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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笨蛋,你在这啊,好几天没人给哥几个练练手,我们几个还不太适应呢。”几个小乞丐推推搡搡的把一个浑身破破烂烂披头散发,看不清是人是鬼的黑团子推了出来,林楼兰一看,这几日跟踪她的,不会就是这么个乞丐吧。
眼看那几个小乞丐对着那看不见脸缩成一团在地上的人拳打脚踢,那人也愣是没有吭一声,就这么安安静静抱着头被打。
林楼兰看不下去了,大踏步走过去一声呵斥,那几个小乞丐看见来人,呵斥声带着戾色,眼看抬脚就要来踢,几个小乞丐互望了几眼便抱着破碗跑远了。
这金陵城,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欺负的,小乞丐,更是比谁都鬼头鬼脑。
林楼兰蹲下来,看着依旧缩成一团的黑团,他左肩上那醒目的红布补丁让她瞬间有了印象。这小子不就是前阵子她在城门口逮着问话的小乞丐吗?
她伸手推了推小乞丐问:“这几天就是你跟踪我的?”
地上匍匐着的人听了,这才动了动身,但是仍旧没有抬头,或许是被打的太疼了吧,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小孩。
“不要跟着我了,若是乞儿,就回你的乞丐窝去,若是跟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的,这世道乱着呢,早早回家才是你身为一个小孩该做的。”林楼兰也不再问什么,就要起身离开。
就在林楼兰转身的时候,一只脏兮兮黑不溜秋的手簌的抓住了林楼兰手腕,一黑一红,一脏一白。
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被宽大衣裳包裹下的脑袋抬了起来,露出了一双如星似月的眼,直直望向她。
林楼兰第一次被这样的眼睛注视,仿佛要被这眼里的光芒给吸进去一般。
她从未见过如此深邃明亮的眼睛!
原先被宽大的麻袍罩着,还以为是个小孩,原来是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
林楼兰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干净的袖腕已经沾了点点污渍,那少年似是觉得弄脏了她的衣裳,慌慌张张的把手收回去,藏在衣袍中,然后把头又埋进乱发里,那眼里的紧张都落在林楼兰眼里。
她不顾少年身上的污渍,扯下他严严实实的袍子,少年慌乱抬头的瞬间,便看见林楼兰红唇微扬,明媚一笑,白皙的手捏着大饼递到他面前,说:“吃个饼吧。”
少年望着她,骄阳稀稀疏疏打在林楼兰身上,红衣似火,眉目如画!
后来,那少年死活跟着林楼兰回了家。
几天后,店铺的基础装修进入尾声,她站在店铺面前,清点了工人的工资后,看着这曾经的毛坯房几天里大变样,心里那叫一个满足!
她的鸿鹄之志即将开始,她的首富人生路即将起航!
她决定在金陵开一家武馆,作为第一桶金。
据她亲自踩点的情报来看,做武馆生意是成本最低的投资了,而且整个金陵就两家武馆,竞争不算高,一家叫招贤堂,据说老板姓温,一家名叫春风阁,老板姓云。
林楼兰起初做完市场调查后,还对这两家武馆鄙视了一番,堂堂一个武馆,起的名字活像个青楼似的,一点武学的阳刚之气都没有,招贤堂还好,那什么春风阁,简直笑掉她大牙。
一直到日头将暮,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往回赶,路上还买了一些收摊老农剩下的青菜回家做饭。
时值六月盛夏,天气酷热难当,林楼兰因着在厨房里忙活,总是被汗水打湿一身,这古代又不能露胳膊露腿,还得穿着长袖长裙,可真是热死她了。
她对着门口台阶上坐着发呆的少年道:“真热啊,这四面吹来的风都是热的,这古代也没有冰块,最基本的制冷设备都没有,无法想象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在这里活那么大的。”
她一手擦着汗,一手拿着锅铲在大铁锅里翻炒着,挽起的袖子老是时不时的掉落,升腾的油烟热气直把林楼兰小脸熏得通红。
皓月当空,少年黑黑的衣袍隐入月色,身形单薄。
自那日到现在,少年一句话也不曾跟她说过,整个人总是遮在宽大的袍子里,林楼兰到现在也记不住他长什么样。
她抄起锅炉旁的盐罐子,撒了几许下去,又舀起一瓢水浇灭了锅底下的火,把最后一盘青菜盛盘后,又擦了擦头上的汗,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外,把菜放到外面的桌子上,然后回过身走到少年身侧,和少年并肩坐下。
她扯下他的袍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管她这样突然扯他衣服多少次,每次少年总是跟被鬼扯了似的吓一跳,然后惊慌失措的用手遮住自己脸,一开始林楼兰还以为是少年脸上有什么吓人的疤痕才导致他怕人瞧见,后来强行把他脸擦干后才看清楚,脸上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惊为天人!
他的前额正中丰隆平满,光润开阔,纵骨耸起,和鼻骨相连通山根,连印堂,一气呵成直达额顶发。
薄唇清润常呡,如初春青竹般孤傲,不爱说话不爱笑,浑然天成一股帅气。
那双眼就更不用说了,一开始林楼兰就是被他这不谙世事般明亮如炬的眼睛给惊艳了一把,五官各自都占得先机,棱角分明,简直就是黄金比例!
“真是鲜衣怒马美少年啊!”林楼兰细细打量着,这颜值!啧啧!!不得了!
“你害怕啥呢?难不成是怕自己长得太好看被抓去当鸭子不成……”
少年听她这样说,也不做声,继续默默的低着头。
林楼兰倒也不再为难他,看着他,眸光微敛。
然后说:“少年郎,你整天不是坐着发呆,就是站着发呆,连句话都不说,我供你吃供你住的,你倒是小气的连名字都不说,每次喊你都不知从何下口,我接下来会非常忙,焦头烂额的忙,我更加没空理会你,这里本来就是我租着临时住的,要是赚不到钱我自己也得去大马路上打地铺了,更是养不起你,所以,明天早上你自己走吧,”
说完她起身,而少年听完她的话,终于慌张的拉住她的衣角。
林楼兰居高临下看着他:“还有事?”
“萧景时。”
少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开口说话了,音色嘶哑。
她故意拉长尾音应了一声:“哦。”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看着他道:“这天下姓萧的估计都被杀光了吧。” 从前有个女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