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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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挽兮尴尬不已,明面上却只得赔笑道,“王爷睡便是。挽兮还未有……”
“睡意”二字还未滑出喉咙口,她就觉得身子一轻,竟被这登徒子打横抱了起来。
他压低了声音,低头凑在她耳边,“嘘,这外边儿可有一群狼,在暗处盯着我们呢。”薛挽兮不经心跳加速。有些紧张起来。
抱着她走了几步,他又补了句,“夫人放心。本王对你这样的。没甚兴趣。”
今夜,他插了她两刀了!薛挽兮咬牙切齿地笑着。
薛挽兮被燕熠灼轻手轻脚地放在床榻的内侧,他吹灭了烛火,在靠外一侧和衣躺下。今夜看来,他对薛挽兮倒是颇为小心珍重的,她只当他是忌惮她族中势力且需她薛家的权势罢了。
燕熠灼需要把好刀。而她也是把好刀。父亲说,这是我的好处,却也是我的弱点。但我知道自己是把无鞘刀,虽然锋利,但尽露锋芒不见得是件好事。可好刀,应该同燕熠灼一样,藏在刀鞘里。
薛挽兮和衣靠在床榻内侧,不敢睡去,生怕一闭上眼睛,旁边的老虎和外边的暗狼会将她一口生吞了。
一夜无眠,薛挽兮想开口问问燕熠灼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她,但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这样的问题,于如今的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薛家已然在高位多年,权势仅次于帝君之下。若是真对她薛家权位颇重而起了削爵之心倒还无碍,若是更严重一些……她便想都不敢往下想。
如今她已是燕熠灼的正妃,她薛家的荣辱与宁王府上下的荣辱是一体的,若要说她当真铁了心不帮着他。任由外人将他们践踏,岂不是愚蠢至极?
薛挽兮大婚夜宴三天,流水席又足足有半月,整条街好不热闹。
这半月来,皇亲贵胄得车马络绎不绝,她是不愿见这种热闹场面的,燕熠灼颇为体贴地对外称新娘子害羞,不愿见外客。拜访王城第一美人被拒,宾客们虽当下有些失落。碍着燕熠灼的面子,又想着除夕宴定会见到真容,也没多作为难。
燕熠灼接连半月都在薛挽兮房中就寝,外头皇帝的耳目们只当是他被她这张皮相勾的没了魂,却不知这半月每每到了夜间薛挽兮与他都是各睡各的,他面对着她也没甚大反应,像是真的没兴趣一般,薛挽兮对他的防备也就稍稍松了一些。
她刚入府,燕熠灼又时常将自己关在书楼里。除了一日三餐与夜间他会准时来薛挽兮房中歇息外,其余都是她的个人时间。
闲散时候薛挽兮扶着阿染,百般聊赖地于府内绕了一圈,发觉那西边的院子里,竟住了一堆子的美人侍妾。
阿染见她的脸有点僵住,慌忙扶着她避开那美人院直回东院。安慰道,“主子可别置气,嫁过来之前不就早已知晓王爷的性子了吗?”
薛挽兮心下冷哼一声,他倒是明里暗里的功夫都做得仔细,只叫外人以为他真是个贪恋美色的“草包”之徒,谁知道他是不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
倒害她日后平白还得受着这帮子美貌小妾。但转念又一想,也罢,有了她们也能分散些燕熠灼的注意,他就也不会为了做戏。天天往她这东院来了。
思量至此,薛挽兮立刻觉得神清气爽,心情愉悦起来。
“我何苦置气。我高兴还来不及。有这些个美人儿,他哪里还能毫无顾忌地往我这儿来?”薛挽兮笑意盈盈地瞧着阿染,她跟着自己日子最久。也是心思最细腻的一个,所以对她的这番话也能立刻心领神会。
事实证明,你若是真真儿想远离是非,这是却非要好死不死地偏往你身边靠。
薛挽兮这前脚刚回到东院喝茶,后脚碧樱就进来同她禀告说是西院的那群侍妾们来请安了。
那群……群???会不会太夸张阿…….
薛挽兮抬抬手示意阿染领她们进来。
好一群姑娘们,每个人赐座后,竟是黑压压地把薛挽兮这宽敞的前厅挤了个满。
“妾身花粤给王妃请安,王妃万安。”
“妾身莲香给王妃请安,王妃万安。”
“妾身闵晴如也给王妃请安,王妃万安。”
薛挽兮:“……”
这叽叽喳喳,请安声不绝于耳,薛挽兮头疼地扶了扶脑门儿。“好了好了,都别客气了,坐罢坐罢。”
“谢王妃。”这异口同声的回答,直冲进她的耳朵,薛挽兮心疼地揉了揉我的双耳。
刚坐下,瞧起来像是为首的一个红衣美人儿躲躲闪闪地看她一眼。薛挽兮一贯的面色和善,薛挽兮便寻思着她许是觉着自己是个好说话的主子,才敢说出下面那句话。
那美人儿闵晴如翘着兰花指儿掩着嘴,眼神娇媚的要滴出水来,朝她抛来这句话。
“王妃,妾身听闻王爷本是不愿意娶您的……”
薛挽兮捧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还当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只是,这问题问得有些奇怪。寻常的侍妾见了主子,不说怯生生,也会有起码的恭敬。而她倒是不寻常,开口第一句就是打探燕熠灼为何会娶自己,是个有意思的。
“你好大的胆子,”阿染抢在薛挽兮前边开口教训道。
谁知那闵晴如闻言,竟然能活生生逼出了眼泪,带着哭腔道,“妾身不过是随口一问,王妃的下人就如此给妾身脸色看。这让我们姐妹们日后还如何与王妃姐姐长话家常?”
是个能说会道的厉害角色。
手中的茶杯被薛挽兮重重搁在紫檀木几上,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随即斜眼睨过去。
她感受到薛挽兮凌厉的目光,身子在暗暗发抖,却一句话都不敢为自己辩解了。剩下的这一屋子美人,见此情形,也都识趣儿地不敢多说一句。
“不愿意娶,王爷终究还是娶了。晴夫人以为个中缘由是什么,又为何如此关心呢?”
薛挽兮向来不是个好惹的善茬儿,今日她能言语上羞辱自己,他日也难免会做出几档子不干净的事来让自己费神。从前在府中阿娘管教侍妾是如此,姑姑在宫中受人尊敬无人敢僭越其地位也是如此。 启禀世子:你家夫人黑化了