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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里的所有人忙活了两盏茶的功夫,胎儿的情况方才安稳下来。
齐清给叶贞抚了几下脉搏后,开始除其身上的针,他觑着一脸苍白的叶贞:“小娘子,好不容易缓过来,休息一会儿。”
叶贞点头,摩挲几下小腹,喃喃道:“说起来,这具身体当时还是落下病根,叶贞死时,孩子怕也是受了牵累,才这般孱弱。”
齐清眼底微黯,赶忙给叶贞盖上被子:“好好疗养身子,你和孩子都会好起来的。”言罢,起身去拿药。
“先别走。”叶贞扯住他,将他看入眼底,“我有话要和你说。”
齐清抚着叶贞的额角,黑曜的眼眸里映照出叶贞的面容。叶贞看着那双清澈的含满温暖和关怀的眼睛,不知怎的,竟有一阵失神。
齐清微怔,亦看了他好一会儿,忽地痞笑起来:“小娘子,莫不是觉得我好看帅气,才这么瞧我?”
叶贞晃过神来,轻轻摇头,自怀中取出帕子:“脸总是脏兮兮的,即使好看也不好看了。”说着,轻轻擦拭着齐清的脸颊。
齐清动了动喉,忽地反手握紧叶贞的手,目光灼灼:“小娘子……”
“蔡娆既然是你的未婚妻。”叶贞缩回手,收回目光,觑着黢黑的天花板,轻声道,“她没犯什么过错,你不应对他如此。”顿了顿,又道,“小马,你我间是绝不可能的,你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辜负她,我难以心安。”
齐清抿紧薄唇,心中闷伤难抑,明明他已这般示爱了,对方怎么就一点都不动心,还远远地推开他?
“我就是不喜欢蔡娆,她也什么都比不上你。”齐清别过身去,闷闷地道,“我就是喜欢你。”
“可我已三十多岁了。”叶贞轻轻地抚着齐清的手背,轻声道,“你在我眼中只是一个亲切的弟弟,同元宵一样……”
“我才不做你的弟弟!”齐清激动地站起身,一脸坚定。
叶贞点点头,沉沉看定他:“既如此,你说说看,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抑或是,你原本就喜欢这具身子的原主,我不过是沾了原主的光?”
齐清下意识摇头。他打心里确定,他喜欢的是叶贞,是眼前的这个人!只是……
“是了,我为何喜欢叶贞?”齐清在心中呢喃着,回忆着这些日子。他记得他当时只是想去看看叶贞母子的境况,没承想正好见到叶贞用药解决了当时的困境,便对这个弱小却坚强的女子生了好感。
而之后,便越来越喜欢了。
齐清看着叶贞的目光越来越温柔了。
“既然说不出,就算了。”叶贞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小马,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齐清没有成功说出想法,心中十分不舒服,痒痒的,他站起身去拿药时,忽地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人,那人眼眶微红,咬着唇,正委屈地盯着他。
齐清眉梢略略一蹙,看了叶贞一眼,见其已昏睡过去,赶忙将药递给他人,大步地走了出去。
“齐清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叶贞自己靠上来。”蔡娆觑着那般阴沉的齐清,心咯噔一下,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声,“反正他也已经好了,你不必生气了吧。”
“跟我来。”齐清一甩衣袖,大步行向医馆附近的赌坊。
蔡娆谨慎小心地走着,在齐清身后嘀咕道:“这次我爹也来了,就是为了完成你我的婚事。齐清哥哥,我已经是你妻子了,你什么时候和我完婚啊……”
“等会儿领着休书离开。”齐清压下怒气,反身扯住怔然的蔡娆,穿过冗杂的人群,来至赌坊后侧安静的后院,入屋,将蔡娆推到一旁。
“小黑,准备纸墨!”
一个削瘦精明的仆从模样打扮的人快速上前,将纸墨呈上来。齐清刚一起笔,蔡娆便疯了一般将齐清握着的毛笔折段,五官微微扭曲:“我才不要休书!”
齐清冷冷地瞧着他,面露不屑,转而朝小黑展手,立时又有另外一根墨笔入手。
“齐清!你要是敢写休书,我立时告诉你娘!”蔡娆抿紧红唇,肩头微微抖动,连声音也跟着嘶哑起来,“到时候,你看叶贞和她肚子里的孽种怎么死!”
“蔡娆,你别忘了。”齐清缓缓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比他矮两个头的蔡娆,冷冷道,“我娘不过是为了遮掩我在这镇上的丑闻,才让你补上叶贞的缺儿,平息镇上人的口舌。她从一开始压根就没看上你。”
掸了掸衣摆上的褶皱,齐清左侧嘴角冷冷勾起,他十分不屑地道:“你将此事说与我娘正好,不瞒你说,她这一年来十分想抱孙子。为了叶贞腹中的孩子,她也定会容忍叶贞卑微的身份。”
蔡娆肩头一颤,怔怔地看着齐清,眼眶里的泪水扑簌扑簌地下滚,将白粉冲散不少。忽地咬唇低吼,他使劲地跑到案牍旁,将桌上的所有纸都撕了个粉碎。
“我就不让你写!就不让你写!”
齐清默默地看着他发疯,心下的怒气渐渐压制不住:“蔡娆,你……”
“少爷!”忽地,小黑自门口大步地赶上来,沉声道,“马氏已经寻到,不出您所料,她被关在蔡娆姑娘的旧府邸内。蔡娆姑娘武功奇高,所以昨夜才那么容易带走马氏。”
低咳一声,小黑看了蔡娆一眼,又道:“至于那血和帕子,则是她故意引您注意的。”
齐清点头,觑着蔡娆,朝小黑道:“且将这疯女人赶出去,等会儿将我写的休书送到他府上……”
“还有一事。”小黑有些焦急地打断,“您让我盯着的糜仲,他去医馆见叶贞姑娘了。”
齐清咬牙,快步折返医馆,蹙眉道:“为何不拦?!”
“少爷,实在拦不住。”小黑把腰杆弯得更低,垂下头道,“糜仲还带着好些人,那些人是、是李宇的人。赌坊的兄弟过去时,李宇的人已包围医馆,叶姑娘还在里面,属下也不敢妄动。” 良田为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