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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欧维站在厨房边沿，手里的杯子已经空了几次又续满，两个人之间谁也没继续开口说下一句话，气氛看似平静又剑拔弩张。
“时间不早了，我要准备休息了。”
逐客的意思表达得异常清晰，付欧维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洗完杯子后满是水滴的双手。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来，戴维斯·波洛却看出了他极度的不耐烦。
“抱歉，欧维，”戴维斯无力地垂下自己的身子，他的手指盖住自己的面孔，插进金黄色卷曲的头发里，“对不起，我只是压力有点大。”
“刚才我看见你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下了车，还一起上了楼，我就想起来下午你说你和一个朋友约定好了吃完饭，我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孩子。再次抱歉，我可能被老头子们训傻了才这么反应过激。你的朋友我应该也对她友好一点。”
戴维斯一直低着头，他的语速时快时慢，带着万分的懊恼，付欧维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八成是在说假话。
“骗子艺术家”这个称号是付欧维在中学的时候起给戴维斯的昵称。
戴维斯的样貌在普通人里算上不错，但旁边有个付欧维一起对比就显得有点逊色，不过他倒是没觉得这是个坏处，反而利用这一点掩盖了不少他的过错。
付欧维虽然行事处世不算特别循规蹈矩，但本质上还是恪守本分，但戴维斯就不一样，他由内而外都透着一股子“黑”来，十分符合波洛家族黑道出生的背景。
戴维斯一直有一点神经质，付欧维从认识他第一天起就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只是在医学上并不是如此判定他，单这不妨碍付欧维给他下定义。
两人有次偷偷开了车出去兜风，那时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未满可以拿驾照的年纪。戴维斯也不懂得什么叫做“低调”和“小心行事”，开着家里最豪华的那辆车就出了门。当然那辆车的结局并不算好，它不小心撞在了山崖上。
引擎盖已经扭曲凹陷，大灯也撞坏了一个，突突地冒着黑气。
戴维斯没觉得自己干了点什么特别的坏事，打电话叫了管家过来接他们，顺便还叫了一个不知名的小职员，做了个祸水东引。两人到达的时间恰恰好错开，职员刚到没多久，管家就将他“抓个正着”。
付欧维不太懂这种事儿何必需要这样，要是他干了这事儿，直接和外公或者他爸承认自己偷跑出去玩就完事了，顶多再被训斥几句说他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冒着天大的胆子在下雨天飙车。
然而戴维斯不仅祸水东引了，而且在管家面前还发挥了一下演技，那个小职员在本家的客厅里被一众高高在上的人物盯着瞬间就败下阵来，慌张地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戴维斯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做出痛苦万分的样子来。
事后那个小职员被辞退，戴维斯给了他一笔钱就当做是“演出费”，他的手心被他的指甲硬是掐出了血。
“为什么做，对谁都没有好处。”付欧维不解。
“因为好玩，看别人被耍得团团转。但是好处，你如果非得让我说那还是有的。首先，老家伙们没有怎么骂我，他们还是比较在意我的死活的，其次，那位小职员在几个小时间赚了一大笔钱。”
“你觉得波洛家会让好过吗？他可是被你冠上了差点害死准继承人的名号。”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已经给过他补偿了。”戴维斯将擦血的纸巾随意一丢，付欧维看着碍眼转身离去。
这件事过去之后，戴维斯的恶劣事迹越发积累起来，但每次他都能用谎言掩盖过去事实的真相，就算是付欧维有时候都被他摆了一道。
“骗子艺术家”当之无愧。
“我的朋友和你没太大的关系，戴维斯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拿你的一些破手段对付她，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报复的滋味。”
付欧维蹲在在沙发前，抓住戴维斯柔软的金色头发强迫他抬起脸。
果然那张脸上没有丝毫痛苦，还有一点受到刺激后的兴奋。
“我再说一遍戴维斯，”付欧维捏住戴维斯的下巴，他手指周围出现了一层由于重力压制而出现的红印，“收起你那副阴险的表情，如果你不想我们因为这件事情而决裂就别动一下歪心思。”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
“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而你又太过于危险。”
“没有别的原因吗？我也是你的朋友，但是从没见你如此在外人面前如此维护我。你不会是喜欢她吧。”戴维斯没有挣开付欧维的钳制，一直保持着这个带着压迫感的姿势。
“没有，她只是我的朋友。至于你，还轮不到我来维护，谁敢对你动手。波洛家族的准继承人——疯狂的戴维斯。”
付欧维直起身：“走吧，别瞎想了，我是真的有点累了，今天的事情就此翻过。回去吧，你有手有脚应该不需要我给你去开门吧。”
“不用不用，我知道门在哪里。”
戴维斯走到门口拉开门，忽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倚在进门的鞋柜旁：“欧维我从家里给你带了一点礼物，明天拿来给你，我会多拿上一点，你可以带给那位小姐，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和她说句抱歉。”
“你认真的？发自真心？”付欧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戴维斯没说话，笑着炸了眨眼睛。
付欧维想不明白他的想法，张了张嘴，几秒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多想了，你回去吧。晚安，晚上做一个好梦，希望你明天可以恢复如初，不再神经兮兮的。”
戴维斯笑了笑，嗯了一声带上了门。他的手以及放在门把上，笑容却冷淡下来。
“别开玩笑了欧维，我怎么可能是真心的，她可是把你夺走了啊。” 头号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