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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醒了？我就说死不了的吧。”
欧明调侃的声音响起，让他立刻收回了心神，看向了他，轻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句话听的多让我心痛啊，我就那么不受你待见？”欧明拉下口罩道，“我本来是想和莫先生走的，只是刚上车你儿子就不乐意了，哭的不行。还被警察拦了下来，差点以为我拐卖孩子，我实在没办法才将他送了回来的。”
“这话说的。你自己不也是因为担心厉浩南吗？”秦泽明吊儿郎当的声音落下，一脸打趣。
欧明咳咳清了清嗓子，“我只不过是比较关心我师父好不容易才治好的腿而已，总不能就这么废了。”
说着，他故意拍了拍厉浩南的大腿冷哼了一声，“算你好运气。命运之神到底是站在你的这边的。”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迎上了他的视线，“可以完全康复？”
“做梦！”欧明瞪了他一眼，“你冒那么大的险还想平安无事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接下来都得接受治疗，还有，就算可以自由行走了，可到底是受了创伤，也许……”
“也许怎么样？”秦泽明第一个按捺不住的追问了起来。
“好是可以好，就是以后得用拐杖撑着罢了，路也不能走的太多，而且，梅雨时期也更要注意双腿。”
“嗯。”
“嗯？”欧明看了过去，却见男人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顿时就不悦了起来了，“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啊？”
“至少我还能站起来不是吗？”厉浩南睁开双眸，眼里是庆幸。“最坏的结果我都已经做好了打算了，现在这个结果，我并不诧异。”
比去无法站着将他心爱的女人护在身后，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也该满意了。
欧明看着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那异于常人的思维！”
秦泽明嘿嘿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别这样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厉浩南捏了捏手心，忽的严肃了起来，“初念呢？”
“昨天夜里你还在手术的时候就已经全都来了G市了，看离开的方向，还有高速上面的监控也已经确认了他们的去的确实是海城。”
海城……
秦泽明说完忍不住嘟囔了起来，“这他们好不容易才在海城那儿来了这儿，怎么说走就走，这是做什么？”
“厉雅君。”
“什么？”
“一个为了自己，一个……为了厉雅君。你说，他们能去哪里？”男人的声音格外的冷静，丝毫不像是刚刚动完了手术清醒过来的人。
秦泽明在一旁啧啧出声，“有时候我真发现你脑筋动的挺快，可一旦遇上了林初念的事就跟打结了一样，根本走不动道了！”
一般人会那么果断的在自己的双腿上直接打出两个血洞来吗？一般人会用那么大的赌注去赌吗？
怎么想都不可能！
厉浩南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道。“如果纪小言遇到了这样的事，也要你做同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
秦泽明忽的就沉默了下来。
扪心自问，换作了是他，若是纪小言出事，自己也会无法思考，只想着她如果平安无事便好。
男人撑着身子起身，欧明立刻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了回去。
厉浩南一阵头疼，不由得揉了揉眉心。他现在只担心林初念会多想。
欧明拍了拍他的肩，“暂时别想那么多，先休息一下。我让安图安排一下回海城的车。”
“嗯。”
微微颔首，重新躺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睁开了双眸，“孩子呢？”
“睡着了，现在在酒店。”
“我先回酒店吧，也好看看他。”厉浩南沉声道。
秦泽明立刻跳起来不答应，“你想干嘛呢，手术才刚做好，你真不要你这双腿了？”
“……”
男人紧抿着薄唇，不语。
秦泽明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只好道，“安图方才说了要过来，我让他顺便将孩子带过来吧，再说了。晚点如果回海城你还不一定休息的好呢，非得折腾。”
厉浩南勾了勾唇，只是道，“麻烦你了。”
一句话，彻底让他妥协了。
这辈子厉浩南就没这么郑重其事的麻烦过他什么事，这还是头一回。也许也就这么一回了，他还能怎么办？
他转身欲要打电话，末了又想起什么来又转过身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爸自从你进手术室后到现在你转进了病房都在外面待着呢，又一声不吭的，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让他回海城吧。”
“我们一起？”
“随你。”男人冷冷的回到。
秦泽明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应该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你心里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也知道你肯定是有理由的。”
“嗯。”他说着，再次闭上了眼睛，屹然不愿意继续多谈的意思，让他也不再追问了。
和欧明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双双离开。
秦泽明和欧明才刚走出病房，厉建民立刻抬起了头，投去了迫切的眼神。
欧明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上前轻声道，“伯父，你还是先回海城吧，他没事。”
“他……”厉建民动了动嘴，“他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厉建民。”秦泽明直呼他的名字，脸色严肃。
欧明有那个兴致和他磨磨蹭蹭的，他可没有，“你和厉浩南的事情我以前多少知道一些，可他这么多年只是对你失望而已，从未有过绝望，现在……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你的心里难道还不知道些什么吗？”
厉建民垂着头，没有言语。
秦泽明咬牙，“我不知道这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厉浩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如果他是真的对你失去了希望和寄托的时候，我也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最后一句话，宛若一击重锤一样猛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上，几近让他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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