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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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层层乌云后面的一缕阳光,茫茫大海深处的一座灯塔,让苏晓月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
她好像迷路的小孩终于看到袅袅炊烟一样,脸上露出了热切的期望。
他的话就像是一剂强心剂,击得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铿锵有力!无法控制!
天哪!难道他下定决心要解除婚约娶她了吗?
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她紧张地看着他,略带着一丝丝的羞涩和理想即将实现的兴奋。
她的脸涨得通红,纤手因为过度紧张而握成了拳头,她的喉咙一阵阵发干,呼出的二氧化碳气都似乎带着沸腾的温度,一双眼睛却亮得闪闪发光。
天啊!他走过来了,他的手握住她的手了,他就要对她说:“苏晓月,我解除婚约,你去跟楚大哥分手,我们结婚吧!”
他的嘴巴动了,他说话了!
轰隆隆的耳鸣声中,他磁性的声音就好像来至天际,他说:“苏晓月,那么我们就走最后一条路吧!你结你的婚,我结我的婚,然后,我们各自背叛自己的另一半,出轨!”
什么?出轨?他说出轨吗?出什么轨?他这时候干嘛要说什么出轨?
难道她听错了?真是太笨了!
集中注意力啊!不要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啊!淡定!淡定!好好听!仔细听!
然后,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听到盛重煕说:“所以,苏晓月,你离开楚大哥,另找一位男人结婚好不好?面对楚大哥,我实在做不出那样不道德的事。好不好吗?苏晓月,你倒是说话啊!”
苏晓月不说话,也说不了话。
她的心脏陡然停止跳动了,她的心死了,她的人也跟着死了。死人是冰冷的,所以她也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冷得发抖!
她抖得厉害,眼睫毛在抖,嘴唇在抖,身子也在抖,一双手却越握越紧,指甲都差点镶嵌进肉里。
盛重煕扑了上来,摇着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晓月,你也接受这个方案是不是?它虽然不道德,是下下策,可是,只要我们做得隐秘,最少可以保持明面上的体面是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他是弱智吗?这样荒唐的不要脸的问题也拿来问她是不是!
苏晓月的爆脾气上来了,怒火就好像点燃了的火箭一样,忽的腾空升起!石破天惊!
用尽全身的力气,“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盛重煕的脸上,然后,还不够,几乎是同一时间,她飞身而起,手脚并用、拳打脚踢,追着盛重煕一阵乱打。
她打得很认真,自始至终没有骂一句话,就只纯粹地暴打,用尽全身的力气暴打。
打得盛重煕斯文扫地,嗷嗷乱叫,形象尽失!打得他手足无措,狼狈不堪,晕头转向!
“苏晓月!苏晓月!你疯了!”
“苏晓月!苏晓月!你不满意就说嘛,干嘛要打人!”
“苏晓月!苏晓月!你这个泼妇!你划花我的脸了!”
“苏晓月!苏晓月!Stop!我流血了!”
“苏晓月!苏晓月!我错了!我卑鄙无耻下流!我不是人!你消消气!消消气!”
“苏晓月!苏晓月……”
凄惨的求饶之声响彻车库,激起一阵阵回音。
可是,苏晓月失去理智了,怒气冲天的她压根儿就听不到他的说话声,只管乱打。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靠打人来发泄她的愤怒的世界里!
她从大门口追打他到车库正中,从车库正中又追打他到大门口,追得他满车库乱窜。
期间有好几辆车经过,鉴于他们扰乱了公共秩序,喇叭按得惊天动地,有几位司机甚至伸出脑袋来骂道:“作死啊!要打情骂俏到家里去!公共场所,像什么话?”
也有几位见他们打得过于激烈,停好车走了下来,问要不要报警。吓得盛重煕连连嚷道:“不要!不要!不要报警!我女人跟我闹着玩儿!”
然而这些,苏晓月通通没有注意到,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位男人太可恨!她恨不能把他打死,一了百了!
到最后,她打得大汗淋漓,有气无力,只好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支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盛重煕也累得一身汗,见她停下了,便也远远地站住,一边掏出手帕擦汗,一边喘气道:“苏晓月,你不可理喻!不接受直接说好了,干嘛这么暴力?你拒绝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都没有生气,你倒还没有习惯。”
苏晓月不理他,依然支撑着膝盖低垂着头,纤弱的肩膀却好似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颤抖着。
见她这样,盛重煕的心又是一阵莫名其妙地抽痛,他不由自主返回,走到她的面前,在安全的距离里站定,柔声问道:“苏晓月你怎么啦?打累了?打人是有反作用力的,你的手也打疼了吧?”
苏晓月闻言终于抬起头来,眼中寒光四射,冷冷地杀上盛重煕。
然而,并没有杀死盛重煕,却惹得盛重煕脸色突变,“哎呀”一声发出担忧的惊叫。
那张脸,都是泪!
不是汗水,是泪!依然还从那双愤怒的眼睛里无声无息流出来的泪!
她哭了!也许哭很久了!然而她好像并不自知,也不去擦一擦,就任凭它无声无息地流着。
盛重煕一阵心疼!
挖心的疼!
他情不自禁几步跨到苏晓月的面前,拉起她的手,把她放在自己地脸上,哑声道:“苏晓月你不要哭!我让你打,打死我好了!我绝对不会再躲!”
然而苏晓月却没有再打他,她已经失去打他的欲望了。她的手被他握着,轻轻地碰触在他的脸上,带来确切的温度,却已经没有了以前碰触到他时的那种悸动。
她死心了!彻底死心了!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把她看轻!自始至终把她看轻!永永远远把她看轻,不会再改变了!
她希望过,努力过,徘徊过,是到了幻灭的时候了!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什么也无所谓了!无所谓爱,无所谓恨,无所谓他,无所谓自己!
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芸芸众人谁不是在平平淡淡当中苟且一生?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跟谁不也是一辈子?
罢了!罢了!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吧!人之所以痛苦,还不是因为总是幻想得到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吧!让土归土,尘归尘!
苏晓月大彻大悟!
她眼中的愤怒消失了,换成一片清冷。清冷中,她漠然地看着盛重煕,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曾经燃起她无限希望和热情却最终让她幻灭的盛重煕,好像是回光返照之人看亲人最后一眼似的。
良久,良久,她把手从盛重煕的手中抽出,淡淡地说道:“算了!回去吧!”
然后,她擦干眼泪,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衣衫,转过身,慢慢地朝车库出口走去。
“晓月!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盛重煕跟上来,急急地问,眼中饱含心痛、愧疚和怜惜。
苏晓月默默地看他一眼,眼中也无风雨也无晴。
“晓月,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认错,你打我吧!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子我好心痛!”苏晓月眼中的冷漠吓倒了他,他颤声哀求道。
然而苏晓月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脚步朝出口走去。
盛重煕紧紧跟在她后面,苦苦哀求着。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却不敢碰她!甚至不敢靠她太近!
他怕唐突了她!他终于怕唐突了她!
很快就走出了车库,来到了地面上,声色犬马顿时像秋风一样扑面而来。
外面的世界依然那么繁华,那么美丽,那么明亮!跟白昼时一样。苏晓月恍惚之间有点儿不适应。
她在酒店的广场外站定,仰起头,看了看面前这栋冷市著名的大楼。
霓虹灯包围下的“宝丽嘉”三个大字金光灿灿,闪烁着富贵的味道,巨大的酒店墙体上流光溢彩,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图案,美轮美奂!
“原来这个酒店就是这样的啊!”苏晓月心想。
想完了,她转过身,直面着街道,心中暗暗琢磨着方向。是在这边上车呢?还是穿过公路在那边上车呢?她糊涂了!
盛重煕站在她旁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就连问问她看酒店大楼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敢。
他只敢默默地站在她身边,一边在心里暗骂着自己,一边陪着她,一边心碎!
是的,心碎!
苏晓月让他心碎!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不知会使用什么魔法,总是能够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然后,肢解他,让他的心分崩离析。
苏晓月糊涂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公交车站牌上不就有地图吗?自己真傻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这样的事也慢半拍,怪不得让人欺侮,被人看轻!
她一边自嘲着,一边默默地朝公交车停靠点走去。盛重煕跟在她身边,再次不停地追问:“苏晓月你是要回家吗?我送你啊!我保证不再说一句混账话,你想怎样就怎样,绝对不惹你不高兴!”
苏晓月浑然不觉他在旁边似的,一脸认真地查找着公交车站牌上的信息,搜寻着回家的路线。
盛重煕于是急得手足无措,哀求、忏悔、发誓、自责,滔滔不绝地乞求她原谅他,不要那么冷漠。
停靠站上照例挤满了晚归的人们,其中不乏年轻时尚的小美女,她们被俩人吸引,有意无意地看向他们,眼神几多探寻。
一位小美女忍不住悄悄对身边的女友说道:“这么帅的男人,还要这么求一位女人,这女人什么来头?这么拽!”
她的同伴表示认同,神情之中好像也非常不明白像苏晓月这么姿色平平的女人为什么能够勾引到盛重煕这样帅气的男人,还有办法驯服他这么低声下气。
周围一片羡慕嫉妒恨。
可是,苏晓月依然浑然不觉。她仔细地查找着回家的路线,最后,终于理顺思路了,于是,默默地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待公交车的到来。
“苏晓月,你说话啊!你要是不解气,你再打我啊!再骂我啊!不要这样子对我好不好?”盛重煕不甘心地继续哀求着。
他好几次想不管不顾地把她抱住,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下了,现在的他,面对她时意外地只敢动口不敢动手。
无奈苏晓月就是不理他。
然后,一辆691路车停了过来,门一打开,苏晓月首先跳了上去。盛重煕一急,本能地跟了过去。
“回去吧!我也回去了!好好过日子,别瞎折腾了!”苏晓月突然回过头来,冷冷地说道。
盛重煕闻言,踏上车的一只脚顿时收了回去。不过是犹豫的片刻,车就开走了,丢下失魂落魄的他。
秋风吹过,带来一丝丝的寒意,盛重煕立在昏黄的路灯下,目送着远去的公交车,石化了!
他这是彻底失去苏晓月了吗?
刚刚自己很过分吗?完全做错了吗?以后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苏老师今年要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