到靳玺脸上的一瞬间被浸湿，付欧维看着靳玺说不出安慰的话，这段历程于他而言过于艰辛，直到今日他都没有放过自己，更别说说一些漂亮话安慰靳玺了。
要是有用，他和郑嘉均亦或是在法国的哈里斯、雪莱又或者是他的家人都应该早已释怀，可事实证明，没有一个人忘记。
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靳玺呜咽了几声，接过郑嘉均不停递过来的纸巾，说话断断续续的，却让付欧维鼻头发酸。
“他不是真的爱你，但是我是。”
爱这个字比起喜欢要庄严得多，这句话连付欧维都要再三斟酌才能说出口，更何况是靳玺。他有着自己的思想，抛开所有他的物质条件，只从他这个人来看，靳玺无疑是优秀的，是一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了。
但是其实他平日里鲜少会说些肉麻的情话，至于说爱，付欧维其实都做好了准备等两人再在一起几年后才能听到。靳玺尊重自己也尊重付欧维，这份对于爱意足够的敬畏之情让付欧维觉得即便两人相隔甚远或者好久不见，他们也会一直属于对方。
只是没想到，这份宣之于口的强烈爱意在此刻带着十足的冲击力撞得付欧维心跳加速，胸口闷疼。
靳玺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震惊之余却又是果然如此的大梦清醒。
他们都是极为优秀的人。
一个苦难的灵魂带着孤傲的寒意在人间行走，他身上的冰霜压着他负力前行，锋利的冰棱刺痛了身边的芸芸众生。
而这时，另一个炙热的灵魂带着无边浩瀚的光热与他相遇，谁也没有退缩，朝着对方奔去。
那是专属于他们的独一无热的爱情。
“我是不是现在可以开始准备包份子钱了？”戚景砚看着拥抱着的两人，偏过头声音极轻地凑到靳贺亭耳边。
“嗯，我觉得是。”靳贺亭吸了吸鼻子，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他微微张开唇，清浅的气流随着他的一声叹息滑动在空气里。
戚景砚笑笑，问他怎么了，靳贺亭撇了撇嘴，看他的样子已经缓了回来，他开口：“你看我弟，年纪轻轻就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你再看看我，说实话我都怀疑我爷爷是不是在外面说我废柴，到现在也没也带一个女朋友回家的。”
“那又怎么了，好歹他们知道你以前有女朋友。我爸妈才是呢，从没听起我说哪个女孩子的事情，着急的不行。有段时间他们鬼鬼祟祟地盯着我看，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猜我是不是喜欢你。”
靳贺亭眼皮一跳，转过头看戚景砚，一脸严肃。
“怎么了，这么害怕啊。我没钱？”
靳贺亭摇头。
“我不够帅？”
靳贺亭继续摇头。
“那是我不够有才华吗？”
靳贺亭还是摇头。
戚景砚本没想着逗他，不过靳贺亭这样子实在是好笑，大概是刚听完付欧维和戴维斯的事情有点后遗症。
“你想什么呢贺亭，我要是真喜欢你，你身边一个女的都不可能有机会出现。放心，我只是没碰到特别喜欢的罢了。”
戚景砚的恶作剧到此结束，他拍了拍惊魂未定的靳贺亭，却不知道其实靳贺亭在脑子里已经转过了千百万个关于他和戚景砚的点点滴滴。
如果对方是戚景砚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不会像戴维斯那样。
靳贺亭想。 头号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