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站起来,席谨言的打趣声音已经传到她耳朵里“我的太太还真是热情如火,病得这么厉害了还不忘投怀送抱。不过你别急,先带你去看病。”
他知道她是病了,不管顾七七的惊呼,一把把顾七七抱在怀里,往医院大厅走去。
席谨言的话差点又把顾七七点炸毛了,这个男人怎么每天都要在口头占点便宜“你一天不占我便宜能死么?”
席谨言抿起薄唇,微微一笑。
顾七七顿时炸毛。
她和席谨言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是顾七七已经学会了从席谨言的神色中察觉危险的味道。要是像现在这样笑起来,那一定是危险,非常危险,立刻马上必须要逃走的危险。
可惜顾七七现在在席谨言的怀里,她哪儿也逃不走。只能听到席谨言悠然道“是啊,我一天不占你便宜,就觉得这里啊,”他牵着她的手抚上了胸口,“简直是难受万分。”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骤然抽回双手“你你你……你!我现在可是病患……”
“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两声尴尬的轻咳传入顾七七的耳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诊室里已经进来一个医生。这医生看上去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出头,头发烫成跳脱的红色,无比显眼。可能是出门很急,白大褂的领子都没有翻好,脚下甚至还穿了一双人字拖。
虽然着装怪异,却丝毫掩盖不了他帅气清秀的样貌。不过,这个人是医生?有医生穿这样来上班的么?
年轻医生看着他们两人,轻轻咳嗽提醒,有些尴尬道“刚刚的内容有些劲爆,这里是医院,希望你们两人克制,克制。尤其是你,席谨言。”
这个人一定是误会了他们的谈话,想到这里,顾七七连忙脸色通红地从席谨言的怀里下来。
这个人是谁?顾七七用眼神询问席谨言,他们两个好像还认识,不但认识,看起来还很熟的样子。要不然,谁敢这么跟席谨言说话。
“这位是詹石森,这位是我太太,顾七七。”席谨言倒是面无异色地给两人介绍认识了,好像刚刚那些话都不是他说的,詹石森提醒的人也不包括他一样,他指着满屋的锦旗对顾七七说“阿七,这是詹医生。你别看他这样,可是中心医院有名的高手。”
屋内的四面墙上真的是挂满了锦旗,一点儿空隙的不剩。
在心里对席谨言的无耻表示了敬佩和鄙视之后,顾七七伸手向詹石森道“詹医生,你好。”
女士伸出手来,绅士应该轻轻握住,以示友好,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可是詹石森反而像是看见洪水猛兽一样,连连摇头“哎呀,我可不敢握你的手。我要是敢碰一下,恐怕一会儿出门估计就得被收拾了。你坐下,我给你量个体温。”
顾七七扭头,果然看到席谨言能杀人的眼神。真是奇怪,明明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连别人跟她握个手都不允许。
詹石森的视线迅速地在顾七七的脸上划过,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他百般玩味道“席谨言,你的口味真是十年未改。这个人真是非常像……”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席谨言忽然一瞪眼,詹石森才闭嘴。席谨言回头瞄了一眼顾七七,还好,她并没有发现什么。
“你都好久没有打电话给我了,刚刚接到你电话,我还以为你快死了呢。”詹石森的话让顾七七痛快不已,他可比她敢说。
不过席谨言竟然也没有生气,冷笑道“就算我快死了,还有你救不活的人?”
詹石森笑嘻嘻地点头“既然知道我医术好,以后不是你快死了,就不要找我。”
这大言不惭的态度,还真是和席谨言如出一辙。顾七七心里腹诽,难怪这两人能成为好朋友。
和席谨言相处的时间不长,她只见席谨言和席墨知的关系比较亲近。其他的,别说是朋友了,连亲人都不怎么联络。很长一段时间,顾七七都以为席谨言是一个不需要朋友就能活的机器人,直到今天见到了詹石森,顾七七感觉,席谨言大概不是没有朋友,只是没有正常人的朋友。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席谨言忽然一把搂住顾七七的细腰,装出一副新婚夫妇甜蜜的样子,话锋一转道“我是结婚了,你也没给我送红包,现在补给我。”
一个堂堂总裁竟然当场要起红包来了,要不是顾七七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顾七七看到詹石森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好像是很吃惊席谨言的举动。
“不给,因为你也没请我。”詹石森不吃这一套,伸手跟顾七七要温度计,顾七七赶紧递过去。
对于能在口头上压席谨言一头的人,顾七七都很有好感,她马上缠着詹石森问“詹医生,你口才真好,我可以跟你拜师学艺么?”
话音还未落,细腰已经被席谨言用力收紧,他顺势一拉把她重新拉入怀中,顾七七一个中心不稳,跌坐在席谨言的腿上。
咳咳,詹石森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又咳嗽两声。顾七七想要推开席谨言,可是他的手臂实在圈得太紧了。席谨言索性把下巴搭在顾七七的肩膀上,硬是搂着她不放手。
席谨言在詹石森的脸上看不出情况,皱着眉头催促道“怎么样了?多少度?”
把温度计放回去,詹石森没有理会席谨言,低头拿出一张处方单,在纸张写下处方,递给席谨言“三十九度七,再高一度就危险了,这回就先饶了你。对了,你结婚没有请我,这是你不厚道,但是我以后结婚肯定是得请你的。所以礼金我已经提前开在药方上了,麻烦席老板先付一下。”
顾七七简直叹为观止,原来还能这样逼礼金的啊!
顾七七跟着席谨言走出门诊室,她浑身发冷,站都站不住。虽然只是发烧,她的性格也是不服输的,但是实在是烧的太高了。席谨言刚刚回来的一瞬间,她确实有那么一段迷迷糊糊的感觉,只是席谨言回来后,顾七七感觉很安心,才恢复了一会儿清醒。
看着身边这个平时张牙舞爪的女人,现在竟然一言不发,席谨言竟然没觉得有多高兴,她平时是鼓噪了一些,可是现在这样沉默也太显无趣了。
詹石森只是和席谨言开了个玩笑,席大总裁当然不用自己亲自去交药费。很快就有专人过来,将顾七七安排进了重点病房。护士进来帮顾七七扎好针,她躺下,只觉得眼皮子重的不得了,非常想睡。
“安心睡吧,我在这儿看着你。”席谨言一开口,顾七七就感觉不对劲,今天他怎么这么温柔?难道不该趁着她生病,多折磨她一会儿么?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在你心里是那么不堪的人么?”从她的大眼睛里,席谨言就猜到顾七七是在想什么,不禁又无奈又好笑,伸手在顾七七的额头上抹了一下,宠溺道。
“喂,这样是在摸小狗。”顾七七不服气地叫,但是声音却很小,她实在太累了,连话也不怎么想说。
“是啊,你就不是一条小狗么?还是只记仇的小狗。天天别人都不理,就冲着我汪汪叫。”席谨言浅笑打趣。
“你……”顾七七是想生气的,毕竟他把她比喻成了一只狗,但是看到他专注的眼神和宠溺,顾七七突然就不想说话了,不想再打破这来之不易的温馨和宁静。
她顿了顿,究竟没有反口,闭上眼睛,浸入了沉沉的甜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