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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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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笑笑心骤然一缩,前世她和周恒铭度蜜月时,温庭绑架小叔叔的事闪回脑海,令她心惊肉跳起来。

  “温庭,唔……你停下车,我晕车、难受,想吐……”黎笑笑突然折起身来,虚弱地出声,右手悄悄探进包里握住了防狼电棒。

  温庭立即打了双挑灯把车停在路边,“笑笑,你还好吧?”

  肩上突然一沉,她眼皮一跳,身子不禁抖了一下,可那只手只是在她肩头轻轻拍着。紧抓着防狼电棒的手指松动,警戒心松懈下来,是不是她草木皆兵冤枉好人了,也许人家只是走了一条她没走过的路?

  “笑笑,要毛巾吗?”

  “不用,唔……你干什么……”

  是乙醚!

  她一察觉就马上屏住呼吸,还是吸入了不少,眼前温庭那张温和无害的笑脸左右摇晃。模糊成一片白影。

  她心里头恨恨地想着:天杀的,还是被算计了,这个畜生白眼狼!握着防狼电棒的手半途无力地垂落下来,昏了过去。

  温庭丢下浸过乙醚的毛巾,把防狼电棒甩到汽车后座,帮她系好安全带,面不改色地重新发动引擎。

  ……

  浑身乏力难支,像在大海里随波逐流飘荡了许久,眼前隐约有道白光划过。

  黎笑笑忍着酸痛咬牙睁开眼睛,她被绑在一根廊柱上,水泥空心板上的石子咯得她屁股疼。

  冷静地环视周围,这是个建了一半的简陋建筑,墙面裸露着红色的砖头没有粉刷,窗框上没有安装玻璃,吊着一个简易灯泡。

  温庭站在窗前,晚风灌满了他的衣裤,影子被夕阳拉得细长。黎笑笑观察了许久,他一动也不动,像是屋子里固有的一件摆设。

  “看够了吗?”许久之后,温庭转过身,夕阳给他披了一道霞光,他没有戴眼镜,清秀的五官有种女性化的柔美。

  “头还疼吗?”温庭修长的腿迈开步子,笑着询问,一如他每一次问诊,温柔地对待每一个病人。

  “为什么是你?盛锦对你那么好,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黎笑笑瞪着他问得咄咄逼人,绑架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说不怕吗不尽然,说怕吗好像也并不怎么怕。她耿耿于怀两辈子了的疑问终于在此刻一吐为快。

  温庭神色动容,锐利的目光一下子攫紧了她,良久才轻笑一声,满是讥诮,“你以为,我针对的是盛锦?”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她张目结舌。她一直以为,前世温庭会绑架小叔叔,是出于他们之间的纠葛,发挥想象力,或许干系到上一辈人不为人知的旧怨。

  一个可怕的念头劈进她脑海里,温庭要的人是她,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的目标一直是她。

  早已模糊了的细节突然像经过了高端特效处理,突然清晰了起来,每一个镜头被放慢了无数倍,一帧一帧地在脑海里回放……

  “笑笑,快点,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鼓点密集的脚步声敲在楼梯上,蹬蹬蹬跑下来,“来了来了,拖鞋、我还有一双施华洛世奇水钻的拖鞋一定要带的,哎呀,亲爱的,你等等我嘛……吧唧……再等我会儿嘛!”

  她清脆天真的笑声,周恒铭无奈的脸。

  蜜月旅行在手忙脚乱中开始。

  一路踩着油门开在到新明路上,“什么,这么重要的文件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要我来签字……”

  半路上周恒铭被秘书叫了回去,让她自己先开去机场。

  在高速路口遇见有人拦车,是林感,她注意到一辆白色奥迪停在路边。

  “我有急事要去机场,车子借我。”盛锦拉开车门走出来,毫不讲理地把她从车里拉出来,就把她的车开走了。

  她蹲在一大堆行李中间,欲哭无泪,心里难免埋怨着盛锦。

  此时想来,如果,那个电话是假的呢,是为了故意引开周恒铭的呢?

  小叔叔的车在路口抛锚,更像是故意在那儿等着她。

  下了高速之后到机场的路有一段十分荒僻,有一个废弃的纺织厂,后来她了解过小叔叔正是在那儿被温庭绑架。

  如果坐在车上的人是她,会不会被绑架的人就成了她?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相已不可考。

  小叔叔是凑巧救了她,还是他精心设计了这个凑巧?

  黎笑笑眼底飞速掠过伤痛的痕迹,“你跟我爷爷有仇?还是跟我爸妈有仇?”

  “朝闻道夕死可矣,你想死?”温庭弯着嘴角,冰凉冷腻蛇一般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从眉骨到下巴,从额心到鼻梁,再屈起食指在她颈项间流连,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燃起炙热,像毒蛇阴阴地注视着到嘴的猎物。

  黎笑笑手脚僵硬,寒气从脚底板直直窜进心口,“不想死,难道你会放过我。”

  温庭的手指还没有停止,抚过她胸前的丰盈,落在她纤细的腰上,那种特别纯粹圣洁的抚摸,不带有一丝情欲,却更让人觉得恐惧,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而是打量一尊美丽的玉雕,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不会。”温庭干脆利落地说。

  “那,总该让我死个明白。”

  温庭手从她伸手移开,半蹲着膝盖,手臂垂在大腿上,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笑得狂傲放肆,像是属于恶魔的灵魂挣脱了牢笼的束缚,展露出黑暗的本质,突然,笑声停了下来,如同播放到一半的古老唱片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尤其突兀。

  他盯着黎笑笑的眼睛,“反派,总是死于话太多。你会是我最美丽的收藏。”

  那轻柔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听起来尤其渗人,黎笑笑被他身上那种不像正常人的诡异气息弄得寒毛直竖,浑身不禁一抖,颤声道,“你、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温庭神色一变,站起来大步朝窗口走去。

  一辆白色奥迪在靠近这里。

  温庭眼一眯,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光亮,旋即缓缓勾起了唇,他转身悠闲地走回来,把放在角落的一个纸壳箱推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炸药,那竟然是炸药……

  黎笑笑倒抽一口凉气,他是真要弄死她,他甚至都不打算活着离开,他就是死也要拉她陪葬。

  黎笑笑眼神恐惧,情急地大叫起来,“温庭,是我爸妈还是我爷爷?我爸妈都死了十多年了,我爷爷也老了,我还年轻,他们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我替他们还。你好好说,我一定尽力弥补你,你不要这样,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这样不值得……唔……”

  “嘘!”一条毛巾塞进她嘴里,温庭又让她吸入少量乙醚,不能让她昏睡过去,他要让她清醒地看着,什么都不知道就没有意思了。

  黎笑笑无力地歪着脑袋,她看见温庭拎着炸药走过来,有条不紊地往她身上安装定时炸弹。他垂着眼帘,握手术刀的手指十分灵活,“有人来了,不能把你变成我的私人收藏了。这么漂亮的骨架,这么漂亮的皮囊,要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太可惜了,我真有点舍不得。”

  黎笑笑两眼一翻想要昏过去,却不幸地依然清醒。

  定时炸弹安装好了,温庭满意地拍拍手,掏出兜里的手机拨了出去,“我知道你在楼下。”

  黎笑笑眼神热切地盯着他的手机,眼底有泪光涌动,是盛锦,是盛锦,一定是他。

  目光触及胸前绑着的炸弹,心口的热度刹时冷却下来。早一点时候,她还那么希望他如天神般从天而降,救她脱离苦难,此时,却只希望他不要上来,快点离开。

  “小叔叔,他疯了,快走。”黎笑笑用尽力气大喊。

  温庭瞥一眼黎笑笑紧张的神色,他从地上站起来,拉伸的影子像是魔鬼展开了巨大的双翼,“在楼下呆着,不许上来,我要和笑笑好好聊聊,如果你不想她‘磅——’爆炸的话。”

  话语随意地像是朋友间的闲聊。

  温庭邪恶地笑着,挂了电话,又蹲下来拍拍黎笑笑的脸,“你不是想听故事吗?现在我有时间给你讲故事了。我在你的包里装了窃听器,真巧,你这几天一直在用那个包……”

  林感开车过去没有接到人,电话也打不通,盛锦就知道出了事。笑笑的耳环里安装了gps定位,盛锦直接驱车赶在所有人之前追到这里,一停下车温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到温庭说爆炸,听到笑笑嘶吼的那句“快走”,接着便是嘟嘟的忙音。

  砰砰乱跳的心脏像是被某种力量猛地勒紧了,绳子深深地嵌入血肉,疼得发慌。

  他扶着额头勒令自己要冷静。

  温庭知道来的人是他。

  温庭主动给他打电话,语气淡然镇定,没有一点作案被人撞破的惊慌,温庭对于他的到来毫无意外,要么是他一早料到了,要么……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如果一个绑架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了,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人质的安全岌岌可危了。

  不怕人有欲望,有欲望就有弱点,就怕他什么都不要。

  他不能再想这些,想这些只会让他方寸大乱。

  盛锦闭了闭眼睛,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下来,为了笑笑。

  温庭或多或少了解他,他知道笑笑就是他的底线,他的每一步温庭都能预料得到,而他对于温庭,却是毫无头绪。这场角力从一开始他就处于劣势。

  温庭绑架笑笑,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蓄谋已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动机是什么?

  盛锦扶着门框,胃里本来只是浅浅蛰伏的疼痛突然变得剧烈起来,额头上须臾间沁出一层密密的薄汗,让他不禁将手掌重重地摁在了胃上。

  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盛锦吃力地掏出手机,“喂?什么,你说在温庭公寓的地下室,发现两具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完整的尸体?”敛目锁眉忍痛的人突然睁大了眼。

  周伯皱着眉头从地下室出来,用力挥去鼻端那种难闻的气味,“是,其中一具尸体的身份确定了。刚好我认得他,是去年无故失踪的国内著名肿瘤内科专家白海天,还有一具尸体,还需要警方辨认。温庭的电脑加了密,这边还在破解。”

  盛锦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体,“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在……新明路上一个废弃的纺织工厂附近……”

  盛锦挂了电话,心绪在飞速旋转。

  白海天,温庭和白海天有什么深仇大怨要将他残忍杀害再制作成人体标本?

  白海天……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雷电劈开漆黑的夜幕中。

  白海天,和笑笑的父亲黎柏城同是当天“希望计划”项目小组的研究员。盛锦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飞快地拨出一个电话,“喂,帮我查温庭和当年‘希望计划’里死去的那个患者的关系。”

  …… 重生之小叔叔是我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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