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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眼泪已经干涸,看着微黄的烛光谢云筠眼睛有些生疼。
“醒了?”推门进来的女人看起来三四十岁,挽着妇人发髻,身穿深色宫女服装,声音有些耳熟。
谢云筠从床上支撑着起身,那人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你不是我在这宫里见过命最苦的,却是我见过命最大的。”
她说着,将一碗热水递给谢云筠。
“你是谁?”谢云筠接过水嘶哑着嗓子问。
女人站在谢云筠的床头居高临下看着她:“我是这浣衣坊的掌事姑姑,你叫我落雪姑姑罢。”
谢云筠端着热水喝了两口,抬起眼眸道:“多谢姑姑救命之恩。”
“我可不曾救你。”她嗤笑道:“我没有给你请大夫,也没有喂你吃药,人到了咱们这地方就是根野草,得靠自己活。”
她笑完,目光一沉道:“我可救不了你。”
谢云筠垂下头却还是道:“若不是姑姑紧要关头出手相助,我此刻早在黄泉路上了,因此还是多谢姑姑。”
落雪姑姑打量了谢云筠良久,幽幽道:“算是个懂事的丫头。”
谢云筠不说话,微垂的脸颊即使在病中有恹恹之色,却依然掩不住出色的容貌。
“你这容貌,要不是跟了个犯了滔天大罪的主子入了这掖庭,没准儿也还能有个造化。”她半真半假的感叹着。
谢云筠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却只抓住了滔天大罪这几个字反驳:“姑姑,谢尚书是冤枉的!”
落雪姑姑一愣,锐利的目光从谢云筠脸上滑过:“谢尚书真有罪还是假有罪我不知道,圣上说他有罪便是有罪。”
谢云筠紧了紧身下的床单,目光毫不示弱与落雪姑姑相对。
“你若是还想活下去,以后最好不要再提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一回是明确的警告。
“你不要忘了身份,即使你和谢五公子有什么,你也不过是尚书府的一个奴婢,你有什么资格替人申冤?”她道。
“红袖他们今日做得确实不合规矩,但有一点红袖说的对,咱们浣衣坊不养闲人,病逝一两个人也是平常的事情。”
落雪姑姑转身,留给谢云筠一个深色的背影:“话已至此,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她便推门而去,半点温情也无。
谢云筠垂着眼眸握紧手中的金步摇,目光混沌:“我不会死,我怎么能死?娘,女儿还没有看着害死你们的凶手遭报应呢,怎么会……”
旦日过后是连连不断的宫宴,皇帝宴请群臣,又有外邦属国来朝贺,宫内忙得不可开交。便是偏远如浣衣坊除了明显增加了的工作量也能常在深夜听见宫内的丝竹管乐声。
留给谢云筠休息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是一晚上,她便不得不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重新开始打水洗衣裳。
热气才从嘴里呵出去瞬间就成了白团团的雾气,好不容易从井中打上来一桶水,谢云筠倏然被两个宫女压着往后一拉,装满水的木桶失去力气“咚!”的一声大响,砸回了井底。
“你们做什么?”谢云筠惊怒道。
“做什么?”两个宫女狞笑着反问。
“若不是你,昨日落雪姑姑会罚我们跪雪地吗?小贱蹄子没看出来你倒是会讨巧卖乖,快说,你到底给了姑姑什么好处?”
落雪姑姑罚她们跪雪地这事情谢云筠确实不知,但现在知道了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快说!”两个宫女用力压着谢云筠,谢云筠身上本来就有伤,经他们这么一折腾,额头上立马布满了虚汗。
“两位姐姐,咱们还是别这样了,要是姑姑回来了又被看见……”一个胆小的小宫女在旁边说。
“怕什么?”一瘸一拐的红袖从身后将小宫女一把拉开,站到了谢云筠面前。
红袖不怀好意地看着谢云筠那张惨白的脸:“你瞧她这脸色,也是个活不久的,咱们送她一程又有谁会知道?”
谢云筠听着他们的对话,抬起苍白的面色对上红袖:“你若是真不怕落雪姑姑,你大可现在杀了我试试。”
谢云筠嘴角一勾,那自信已经看穿一切的目光让红袖瞬间就暴露内心的恐惧。
“红袖姐姐,她不怕你……”那胆小的宫女扯了扯红袖的袖子小声在她耳边道。
红袖被气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瞪着谢云筠说不出话。目光在压着谢云筠的两个宫女身上一扫,两人便像是接到命令一样一把将谢云筠放开。
谢云筠没有两人的压制身体晃了晃,狼狈地站好。
或许是落雪姑姑对谢云筠那些微不一样的照顾让她们投鼠忌器,红袖竟然试图同谢云筠讲起道理来。
“你也别拿落雪姑姑压咱们,说到底咱们跟你没有血海深仇犯不着弄死你,只不过这是规矩,你问问姐妹们谁刚来的时候没有经历过这一出?既然已经经历过了那以后便是好姐妹。”
红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谢云筠警觉,红袖目光一扫,在场的小宫女们便纷纷附和道:“对对,咱们这儿都是这个规矩,小打小闹的,都是为了以后好相处。”
谢云筠当然是不信的,但却也没有拆穿,只静静地等着她们发招。
“所以,绿桃妹妹……”
绿桃?谢云筠心中一窒,片刻才反应过来红袖是在叫她。这才想起来,她已经不是尚书府的六小姐谢云筠,她是奴婢绿桃。
“这事儿就算是翻篇了,都是自家姐妹是不是?”红袖笑着道,当真是格外真诚得紧。
“当然,红袖姐姐。”谢云筠吸了一口气,心中漠然地应和道。
“既然你我已经是好姐妹了,那你就帮我办一件事吧。”红袖笑着道:“这里有一件刚洗好的衣裳今天就要送到,你帮我走一趟?”
谢云筠直觉没有好事便道:“红袖姐姐,我刚到宫里面路不熟,这衣裳还是你自己送的好。”
“你没看见我这一瘸一拐的样子吗?我哪里还能走路?”她瞬间就变了脸色:“也不要怪我不给你指条明路,今天这衣裳送了,以后浣衣坊内我红袖便容下你了,要是今天这衣服不送,也别拿落雪姑姑压我,我照样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她将身边宫女手上装着衣裳的托盘抢过来一把塞进谢云筠怀中,瞪着谢云筠:“你自己掂量。”
紧了紧手上的托盘,谢云筠明知这其中必有猫腻,但她确实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同红袖反抗。
“还望红袖姐姐说话算话。”最终,谢云筠下定决心道。
“自然,今天在场的姐妹们可都听着呢。”见谢云筠答应,红袖面露喜色道。
谢云筠目光从在场的宫女面上扫过,只见个个望着她的目光中都带着同情,可想而知这趟定然不简单。
“请问红袖姐姐这衣裳要送往哪里去?”谢云筠问道。
“御苑。”红袖道。
御苑是大魏朝安置外邦来使的专门居所,位于皇宫的西北角落,谢云筠又看了看这衣裳的款式明显是外邦胡服的样子,便明白了三分。
大魏朝的冬天有些绵长,过旦日却不过冬日,宽阔的宫道走起来有些湿滑。
谢云筠端着衣裳,一路询问才找到御苑的方向,堪堪在拐角处看见御苑两个字的牌匾,便被同样拐弯而来的小太监撞了个踉跄。
“大胆!竟然敢冲撞秦王殿下!”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谢云筠慌忙中往他身后看去便见红衣蟒袍丰神俊朗的男子端坐在轿撵上,目光清冷地冲她看来。
“拜见秦王殿下,奴婢知错,请秦王殿下恕罪。”谢云筠端着衣裳跪在地上,心中只道自己运气不好。
“殿下,要怎么处置?”太监回过身请示。
“抬起头来。”独孤晔对谢云筠道。
谢云筠如是抬头与他对视,毫不露怯。
独孤晔见她如此倒是想起来昨日似乎见过这丫头,一日不见她身上那股冲天的戾气倒是有所收敛,但还是依然不知天高地厚。
“叫什么名字?”独孤晔又问。
他这一问就是连独孤晔身边的太监都对独孤晔对一个小宫女的好奇心这样重感到奇怪。
谢云筠心中一紧,面上难得露出一抹慌张:“奴婢名叫绿桃。”
独孤晔目光在她手中的托盘上一扫,随后道:“本王记住你了。”
谢云筠疑惑,不知自己怎么就让秦王给记住了。
说完这句不找头脑的话,他便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般地对身旁的太监道:“走吧。”
那太监余光在谢云筠脸上扫过后,不着痕迹地收回,随后命令道:“起轿!”
谢云筠跪在原处,望着浩浩汤汤远去的队伍,心中一松,也没有将偶遇秦王这个插曲放在心上便快步往御苑中去。
御苑中气氛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上上下下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颜色古怪。
谢云筠一进入御苑中便有管事太监上前来问:“你是浣衣坊来送衣裳的宫女?”
谢云筠回道:“是。”
那掌事太监目光在谢云筠脸上打量片刻,沉了沉声道:“进去以后一切按计划行事,一定要把事情给坐实了。”
谢云筠心中疑惑,按什么计划行事?冥冥中她像是掉进了一张看不见的网。 秦王殿下宠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