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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宁,你想什么呢?个板马的,都老半天了,一句话不说,你到底要不要去南昌找你老爹?”胖子推了我一把问道。
我如梦初醒:“啊,去,当然去,怎么去?”
文玲噗呲一声笑了:“姐夫哥,你该不是知道伯父的消息高兴傻了吧。”
文萱叹了口气:“他哪里是高兴,母亲和姐姐下落不明,自己和补天教纠缠了这么久,最后发现父母,舅舅都是补天教的护法,这么多的事情,他一下子怎么接受得了。”
文萱在我修习了阴阳双修之后,比以前更加懂我了,似乎真的达到了心有灵犀,她的想法我明白,我的心思也瞒不过她,她说得确实没错。
道长说:“我注意了下,这车应该是往南充方向的,再过两个小时应该就到南充了,我的建议是先不要去南昌,我听说离南充不远有个阆中古城,是三国时张飞镇守的地方,三面环水,要不我们先在阆中住一阵……”
胖子急了:“我说老道,你一开口怎么就是个躲,你到底打算让我们躲到什么时候?好歹我们也有两个人是高阶了,怕他个球啊!”
我虽然没说,但想法和胖子差不多,既然莫非说了,补天教主不太可能出手,莫非至少不会和我们为敌,比较有威胁的也就是两个所谓的圣子了,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再害怕。
道长说:“你们的意思我懂,圣子不足为虑,那特别行动组呢?能让补天教主忌惮的组织,我想应该弱不到那里去吧,别忘了,莫非不是说了吗?他们也在盯着我们呢,小心驶得万年船。”
胖子表示不服气:“个板马的,那你想让我们躲到什么时候啊,好不容易成了高手了,本以为可以扬眉吐气了,再窝下去,老子都快长毛了。”
道长说:“是这样的,萱丫头离突破应该也不太远了吧,我觉得我们应该等萱丫头突破之后,最好是治愈魂伤以后我们再行动,这样不但可以增强我们的实力,还能少点后顾之忧,不是更好吗?”
这话算是点中了我的软肋,我不敢肯定南昌一定不是个陷阱,反正也等了二十多年了,再多等上一段时间,看看形势也好,于是我动摇了。
我说:“道长这话有道理,我觉得阆中不错,环境好,听说那里环境非常好,山清水秀的,我们就去阆中,等文萱突破,我们也刚好巩固一下,到时候不管他补天教还是特别行动组,只要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绝不客气。”
文萱也说道:“小何,你不要着急,我觉得我元精淬炼的也差不多了,最多再有个把月,应该就能突破了。”
快到南充的时候,我们跳下了火车,等走到南充的时候,天也快亮了,我们又在南充搭了个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阆中。
阆中是个古镇,规模并不大,保存地很好,人们的生活比成都更加悠闲,不大的地方到处都是茶座麻将室,一到下午几乎是座无虚席。
我们在嘉陵江边租了间私房住下,我也终于彻底定下心来,可以修习涤尘幻境了。
高阶的三重境界分别是御物境,化虚境,凝实境。
御物境有四个技法,神游,控物,控灵和瞬移。
关于神游,白衣女子已经解释地很清楚,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作为统御者来说,神游确实是发布命令,传递信息的神技,既快又不用担心泄密。
控物,用精神力驱动或者控制没有生命的物体,控物的难度随着物体蕴含的动能增加而增加,白虎和泽生都曾展示过它的威力,挡个子弹就是小菜。
控灵,世间上任何有灵气的动物,都可以用精神力加以控制,听从控灵术的指挥,人类的情感思维最为复杂,所以控制起来也最难,也容易失控。
瞬移,用精神力扭转空间,瞬间改变自身的位置,短则数米,远则可达百米以上,我想这应该是个逃跑的神技。
了解完高阶的情况,我不禁大失所望,好不容易进入到了高阶,依然没有任何杀伐凶猛的攻击手段。
控灵术看起来强大,控制少量普通人还行,想要去控制修为相当的人,无疑是天方夜谭。我不知道我这个卫道者,如果遇到禁忌术,到底用什么手段去对付敌人。
我召唤出白衣女子,说出了困惑。
白衣女子却说,精神力修行,最重要的是心性的锤炼,追求至高的力量和杀伐手段容易堕落魔道,所以涤尘幻境中并没有杀伐凶狠的功法。
但我绝不可轻视修习涤尘幻境所拥有的力量,只有修习到心志坚定,不为私欲动用动用力量的时候,自然会获得改天造地的力量。
如果是为了杀戮,那么修习涤尘幻境带给世界的只能是毁灭,身为女娲石卫道者,为的是克制邪魔的力量,而不是杀戮,只有这样,卫道者才能维持世界的平衡和安定。
白衣女子低声吟道:“卫道除魔,先去心魔,心魔不除,诸法不成,心系小义,为恶不知,若为大义,无坚不破。”
“仇恨只能招致更多的仇恨,杀戮接踵而来的仍然是杀戮。”
接着,白衣女子解释说,所谓魔道本就是起源于仇恨和杀戮,若卫道者以仇恨和杀戮去消灭仇恨和杀戮,与魔道又有何异?
另外,作为像女娲石这样的卫道者秘笈,一经修习,就会拥有比同等阶修习者更强大,更具有毁灭性的力量,因此更加不适合采用暴力,一旦被心魔所困,带来的危害是无可估量的。
对于如何对付禁忌术,我根本不需要担心,毕竟所有的功法技能都是基于精神力力量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法都是虚妄。
白衣女子又说:“卫道者,保卫的是人间大道,是最广泛的大众的生存生活之道,而非心中的善恶之道。若放下心中的仇恨,你自然会知道如何去应对禁忌术,自然会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魔道。”
得,问了半天,我也没有弄明白到底该怎么样去应对即将面临的战斗,不过仔细想来,白衣女子所说的似乎又有点道理。
如果我现在拥有了杀伐凶狠的攻击技能,遇到圣子,我必然会动用杀伐手段出手杀了他,我这么做和圣子当初杀死叶老爷子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我点点头:“我似乎懂了,似乎又没懂,你能再说清楚点吗?”
白衣女子说:“还记得试炼九循环吗?试炼九循环看似简单,实际很难,如果要说难吧,其实又十分简单,所谓涤尘幻境,是借幻境涤尘,若心不染尘,又何需涤尘,以尘涤尘,又何以涤尘!”
“无执念道不可成,有执念道亦不可成,成与不成,唯一念而已。”
白衣女子留下这一句话,随即化为光点消失了。
试炼密室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好处,让我记忆深刻,但我确实没有想过和我涤尘幻境的修炼有什么联系,白衣女子这一提醒,我似乎明白了许多。
我用对抗的方式,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最后还屡次失败,到最后采取了无视的手段,反而比较顺利地通过了难度越来越高的试炼。
这个方法在修炼中确实好用,我也发现了,越是放松,杂念越少,修行的效果就越好,阴阳双修也是如此。
但要对付有智慧的敌人似乎就行不通了,难道白衣女子的意思是让我任由敌人攻打,最后把敌人磨死,累死吗?
经过那么多事,我开始学会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于是我放下所有的疑虑,一心修行,静等文萱突破的到来。
大约二十天之后,文萱告诉我们,她已经感觉到了突破契机,突破高阶就在这几天了。
听到这个消息,文玲变得郁郁寡欢,连欺负胖子都没有了兴致,整整一天都坐在嘉陵江边发呆,要不就没完没了地往江里丢石子。
我心里十分清楚,文玲是为了她无法进阶到高阶在郁闷,我们四人从神农架认识之后,大多数时候都在一起厮混,现在我们三个都进阶高阶,唯独她因为没有适合的秘笈,没有这个机会,也难怪她感到郁闷。
道长是资质受限,早就绝了念头,他自然懂得文玲的心思。
到了傍晚,道长坐到了文玲身边,也不说话,也开始往江里丢石子,文玲丢一颗,道长也丢一颗。
丢到后来,文玲烦了:“道长,你明知道我心里烦,不说来安慰安慰我,反倒来和我捣乱,你啥意思嘛。”
道长说:“就许你心烦,不许我也心烦啊,说起来我更烦,才不到两年的时间,你们一个个都超过了我,我都烦死了。”
文玲说:“那不一样。”
道长说:“怎么不一样了,你还有机会,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文玲一听就来了神:“什么机会?”
道长说:“看你一天闷闷不乐的,我心疼啊,就忍不住给你算了一卦,说你现在是龙困浅水,一旦风云际会,必然一飞冲天,这不是机会吗?”
文玲忍不住笑了:“道长,你就会哄人,其实我也想明白了,能不能进阶其实不重要,只要大家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就很好了。”
听到文玲和道长的对话,我突然明白了白衣女子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仅仅是道长一句真假难辨的话,文玲就从郁闷变得开心了起来了。这一分钟前后,文玲的修为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她的状态完全就是因为心念起了一点变化而已。
如果文玲不能从这种无法进阶的失落中走出来,见到我们不断精进,也许她真的会郁闷一辈子,不管道长卜卦的事是真还是假,至少文玲为已经自己打开了一扇窗,真可谓成与不成,唯一念而已。 涤尘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