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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在西安逗留了两天,带着无为真人去秦始皇兵马俑,大雁塔转了转。
无为真人和我们聊天的时候说:“在山中隐修,固然可以清心寡欲,悟大道自然,可堕入红尘,要做到尘不染心,又何尝不是修炼呢,而且在红尘中如果可以坚守自己的本心,其修炼效果比在山中应该会更好,只是这尘世中空气太过污浊,远不如山中灵气充沛。”
文萱笑着说:“师父,我爷爷住的地方虽说离开城市不远,却也是山清水秀,灵气充沛。只不过,我爷爷脾气古怪,师父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哦。”
无为真人呵呵一笑:“无妨无妨,世间众人,脾性各异,喜怒哀乐全由自己,修行之人,又怎可轻易受他人左右呢?”
到了丰都,文玲米有回自己的屋子,直接把车开到了叶家老宅。
无为真人看过老宅周边的环境之后,不由得赞道:“果然是好去处,闹中取静,能在此居住的必是高人啊。”
我们到丰都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也就是传统的小年,让姐妹感到奇怪的是,老宅居然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这和往年大不相同。
文萱扣响了门环,过了许久权叔才出来开门。
权叔说:“萱小姐回来啦,叶董吩咐了,先带客人去客厅奉茶,叶董稍后就到。”
权叔一脸的忧虑,文萱问权叔发生了什么事情,权叔说叶翁病了。
文玲说:“这怎么可能呢,自从我记事起,从来就没见到爷爷生过病,连感冒都没有,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权叔说他也不知道,就在三四天前,半夜里老爷子突然就发病了,疼得死去活来,权叔要送老爷子去医院,老爷子死活不依,把自己关进了静室。
文玲嘀咕道:“这老头子,到底咋回事?不会又在玩花样吧。”
我们在客厅坐了十几分钟后,叶翁才从后堂出来。
叶翁面如金纸,神色委顿,果然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叶翁早就从文玲口中得知无为真人的事情,无为真人帮文萱祛除分魂,收徒授艺的事也是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无为真人会随同我们一起前来叶家老宅。
见到无为真人,老爷子一反常态,也不顾身体虚弱,就上前见礼打招呼。
文萱赶忙迎上去扶住叶翁:“爷爷,你怎么了?是什么病?怎么不去医院啊?”
叶翁摆摆手,对权叔说:“阿权,你先出去,把门关上,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我有话要和小萱他们说。”
坐定之后,和无为真人反复道谢之后,才开口说道:“我这回怕是过不去了,小萱以后就要拜托你们照顾了,小宁,你可得记住你的承诺,一定要把小萱的伤给治好。”
叶翁一付交代后事的模样,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赶快站起身来说道:“叶董,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要不让我师父无为真人给你看看,我相信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翁摆摆手:“没用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没有生病,我是受伤了。”
文萱急了:“爷爷,你怎么会受伤的?难道是练功出了岔子?”
叶翁摇摇头:“说起来丢人,我是被一个中年人打伤的。”
就在三日前,文玲出门接我们的第二天,叶翁听到啪啪啪的叩击门环的声音,当时权叔外出去采办年货不在屋,其他下人也不知怎么的,响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去开门,叶翁没办法,只得亲自出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个二十多岁,长相俊朗,另一个四五十岁的样子,面无表情,非常冷酷。
那年轻人还算有礼貌,自我介绍说,他叫智尤,是文萱的朋友,最近一段时间联系不上文萱,所以来打听一下文萱的下落。
叶翁觉得奇怪,绕过不是关系很好,文萱是不可能告诉别人叶家老宅的事情的,于是就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找文萱。
智尤却避而不答,只是说有急事要找文萱,让老爷子说出文萱的下落。
叶翁联想到我们在老爷庙的遭遇,就起了疑心,推脱说道,他也不知道文萱去了什么地方,文萱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来看过他了。
智尤说,事情真的很紧急,必须要找到文萱,但又不肯说出是什么事情。
叶翁不想和智尤纠缠不清,就说家中忙着过年,没时间接待他们,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他们就此离开。
那中年人见叶翁下了逐客令,冷笑一声,说道:“哼,敬酒不吃你吃罚酒,既然你不肯好好说出那丫头的下落,我也懒得再和你多费口舌,我就不信了,这丫头如果知道爷爷受伤了,还能继续躲藏下去。”
叶翁见中年人无礼,心头火起,就让他们滚。
没想到那中年人直接动了手,叶翁当时觉得胸口一闷,胸腹间一阵剧痛,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精神溃散,浑身乏力。
中年人拍拍手说道,叶翁中了他的蚀神术,每日子午时,就会发作,半小时内疼痛难忍,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解开,如果将文萱找回来,就会给叶翁解开,否则一个月后,叶翁就会因五脏精枯衰竭而死。
这两人打伤了叶翁,也没停留,他们走之前还说了,正月十五早上九点,他们还会准时再来拜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叶翁叹了口气说道:“这中年人本事远在我们之上,这蚀神术也是诡异非常,一股子邪劲在我五脏六腑窜动,我无法集中精神,也没有能力祛除这股邪劲,每到子午之时就会发作起来,苦不堪言。”
文萱说:“爷爷,这两个人长什么样子,有没有说是什么来路?”
叶翁说:“他们没有说。”然后又将两人的样貌仔细描述了一番。
我和文萱,文玲对这两个人都没有印象。
我叹了口气:“我怀疑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找文萱应该是为了找到我,也有可能是想用文萱来要挟我,是我拖累了你们,对不起了。”
叶翁点点头:“这个叫智尤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邪气,那中年人十分阴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觉得是神秘帮会派来找你们的。”
叶翁接着又说道:“小萱小宁,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你们不用管我,现在带着玲子和师父一起回山里去。”
“这怎么可以呢?爷爷,他们就两个人,我把小胖子也喊来,我们人多,再说还有师父在,还怕打不过他们?”文玲喊道。
叶翁摇摇头:“那两个人高深莫测,那里是你们对付的了的,你们还是听我的,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不要陪着我老头子送死了。”
无为真人说:“叶董,你先不要着急,老夫隐修多年,略通岐黄之术,对内伤治疗也有些心得,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势再做计较如何?”
叶翁知道两个孙女的脾气,让她们就这样躲起来,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事。
叶翁点点头:“也罢,那就有劳真人了。”
无为真人检查之后告诉我们,叶翁体内确实有一股非常诡异,不同于内力真气的能量流窜于五脏之间,五脏的功能出现了紊乱,尤其是肝脏,郁结得很厉害。
无为真人认为,虽然其他脏器尚未出现明显的损伤,但他觉得,随着肝脏功能的衰退,其他脏器出现病变只是早晚的事。
如果不及早救治,即便到了正月十五,他们真会出手消除这股邪气,肝脏的损伤也会成为永久性的。
我说:“要不把玄真道长找来,他也许会有办法。”
无为真人说:“这治疗宜早不宜迟,早一天消除,就少一分伤害,如果叶董不介意,我倒想试试。”
文萱问道:“师父,你有把握吗?”
无为真人摇摇头:“精神力伤害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很难说有没有把握,但是我想,精气本是同源,我可以试试用真气来化解压制这股邪气。”
叶翁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有个条件,你们如果答应,我就是让真人试一下,如果不答应,你们就赶快离开。”
文萱说:“爷爷,你这算啥嘛,师父给你治伤,你还要提条件,讲不讲理啊?”
叶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这就是我的理,你不想答应,就立刻和你师父回山里。”
无为真人如果能治好他,我们就可以留下,共同对敌,如果不能治,我们就必须离开,暂避一时。
这条件看起来有些无赖,却也有几分道理,无为真人能治,说明我们还有机会克制对方,叶翁吃了大亏,并不想就此罢休认怂。如果完全治不了,我们再留下,那也是白搭,反而会遂了对方心愿。
我心里明白,不管怎么安排,都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事,我们即便这次能躲,也只能躲得了一时,没准我们回老宅的事早已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了。
我说道:“文萱,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看合不合适,我现在就联系道长,先问明情况,然后让他尽快赶过来,如果可行,就让师父给爷爷治伤,我相信凭师父的修为,即便不能让爷爷痊愈,最少也可以抑制住伤势的发展。不如就先答应了爷爷的条件。”
文萱没有办法,只得说道:“爷爷,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如果师父一时治不了,你得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一起去山里过年,然后慢慢再想办法。”
叶翁呵呵一笑:“行,我答应你,事不宜迟,真人,你说吧,怎么治,我配合你。我就不信了,区区一股子邪气,难不成还比那万年残魂还厉害不成。” 涤尘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